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回……你們兩個怎麼進來的!?”
迪倫原本還略微驚訝於安德烈的去而復返,但當看到倆骷髏大搖大擺地走進來時,整個人都傻了。
大黃:“難得從他臉上看到這麼生動的表情。”
衛殿鳶:“確實。”
「我們是來救你出去的。」他說。
“可是我沒打算離開。”迪倫皺眉道:“我以爲你們也理解了我的意思,所以才弄出這麼大動靜,事實上我是打算……”
衛殿鳶:「和佩圖赫想法一樣是嗎?」
迪倫一愣,隨即反問道:“你們居然和那小子有聯繫?”
他記得這個名字,那天他演講時唯一一個敢站出來提及亡靈法師的傢伙。
就像他忘了從哪兒聽到的故事一樣,赤身裸體的國王從鬧市區走過,只有一個小孩子戳破他沒穿衣服,在場的大人都在裝聾作啞。
他本以爲那小子已經和自己一樣被抓起來,然後以尋釁滋事或挑戰權威之類的名頭髮配到更北邊去挖茄薯了。
沒想到他居然和這倆骷髏搞到了一起……
衛殿鳶:「我們把他從軍械庫救了出來。」
“等一下,可海格蘭城的通報明明說你們洗劫了軍械庫……”
安德烈狐疑地看向倆骷髏——身上的制服毫無意外是那次的戰利品,只是扯掉了徽記。
「順帶拿了點東西,不過這不重要,反而幫他們平賬了。」
衛殿鳶擺了擺手:
「佩圖赫說會將你的信念發揚光大,我們就幫他做了些事,現在整個海格蘭城都知道你的亡靈在四處做好事了,這是伱想看到的吧?」
“不只是海格蘭,聖西廷乃至於整個北地都在這麼傳。”安德烈補充道。
迪倫點點頭:“是的,你們超額完成了任務,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可即使這樣我也不能離開,這會讓一切前功盡棄。”
衛殿鳶:「如果你不想走的話,就麻煩寫一份保證書。」
迪倫愣道:“什麼保證書?”
「我們打算回一趟麥卡拉,你得證明我們有能力把你救走,但你不想走。」
迪倫聽明白了,這哪裡是保證書,這是免責聲明!
他無奈道:“不需要吧,海涅能理解的。”
衛殿鳶:「還是很需要的。」
海涅理解有個屁用,重點是堵住兄弟們那無孔不入的嘴啊!
薩總那次掉線至今都被惦記着,夏老師一個“全技能+1”能被唸叨一輩子。
除了多多和惠惠還沒有融入之外,兄弟們都是弱點擊破的好手。
他們可不想灰溜溜地回去然後被瘋狂嘲笑“丟人而歸”。
見拗不過對方,迪倫只好點頭道:“想必你們也準備好紙筆了吧?”
「當然。」
衛殿鳶從胸腔裡抽出一卷準備好的羊皮紙,上面赫然寫着“本人鄭重承諾……自願放棄……一切與V和大黃無關……”等字樣。
這不就是免責聲明嗎!?
迪倫簽上自己的名字,交還給對方。
然後看着這倆人收拾了東西拉起安德烈掉頭就走,連聲招呼都不打。
他倒也習慣了。
…
安德烈百思不得其解,這倆骷髏是怎麼進來的。
他想問,可是不好問。
與此同時,衛殿鳶也在教育他:
「待會兒我們會把魂火抽出來,你就當背了一麻袋骸骨素材往外走,如果守衛攔你你就自由發揮。」
安德烈聽懂了其中的玄奧,不禁疑惑道:“所以……如果今天我沒來,你們要怎麼離開?”
「我們知道你要來,才選的今天。」
行吧,這下沒有疑惑了。
三人正準備按照計劃好的行事,路過一個拐角時,卻看到了一個靠着牆壁彷彿等待多時的身影。
她個子不高,但脾氣屌屌。
腦袋上包着一塊黑布,雙手環抱在胸前,用不似人的冷漠眼神注視着三人。
壞女人。
首席祭司妮刻絲。
她來了。
大黃:“我們現在裝死還來得及嗎?”
衛殿鳶:“現在裝死就真死了吧?”
…
“沒想到今天還有意外收穫。”
妮刻絲緩緩靠近,小臉上寫着與年紀不符的玩味:“我居然有幸遇到了大名鼎鼎的V.”
…
大黃:“破案了,是巧合。”
衛殿鳶:“你說會不會是她也挑的今天,奔着安德烈來的?”
大黃:“嗯……”
倆人扭頭看向安德烈。
絕對是這個b,太晦氣了!
boss一定是他引來的!
安德烈被倆骷髏盯得心裡發毛,但還是要恭敬地欠身:
“大人,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您。”
“我也沒想到你會和兩個通緝犯扯在一起,別告訴我是他們挾持了你,你不得不這麼做。”
“呃……”
安德烈沒想到對方這麼狠,直接連他的後路都堵死了。
可下一秒,沒等他有所行動,一股無上的威壓便降臨了!
他四肢冰冷僵硬,就像掉進了冰窟窿似的,彷彿連思維都被凍結。
他用餘光看向左手邊,赫然看到一具骷髏的骨骼正在起變化。
這彷彿是某個過程被慢放了上千倍。
那個長着角、骨骼外覆粗糙表皮的骷髏正在蠕動增生,每一根骨骼都在生長,無數囊泡彷彿破土而出的新芽,眨眼就生長成熟,變成一根藤蔓,相互交織在一起,編織成一塊細密的板。
安德烈迅速意識到了正在發生的事——
他想跑!
《大名鼎鼎的V是一座會變身的浮空城》,這一新聞早就不脛而走。
這威壓不是奔着他來的,他只是被殃及了。
對方當着首席祭司的面也不放棄抵抗,恰好讓他近距離欣賞了一次完整的變身過程。
只是不知道這麼狹小的空間內變身,會發生什麼?
…
大黃:“我真服了,暗影禁錮怎麼也能瞬發,這也太不要臉了。”
衛殿鳶:“那咋辦嘛,尼戈萊瑟就在旁邊,人家是主場作戰,你要不掐了變回去吧,跑不了了。”
在壞女人的壓力下,大黃的變身顯得十分小丑,於是只好慢放無數倍般縮了回去。
嗒,嗒,嗒
時間剛剛好。
他變回去的瞬間,踩着高跟鞋的妮刻絲走到了兩人面前。
安德烈一時間壓力更大了,汗如雨下,衣服都貼在了肉上。
他只感覺面前是漆黑的海水,掀起了滔天巨浪正在逼近自己。
而他只是一棵渺小的野草,被風浪壓彎了腰,根本擡不起頭來。
——骷髏也會感受到這股威壓嗎?
他不禁在想。
…
大黃:“不是,她穿高跟鞋也才這麼點高嗎?”
衛殿鳶:“我哪兒知道,平時見她不是在高處坐着就是在天上飄着,還tm有安全褲。”
大黃:“要不你問問她多高?”
衛殿鳶:“不是,哥們勇,但是不傻,你怎麼不問?”
大黃:“你是大名鼎鼎的V啊!你要是問了,這回去不得狠狠吹一波?”
衛殿鳶:“我要問了還回得去嗎?”
…
妮刻絲不知道兩個骷髏在背地裡交流什麼。
在她的視角里,這兩個試圖越獄的老鼠像是被嚇傻了一樣呆在原地,甚至不敢和她搭話。
這就夠了。
“下次再想跑,就不是這麼簡單的懲罰了。”
她冷聲道,隨即收起了威壓。
兩個骷髏果然十分安分守己,她對此十分滿意。
裙襬上的鎖鏈突然伸長,將三人捲了起來。
隨即她的右腳在地上輕輕一踩,周圍的場景便迅速變化,從監獄變成了寬敞明亮的實驗室。
安德烈看到了自己的父親,費奧多,他穿着鑲銀邊的黑袍,正在向旁邊的助手交待某項事情。
他頓時明白了這裡是何處——
尼戈萊瑟的暗影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