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爲我而戰
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海涅在聽完了他們合理化的“故事背景”後，居然沒有答應衆人的請求。
“抱歉，我不能讓你們去這個地方。”
他拒絕的很乾脆。
“這是一個全新的靈魂疆域，充滿了太多未知的可能。
“如果是在現實中，我信賴各位的身手，而且我隨時可以將你們的魂火保護起來。
“可是在這裡，敵人會是什麼樣的？它的攻擊方式是否有跡可循？你們是否具備與之爲敵的經驗？這些都是我要考慮的問題。
“所以，在知道了關於這裡的情報，以及你們也不瞭解這裡後，我決定親自去探查。”
…
捉羊：“完了，玩兒砸了。我忘了這是我們第一次表現‘不熟悉新環境’，把這茬忘了。”
大黃：“仔細一想，他說得也沒問題，咱們確實對這地方不熟，萬一哥幾個誰被打沒了，那就真沒了。”
衛殿鳶：“唉，我倒不是想下副本，我就是心疼腹黑姐。”
夏老師：“唉，確實，腹黑姐好不容易有一次提海涅的機會，還失敗了。”
薩總：“唉，腹黑姐什麼時候才能像個佞臣一樣把我們一個個地幹掉啊？”
惠惠：“？？你們三個有病吧！”
…
有時候知道太多也不好。
海涅這邊剛說完了一番發自內心的真心話，渴望得到一些真誠的迴應，就聽到他們開始聊這個，真是晦氣！
尤其是薩總這個b一邊發出豬叫般的笑聲一邊上來對他認真地說：
「您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雖然說這其中的關心一定有真的成分，但就很怪。
海涅還得露出感動之色，拍拍他的肩膀。
他的擔心也不無道理，既然是“新地圖”，而且是裡世界的，就未必完全符合現實世界的規則。
在這裡，靈魂強弱，以及通靈術纔是關鍵，而非現實世界的戰鬥技巧。
海涅不敢讓他們冒險，但他自己就無懼了。
這就是五級元靈親和的底氣。
到目前爲止，他還沒遇到過比自己高的。
告別了一衆在捉羊的提醒下對自己補上吉祥話的骷髏，海涅徑直鑽進了那個洞裡。
等他離開，薩總忽然在羣裡發：
【薩納託斯本薩】：話說現在是誰在給我們掏網費？
樓爾頓扭頭看了他一眼。
薩總驚了！
【薩納託斯本薩】：臥槽，是樓爾頓嗎？那他豈不是能看到我們發的所有東西？
樓爾頓沒有反應。
【薩納託斯本薩】：臥槽？真沒反應？樓爾頓是豬！
【？】：……我說，你做個人吧。
大黃：“理論上，聊天信息要過服務器的，如果能被看到，那我們剛纔就應該被他狠狠圍觀了。”
捉羊：“確實，不過我主要覺得他未必有這個閒工夫……話說薩總，你直接問樓爾頓不就完了？”
衛殿鳶：“這不純扯淡，他還能承認咋的？”
薩總：“那不會，樹不會撒謊。”
說着，他徑直走向樓爾頓：
「是你在替我們支付精神力嗎」
樓爾頓點點頭：“用海涅的話說，這叫‘墊付’，後面我會找他索要的。”
薩總：「那伱能看到我們在茶話室的聊天內容嗎？」
樓爾頓：“理論上我能做到。”
捉羊問道：「基於什麼樣的原理？」
樓爾頓：“所有靠通靈術實現的固定法術結構都依賴奎爾庫斯的龐大精神力才能使用，因此傳訊術會留下痕跡。不過爲了保證奎爾庫斯的生長不受影響，這些痕跡會在第二天被抹除。”
捉羊：「茶話室呢？」
樓爾頓：“茶話室保留了你們需要的‘聊天記錄’功能，因此如有必要，我就可以查閱。”
衆人紛紛陷入了沉默。
惠惠：“趕緊加個撤回功能吧，不然就社死了。”
衛殿鳶：“撤回啥呀，直接刪了就完了。”
捉羊：「那你能幫我們刪除記錄嗎？」
樓爾頓：“好。”
幾人看着茶話室的面板上信息全部消失，這纔不那麼緊張了。
捉羊忍不住又問：
「海涅平時會查看這些記錄嗎？」
樓爾頓：“他沒有權限。”
幾人都驚了……
沒有權限？
海涅怎麼會沒有權限？
捉羊：「他爲什麼沒有權限？」
樓爾頓：“他在‘系統’建成之初就加入了一條規則，禁用了自己使用權限的資格，但保留了通過我來短暫激活這一權限的資格，前提是我和他同時認爲到了不得不這麼做的時候，看聊天記錄這種小事顯然不在其列。”
衆人不禁嘖嘖稱奇。
大黃：“這樹真的不會撒謊？”
薩總：“絕對不會。三大森林裡凡是會說話的樹哥們都沒放過，如果他不想說，就會拒絕回答。”
夏老師：“你找那些樹該不會是爲了問稀有野獸刷新點吧？”
薩總：“還得是我的夏懂我！”
夏老師：“真有你的啊……”
這時惠惠突然問：
「喬治有沒有權限」
樓爾頓點點頭。
衆人一愣，隨後驚呼臥槽！
惠惠倒是鬆了口氣：“我明白了……既然麥卡拉和塞比提加有關，而海涅建立系統使用的力量繼承自這裡，所以這麼做是爲了保持‘正統’。
“就像維利塔斯人一直在提防塞比提加一樣，海涅也在提防，而實際上沒有行動能力的喬治就成了絕佳的‘正統維持者’！”
捉羊：“你是說，萬一塞比提加找上門了，說‘你們怎麼把我的世界搞成這個樣子’，海涅就能推出喬治，說自己是‘周公’？”
惠惠：“嗯……可以這麼說。”
薩總：“雖然說你解釋得很有道理，但我還是感覺你在磕。” 夏老師：“不，薩總，這回我覺得是你在磕。”
捉羊：“確實，薩總，恐同即深櫃，你怕不是個資深腐男在裝吧？”
薩總沉默了。
【薩納託斯本薩】：以後就聊天室聯繫了，你們休想聽到我性感的聲音。
捉羊笑罵了他兩句，然後重新看向樓爾頓。
「關於這次談話，你也會告訴他嗎？」
樓爾頓：“如果他問的話，我會。但我認爲他不會問。”
可以，這很大樹。
捉羊點點頭道：
「奎爾庫斯未來也會是一棵參天大樹。」
樓爾頓：“但願如此。”
……
一進來，海涅就感受到一股灼熱的氣息環繞着自己。
這裡風沙漫天，能見度極低。
與麥卡拉里世界的連接被阻隔，也不知道是因爲介質還是身後的壁壘。
回頭望去，深邃扭曲的黑色壁壘上開着一個小口，一絲銀白的光芒微弱但固執地從中射出。
“這亮度，大概沒走幾步就看不到了吧？
“既然有人能鑽出來撕咬貨物，說明它們有其他尋蹤手段。”
海涅如此想着，從地上挖起一把黃沙。
感知剛靠近，他便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戰意。
“還能戰鬥……戰鬥……”
他的呼吸不由得粗重，急忙手一抖，任由黃沙散落。
這些砂子是活物，而非元料或靈燼那樣的死物……
只是它們已經行將就木，無法再像元靈那樣活着，只能從嗓子裡擠出這樣的吶喊，要湊近了才能聽到。
“就像冥靈一樣，明明到了該死的時候，卻沒有死，畸形地活着。”
海涅喃喃道，將感知鋪向四周。
就連一陣陣風也在催促着他戰鬥。
生命不息，戰鬥不止。
“你們爲何而戰？就不能停下來嗎？”
海涅問。
然而無人回答。
這些砂子也無法理解他的意思。
“好吧，既然無法回答……”
他抓起一把砂子，用感知包裹着他們。
然後，忍耐着胸中的戰意問：
“你們願意爲我而戰嗎？”
轟——
一股強烈的渴望從這些砂子中迸發，彷彿一個個僵臥在牀、身體殘缺不堪的老兵用征戰多年的煞氣死死鎖定了他！
如果是一粒兩粒砂子還好，這一把砂礫成千上萬，它們的煞氣匯聚起來，海涅差點就被嚇得屁滾尿流，鑽回麥卡拉。
他的身形幾經搖晃，兩腿微微顫抖。
最終抵抗住了這股殺意。
“爲我而戰。”
他深吸一口氣，言簡意賅地表述道。
彷彿是認可了他，這股殺意減弱了。
但隨即傳達出了一抹悲涼與絕望。
“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
海涅突然感到無比憤怒。
這種憤怒就如熊熊燃燒的火焰一般燒盡了他的理智。
他的眼前一片赤紅，彷彿身體都成了燒紅的烙鐵，呼吸都在噴吐帶着硫磺氣息的火焰。
“廢什麼話，我說你們做得到，你們就做得到！”
他下意識地將某種能量分了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在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做，更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想起這樣做。
彷彿重複了無數遍之後，水到渠成般有了這個動作——
他分出了一部分精神力，就像他爲玩家轉移經驗時那樣。
噗！
手裡的砂礫突然燃成了一團火，赤色的火苗不屈地搖晃着，一道道中氣十足的戰吼與海涅的精神共振着。
“戰！戰！戰！”
發泄之後，海涅突然冷靜了下來。
他沒有感到空虛，而是久違的平靜，以及某種滿足。
他分出去了十分之一的精神力，手裡多了這樣一團赤色的元靈。
這些砂子被他喚醒了……
不，應當說是重新煥發生機——在付出了精神力後。
海涅故技重施，又抓起一把砂子。
這回不用那樣情緒起伏了，他只是平靜地用精神力就能喚醒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