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污穢沼澤的新情況,頭腦靈活的許格森在請求神靈支援的同時,也在試圖開闢新打法。
既然沼澤地表不安全,那麼它就用特蘭西亞人打坑道的方式走地下前進,大量狗頭人被派出在地下挖掘坑道,不過這個動靜很快就被沼澤各處遊蕩作戰的尖兵們發現又被彙報給了狼堡的指揮部後,一場熟悉的地下坑道激戰便在污穢沼澤南方區域再次上演。
不落的驕傲公會的萌新們只是第一波遭遇狗頭人襲擊的倒黴蛋,他們是在執行通訊測試任務的時候路過自己的坑道時被狗頭人堵了個正着,萌新們倒也悍勇,明明數量不佔優應該撤退的情況下,他們居然想也不想的發揮玩家本色莽了上去。
好吧,以萌新的戰鬥數據和那身可憐的環保裝備,想去正面對抗豺狼人或許還有點困難,但揍位於特蘭西亞食物鏈底端的狗頭人真的一點壓力都沒有。
最開始只是一個萌新小隊遇襲,但很快在呼朋喚友之下就有更多的公會同胞跑來支援,他們很輕鬆的擊退了狗頭人,但萌新的水準又很難快速殲滅它們,於是狗頭人也開始搖豺狼人又很快捲土重來,萌新們死頂着坑道顧及臉面不願後撤。
在雙方都開始搖人的極端情況下打着打着這遭遇戰就變成了正面對抗,然後正面對抗又飛快升級成了局部衝突,直到半個小時之後當第一批豺狼人獵手帶着蠻兵加入戰場幾乎同時,激流騎士團的鐵罐子們也姍姍來遲。
至此,這場意外衝突徹底演變成了一場小規模戰鬥。
在豺狼人進入污穢沼澤的第二天中午時分,一場莫名其妙的戰鬥就悄然打響。
狼堡指揮部那邊倒不覺得這是壞事,反正全面衝突遲早要來索性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秦爺當即開始調兵遣將。
許格森那邊也不覺得這是壞事,它最頭疼的就是特蘭西亞人在面積廣闊又危險的沼澤裡躲起來搞偷襲,巴不得對面的士兵們和它們正面對抗,於是神選者也抓住這個機會開始派遣附近的掃蕩者們向衝突地靠近。
雙方這時劍拔弩張,儼然一副大打出手的樣子。
藝術家小隊的四個人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沿着狗頭人挖出的坑道靠近了衝突發生地,不過這個坑道的末端並不在交戰區,相反,它更靠近豺狼人剛剛開闢的一個前進營地中。
當地瓜燒頂着一身爛泥從坑道下方爬出來探出頭向四面查看的時候,正好看到了一個兇狠的豺狼人督軍正大吼大叫着集結士兵向前方支援,嗥叫的座狼們正被帶上座鞍,而吃飽喝足的豺狼人士兵一個個滿臉兇光。
它們也被污穢沼澤糟糕的地形弄得非常火大,儘管豺狼人很喜歡這種潮溼又有爛泥的地方,但那些食肉植物和各種危險的伴生物實在不夠友好。
它們討厭這個地方!
就好像是被吞入腹中的肉正在被胃液消化,而它們就是那塊肉。
“噓噓噓!”
地瓜燒急忙縮回腦袋,在坑道中對自己的三個兄弟做出禁聲的動作,他們偷偷摸摸的又縮回到了坑道里,在黑暗中比比劃劃的說:
“外面最少有幾百號豺狼人,看樣子是個開拓陣地,咱們想辦法把這裡端了絕對能得到嘉獎,不過得想個辦法,要不然就咱們四個人敢衝出去就要被豺狼人給活吃了。”
地瓜燒揉了揉脖子,對其他三人說:
“把我們身上的爆炸物都集中一下,看看有多少。”
四個人很快把兜都掏乾淨了,但讓人失望的是這點爆炸物完全不夠點燃整個營地。
蝴蝶雷倒是還有很多因爲他們四個都接了沼澤佈雷的日常任務,不過這玩意用來陰人可以,想要製造正面殺傷完全趕不上新配發的闊劍,除此之外一人帶着三個彈夾和一些散裝子彈,這種情況下就算狙擊之神開恩,讓他們能一槍解決一個豺狼人也不夠弄死營地裡的所有壞傢伙。
“得智取!我看不如下毒吧。”
陰損的豆腐乳擺弄着一瓶看起來就很危險的毒素,這是他在鐵筒小子的主職業外兼職的藥劑師副職製作出的“好東西”,從污穢沼澤那些變的劇毒的植物中萃取,融入液體裡不會散發出怪味,而且毒素猛烈,淬在武器上可以讓沼澤虎都暫時麻痹。
但這個提議很快就被否決了。
原因很簡單,他們沒有下毒的條件。
且不提這四個傢伙裡就沒一個真正的刺客可以實現無聲潛行,光是人家豺狼人這會準備出發去支援前線就已經失去了下毒的最好機會,豺狼人可沒有出發前要飲一碗壯行酒再大喊板載的奇怪習俗。
“要不呼叫空中轟炸?”
黃瓜條擺弄着自己的步話機,提議說:
“狼堡那邊有一隊血鷲吸血鬼隨時待命,秦爺在那裡屯了很多的燃燒彈呢,只需要一輪精準轟擊就把這些豺狼人全部灰灰掉。”
“你瘋了吧?”
地瓜燒罵道:
“這會是白天!吸血鬼敢起飛自己就要先被燒死,再說眼下情況危急,等他們飛過來這黃花菜都涼了,得想個更直接的辦法。”
“這附近樹很多,而且我剛纔看到了蛤蟆就是那種會爆炸的蛤蟆,阿瓦隆的德魯伊們特別叮囑我們不要靠近的危險東西。豺狼人們也知道那東西很危險,所以沒有靠近水源紮營。”
番茄醬得意的小聲說:
“我的副職業是獵人,而且前段時間在阿瓦隆教會買了獸語術的卷軸,我可以用野獸溝通暫時安撫那些蛤蟆,把它們裝起來然後扔進豺狼人營地裡。
那玩意受到刺激就會爆炸,釋放出的體液會氣化而且帶着強烈灼燒,威力驚人,用這東西炸死豺狼人不太現實,但最少可以驚動它們,阻攔它們前往戰場。
地瓜燒和豆腐乳分散開。
阿瓦隆教士們不是說了嗎?食肉者森林裡的樹木不會主動攻擊我們,但豺狼人們敢四處亂跑就會被它們視作目標,如果能讓它們流血再好不過,鮮血會更刺激到這些食肉植物。
把豺狼人們引到附近那片長滿尖刺地衣的水邊去,那邊還有絞殺水藤和野性藤呢,肯定夠它們喝一壺。”
“那我呢?”
黃瓜條眼看自己沒被分配到任務頓時有些急了。
他也希望爲特蘭西亞的戰爭事業做出貢獻,但地瓜燒這會已經明白了番茄醬的打算,他拍了拍四人中年紀最小的黃瓜條的肩膀,指着地面上堆放的爆炸物對他說:
“在我們把豺狼人引開之後,你要負責用步話機呼叫支援順便把這些東西丟進營地裡,尤其是蝴蝶雷,灑的越散開越好。哥三個今天肯定是回不來了,所以能不能給這些豺狼人制造足夠的殺傷,就看你小子的手法夠不夠高明瞭。
伱看,如果這一票幹成了,咱四個人擊潰幾百個豺狼人的壯舉既是向先輩的豐功偉績致敬,也足夠我們摸到名人堂的門檻,這可是不可複製的超級大勝!
很提氣的那種。
就算死了,也無非就是三天戒網嘛。
剛好最近玩遊戲有點瘋,老爸老媽意見很大,我接下來幾天得乖巧一點免得被老爹用七匹狼教訓一頓。”
“行!哥幾個這麼夠意思,我也不能差了事!不就是一條命嘛,我絕對完成任務!”
黃瓜條心一橫便答應下來。
於是膽大包天的藝術家小隊的四人立刻行動起來,番茄醬摸到水邊開始用安撫野獸的技能將一隻只危險的爆炸蟾蜍收集起來放在幾個罐子裡,而地瓜燒和豆腐乳則摸到了營地附近的兩個方位上架好了槍,還順手給自己預設的逃亡路線上埋上了一些驚喜。
那邊營地裡的豺狼人整備的速度非常快,待一臉壞笑的番茄醬提着四五個罐子跑回來的時候,那個血疤督軍已經在發表戰前宣言了。
來來回回還是那爲了黑災,爲了狩獵之主的榮光的陳詞濫調,不但豺狼人士兵們聽煩了,就連和它們打了三個多月仗的玩家們都聽煩了。
“做好準備!”
番茄醬給躲在坑道里的黃瓜條打了個軍事行動的手勢,然後自己帶着裝有“大規模殺傷物”的罐子以匍匐的姿態朝着豺狼人那邊靠近,爲了避免被那些嗅覺敏銳的座狼嗅到,他還模仿某蘭博給自己身上塗滿了腥臭的爛泥。
你還別說,噁心歸噁心,效果還挺不錯。
一直爬到了一處帳篷掩護的位置,番茄醬把自己身上的罐子取下來,帶着非常變態的笑容放在手裡使勁搖了搖,讓罐子裡的幾隻爆炸蟾蜍受驚,然後用自己在戰爭中訓練出來的手雷投擲技巧把那玩意朝着豺狼人的方陣裡丟了出去。
第一個罐子落下來正好砸在一個豺狼人蠻兵腦袋上,那憨乎乎的傢伙還把罐子撿起來試圖看看裡面有什麼,結果剛拿起來就聽到悶響。
劇烈的信息素爆炸炸碎了罐子,讓爆炸蟾蜍的腐蝕性體液灑的到處都是,一瞬間五米之內沾染了這些液體的豺狼人都疼的尖叫起來,但隨後就有接二連三的罐子砸過來,惡臭的氣息瞬間在悶響的爆炸和慘叫聲中散佈開。 這只是個開始,更像是個信號,藏在兩側的地瓜燒和豆腐乳也同時對這個方位發動了炮擊。
四個傢伙都有砰砰小子的職業,在使用隨身攜帶的小筒子進行榴彈拋射時有精準加成,而且作爲老秦手把手教出來的兵,這四個大學生在使用迫擊炮上自有一套本事,連續三次拋射非常精準。
邊緣位置炸響兩次,最後一次由地瓜燒打出的爆炸走了狗屎運,那加了燃金的白磷彈正好砸在了那名督軍不遠處。
劇烈的白磷噴射一瞬間就把它心愛的座狼炸死,也讓它丟了一條腿慘叫着冒着煙摔在地面,骨頭都被燒掉的痛苦疼的督軍直翻白眼,而幾百名豺狼人組成的隊列立刻散開。
它們很多人都受了傷,但死亡的個體並不多,又在那督軍的憤怒的吼叫聲中分散開向着襲擊者的方位衝了出去。
地瓜燒和豆腐乳可以跑,他們的位置在營地外圍而且規劃好了轉進路線,但這會已經摸進了營地的番茄醬肯定是跑不了了。
這已經養出了跋扈氣的傢伙也沒想着跑。
他在丟出爆炸蟾蜍之後就從藏身地跳起來,抄起血鷲爪就朝着人羣瘋狂開火,用的還都是昂貴的燃金子彈,一口氣打空了三個彈夾後還想要丟出手雷,卻被一名獵手抓住機會射了一箭,洞穿了大腿讓他摔倒在地。
幾個膀大腰圓的蠻兵怒吼着撲過來,卻被番茄醬反手拔出了決勝酒,那佈滿泥污的臉上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不退反進的朝着幾個蠻兵撲了過去。
轟的一聲巨響,黑色的噬光神力爆發開,在自己掛掉之前又帶走了幾個豺狼人一起上路。
那被燒斷腿的督軍這會都快傻了!
這些特蘭西亞野蠻人真是越來越瘋了,它清楚的看到發動襲擊就三個人.
那個吸血鬼墨菲到底是給他們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他們居然敢採取這麼極端的攻擊方式!
就算是不能以常理論之的不死者!
以三個人對衝幾百豺狼人的姿態也過於瘋狂以至於連督軍自己都無法形容這種舉動。
那兩個跑掉的傢伙註定跑不遠,他們會在爛泥地裡掙扎但最終會死於豺狼人勇士的手中。
督軍如此想着,隨後它便看到了自己不遠處那邊變的猩紅的大地,那原本平平無奇的地面上的植被似乎因爲吸足了鮮血而變的更猙獰,其邊緣都長出了類似於海星的尖刺。
這片見鬼的沼澤真是個充滿惡意的地獄.
等等!
這片沼澤的植物是食肉的,而且它們似乎不會攻擊特蘭西亞人,不好!這些狗東西是在引誘自己分兵,然後藉助沼澤裡的瘋狂植物消耗豺狼人戰士的命!
許格森督軍專門叮囑過不許分兵深入沼澤。
啊,見鬼!
自己被耍了。
“快!你們幾個!”
斷腿的督軍強忍着鑽心的疼在地上對護衛自己的士兵們大喊到:
“把我們的戰士叫回來!這是個陷阱!別深入沼澤”
它的話還沒說完,兩個大學生逃跑路線上就響起了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周圍的樹木都在搖晃,大量鮮血潑灑的味道驚動了它們,讓這些飢腸轆轆的植物也準備大快朵頤。
督軍更急了。
它的衛兵們也知道問題嚴重,帶着集結號角就追了出去,只留下一個侍衛照看着斷腿的督軍,後者將督軍攙扶起來,正要給它止血,冷不防一顆飛旋的子彈從旁邊飛來打中了它的眼睛,讓那豺狼人吭都不吭一下就翻身倒地。
督軍心中一驚。
該死,襲擊者還有一個,他就藏在附近!
它立刻抓起了自己的戰斧,但這砍倒過很多敵人的武器在這時候根本不可能給它帶來一絲一毫的安全感,它打量着四周,在這被攪亂的營地裡四處查看,試圖找到那個襲擊者的位置。
但它並沒有注意到,給身上塗滿了爛泥的黃瓜條正匍匐着從旁邊接近它。
這傢伙嘴裡叼着一把作戰匕首,把爆炸物留在旁邊,挪動到那受傷而行動不便的督軍身後,伸手取下匕首就悄悄的摸了上去。
“嘿,墨菲大人向你問好!”
他故意用沙啞的聲音說了不那麼標準的特蘭西亞語,讓那督軍猛地回頭就看到幾顆手雷落在腳下,把它再次炸飛的同時又有閃耀的匕首撕裂火光朝着它脖子刺了過來。
黃瓜條不是專業的刺客,也不怎麼擅長近戰,這會一股腦的激活自己的三個先祖之力撲上去就是一頓亂刺,也算是亂拳打死老師傅。
這督軍本就被白磷彈炸了一下能活着都是運氣好,根本沒那麼多力量反抗再加上黃瓜條手裡的作戰匕首可是被附魔過的荊棘氏族暗殺匕首,自帶麻痹淬毒,是真正的高級貨。
一名堂堂豺狼人督軍就這麼憋屈的死在了一個新兵手裡。
黃瓜條甚至來不及搜刮戰利品,他爬起來抓着爆炸物就往營地四處灑落那些惡毒的蝴蝶雷,又把幾枚闊劍安置在了非常惡毒的隱蔽位置,最後用幾顆燃金爆彈和那督軍的屍體一起做了個詭雷,這一切做完之後他聽到了豺狼人集結號角的聲音。
那些傢伙就快回來了。
黃瓜條想了想,覺得自己的其他三個兄弟都死了自己單獨活下來好像也不仗義,於是打定主意再玩個大的。
他用步話機向狼堡那邊通報了這裡的作戰情況,隨後又跳進爛泥裡打了個滾然後如捕食的鱷魚一樣躲在泥污之中,他看到了緊急返回的豺狼人們回到大營中,隨後就有接二連三的蝴蝶雷被觸發爆炸,一時間慘叫聲響成一團。
還有“幸運兒”在亂跑的時候碰到了闊劍的引線把它們連同周圍的豺狼人一起炸碎,幾名豺狼人隊長看到了被殺死的督軍又氣又急,它們上前想爲督軍斂屍,結果將把死不瞑目的督軍擡起來就聽到咯嘣一聲脆響。
“轟”
被拉動引線的詭雷爆炸開,頃刻間收割掉了幾名隊長的小命,讓那些燃燒的屍體砸落在地,把營地裡剩下的豺狼人們嚇傻了。
它們很少會感覺到畏懼。
但過去十幾分鍾裡發生的一切讓它們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沼澤幽靈”纏上了一樣,現在隊長和督軍都死了,它們羣龍無首也不知道該幹什麼,營地裡灑滿了惡毒的蝴蝶雷,讓它們動都不敢動一下。
就在這種死寂的氣氛裡,黃瓜條突然鬼哭狼嚎一樣從爛泥裡撲了出來,朝着距離自己最近的豺狼人祭司撲過去,把那傢伙撲倒在地一頓亂砍。
血光四濺中他用工兵鏟砍斷了那傢伙的腦袋,提着滴血的腦袋回過頭,已經做好準備迎接被豺狼人一擁而上殺死的結局。
但在他眼前,那些被嚇壞的傢伙們只是看着那個爛泥怪提着祭司的腦袋對它們露出恐怖而扭曲的笑容,雖然此時是白晝之時,但一衆豺狼人卻感覺如寒冬加身。
也不知道哪個缺心眼的傢伙第一個發出尖叫,隨後豺狼人們就被心中突然爆發的恐懼扼住,一個個吼叫着四處亂跑一鬨而散。
“哈?”
黃瓜條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尖叫着跑進沼澤裡的豺狼人們,他有些無法理解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不對呀,自己應該沒醜到這個地步吧?
“看啥呢你!真以爲你是猛張飛啊,一聲大吼就把它們嚇跑了?不過剛纔那個狂戰士之吼真不錯啊,給你滿分,不怕你驕傲。”
一個帶着調侃的聲音在黃瓜條不遠處的樹上響起,藝術生擡起頭就看到了惡魔八傑集裡的老實人狗蛋,後者旋轉着手中骨杖拉長聲音說:
“老子剛纔那個驚懼術的效果怎麼樣?嘿,搭配你那凶神惡煞的神來之筆,我給你說,嘿,簡直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