“我本來以爲你會直接參戰。”
看着靠近的灰髮精靈,海涅打趣道。
她眉宇間的疲憊之色更加深重了。
作爲經常擔心顧慮骷髏會不會猝死的人,海涅屬實是職業病犯了。
看對方這仙氣飄飄的樣子,真想把她打發到魚塘裡去飽飽地睡上一覺。
“那邊的蟲羣是你放過來的嗎?”灰月問。
同時她心裡涌起強烈的震驚。
操控骷髏進行如此強度的戰鬥,他居然還有餘力和自己對話?
海涅:“是的,看樣子被你們妥善解決了。”
“那伱這邊呢?我能做什麼?”
灰月的目光忽然落在海涅身後。
在那裡,兩道身影安靜地靠着塔身。
一個是胸口有着兩道猙獰傷疤的戰士哥。
一個是穿着制式鎖甲,卻沒有腦袋的骷髏……
弓還背在他身後。
灰月瞳孔微縮。
“抱歉,我…我來晚了。”
嗯?
海涅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
哦,原來是誤會了。
“亞瑟只是重傷,他沒事的。”他解釋道。
“這樣嘛……”
灰月的心情也沒好多少。
她其實更關心那個箭術超羣的骷髏。
不過想到這一點,再結合海涅對於枯萎弓的興趣,她忽然有些好奇。
難道骷髏表現出的箭術正是對方的理解?
沒等她問出口,海涅忽然指向正在和捉羊交手的牛哥。
“麻煩你去幫幫他。”
“啊?”
灰月一愣,隨後點點頭奔赴戰場。
…
幾秒前——
捉羊:“壞了,這哥們要潤了。”
衛殿鳶:“咋了這是,剛剛你不還說它狂暴了嗎?”
狂暴,指的是boss不堪受辱,情緒失控。
在此期間boss會全面暴走,得到不同程度的增幅。
具體取決於它是否能“駕馭憤怒”。
雖然在《AGE》裡的boss狂暴原因千奇百怪,但對於捉羊而言,只可能有一條。
他太颳了。
捉羊:“確實狂暴了,但它現在狂暴都結束了,我還沒刮死,蟲母的意志buff到期,它可以跑了……不對啊,我記得當初練盾擊的時候拍五百多下也死了,這尼瑪至少六百盾了。”
衛殿鳶:“它變強了呀羊哥。”
捉羊:“可是哥們也變強了呀,七級神聖連擊,加上新的盾牌……哦艹,忘了,這個盾牌是華武的甲殼,枯萎之力的額外傷害沒效果……”
衛殿鳶:“這下破案了。咋說,我這邊快完事兒了,要我幫你不?”
捉羊還沒回答,一根箭便射在了烏內克試探性逃離的方向,打消了它的念頭。
“臥槽,援兵到了。”
捉羊頭頂立即冒出一行字。
「三秒後瞄準我的盾牌」
灰月心裡疑惑,她分不清這到底是骷髏在說話還是海涅的意思。
但這不影響她照着做。
三秒後,捉羊的盾牌豎着甩向烏內克的臉。
烏內克趁機用最上面的一雙手夾住盾牌,另外兩隻手發起反擊。
這是這麼久以來它遇到的最佳機會!
但一支冷箭驟然襲來,烏內克急忙舉起盾牌格擋。
與此同時,捉羊不退反進,跳起來一劍插在對方的左眼上。
噗嗤!
兩倍於自身的能量劍影刺入柔軟的眼窩,聖光與枯萎劇烈中和。最後劍身也沒入大半。
“唉,還是比薩總慢了。”
捉羊遺憾道,他已經被烏內克的痛苦掙扎拍飛了出去。
這一箭如果快的話,會命中它的右眼,再加上他的補刀,戰鬥基本結束。
按照遊戲裡的理解,狂暴的牛哥只增幅10%的力量,但是增幅150%的防禦。
所以狂暴結束後,力量下降10%,防禦也降低同等幅度。
所以這力量還是驚人的,他的盔甲像是紙糊的一樣又又又碎了。
“強烈要求給MT發兩倍修理作爲補貼。”
捉羊憤憤道,也不知道斷了幾根肋骨。
就在衛殿鳶準備過來搭把手的時候,一陣狂妄的浪笑從天空襲來。
“哈哈哈哈兄弟們,哥們帶着boss回來了!”
輝羽如同一道白色閃電,一頭撞在剛剛起飛的烏內克身上。
後者傷痕累累的身軀重重落在地上,四隻手和兩條腿撲騰了一下,直接斷氣。
一大團經驗飛向海涅,也從側面證實了輝羽如今是“一家人”。
“臥槽,薩總你人呢?”
捉羊望着這隻光禿禿的鳥:“你該不會在它肚子裡吧?”
薩總:“沒有,我在它背上,但是飛不起來了。”
衛殿鳶:“咋的了?小小薩呢?”
薩總:“……鬧情緒了。我特麼是沒想過玩個獵人還要處理後宮關係的,這說出去誰信啊!?”
…
突然到來的白色巨鷹嚇了灰月一跳,她正準備射擊,被海涅攔住。
“戰鬥結束了,女士,那是自己人。”
“什、什麼?可那是獸災區的光輝之羽……”
“是的,它現在是自己人了。”
海涅拎着薩總的骨架走向輝羽。
他從這隻鳥的背上找到了薩總的腦袋,一邊修復他一邊用通靈術詢問。
很快,就得知了其中緣由。
原來馴服野獸進行得很順利,只是在最後關頭,小小薩終於意識到自己要多一個“夥伴”時,竟氣呼呼地鑽回了薩總的魂火裡,任由他怎麼呼喚都不出來。
“你確定不是因爲你的靈魂無法同時契約兩個野獸?”海涅問。
“也許是,但它的確生氣了。”
薩總老實回答道。
原因果然是兼而有之,海涅心道。
沒想到小小薩居然是那種傲嬌的小鳥,雖然氣鼓鼓的,但還是騰了個位置給薩總。
如果它真的生氣,直接霸佔着不讓薩總成功豈不是更好?
…
捉羊:“話說遊戲裡的雙寵共存是後來的特質吧?”
薩總:“需要雄鷹之證,但那玩意兒是馴服野獸七升八的道具,我都九級了,不能還讓我補票吧?”
衛殿鳶:“有沒有可能是你暫時只能帶一個呢?你現在才四級,技能最多也就到四級。”
薩總:“只能是這個原因了……可我怎麼把輝羽收起來呢?遊戲裡隨身獸欄是啥時候的?”
衛殿鳶:“那玩意兒跟奇獸一起出來的。不是,意思是你當着小小薩的面抓的輝羽?好傢伙,難怪它生氣,沒分手就找下家可不就算出軌嗎?”
薩總:“……媽的,怎麼讓你說得這麼怪啊?”
…
玩家的交流是無聲的,海涅與薩總的交流也是無聲的。
在沒有人頭頂飄字解釋的情況下,灰月只覺得眼前這一幕無比怪異。
那個男人只是修復了自己的骷髏,然後就上前摸了摸輝羽的毛。
然後,那隻不可一世的光輝之羽竟用腦袋在他身上親暱地蹭了蹭……
這……
這都是什麼啊?
一個多月的東躲西藏再加上這一個晚上的巨大沖擊,灰月感到一種強烈的疏離感。
好像那個熟悉的世界離自己遠去,她正在走進一個全新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