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的禮物,我好喜歡。”雨晴甜美的聲音,把我從思索中拉回現實。
我望了望她,笑了笑,輕擁着她的纖纖細腰,在她耳邊悄聲說:“傻瓜,這麼容易就滿足?”
她溫柔一笑:“對呀,能一直像現在這樣子生活着,我已經非常滿足了。”她說到這裡,停了下來,輕輕吁了口氣,好幾秒後才接着說:“對啦,我也有禮物要送給你。”
“哦?”我有點驚喜,“是什麼?”
雨晴在睡衣的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盒子,把它打開,只見裡面裝着兩枚銀戒指。兩枚戒指上都鑲嵌着一道淡銀色的邊兒和一顆小碎石。
我喜道:“啊?這是我們之前在吉之島看中的那對MICKEY戒指?”
雨晴笑着點了點頭:“我就說嘛,總會有兩枚戒指都有貨的時候。”
“你是什麼時候買的?”我問道,“我昨天下午纔到吉之島問過,不僅還是沒有適合我的圈數,竟連適合你的那枚戒指也賣掉了……”
“當然啦,”雨晴呵呵一笑,“被我買下來了嘛。屬於我們的,就終究是屬於我們的,無論多麼曲折,最終也會回到我們身邊。”
她一邊說,一邊把圈數較大的那枚戒指拿起來,套在我左手的食指上,而我也把另一枚戒指拿起來,套在雨晴右手的食指上。接着,兩隻戴着戒指的手十指緊扣,緊緊地握在一起,似乎哪怕是天要塌下來,甚至世界到了末日,彼此也不會分開一般。
是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把這枚戒指脫下來;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把雨晴丟下!
“不敗……”雨晴把臉貼到我耳邊,輕輕叫了一聲。
我心神一醉,答道:“嗯?”
“2007年的情人節,我是和你一起度過的,我永遠不會忘記。”雨晴幽幽地說。
“不光是2007年,還有2008年、2009年、2010年……你應該說,從2007年開始,每一年的情人節我們都是一起度過的。”
雨晴淡淡一笑,隔了好一會,才低聲說:“不敗,還記得麼?在你前往天津的那天,你上車前,我哭了。”
“我記得。怎麼啦?”
“那時你對我說,如果沒有我在你身邊,你會很不習慣,你會很難過,我就想,如果有一天,我們真的不能在一起,那你怎麼辦?我們越來越依賴對方了,越來越離不開對方了,是不是做錯了?”
我想說:“怎麼會呢?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但我嘴脣微顫,還沒出聲,雨晴已輕輕捂住我的嘴脣,柔聲道:“先讓我說完。”
我點了點頭,沒有做聲。
雨晴吁了口氣,接着說:“我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哭出來了。我真的好害怕會跟你分開。如果我們從來就沒有認識,沒有在一起,你就不會因爲我的離開而感到傷心難過了。”
雨晴爲什麼老說我們要分開呢?這初嘗愛情的小女孩,總是患得患失,總愛胡思亂想。
她接着幽幽地說:“但現在,我再也不這樣想了。你說得對,我們要對未來有信心,要對對方有信心。我已經決定了!無論怎樣,我都要和你在一起。我再也不會害怕失去你。每一年的聖誕節、元旦、情人節、春節,還有你的生日,我的生日,我們都要一起度過。”
她說罷,兩手緊緊地摟着我的脖子,腦袋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擁抱着她,笑了笑,溫柔地說:“本來就是這樣嘛。你太杞人憂天啦。”
雨晴擡起頭,水靈靈的大眼睛輕輕一眨,眼神中充滿柔情。我一俯頭,和她四脣相接。雖然這時我和她已常有親熱的行爲,但每次擁抱、接吻,我總會有點緊張,有點心動,身心都會無比快樂。
每一個吻,都如初吻一般。
這一次的擁吻比較激烈,我甚至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一個淡淡的咬痕。
激情以後,我們在天台坐下來,相互依偎。我把外衣脫下來,披在我和雨晴身上。雨晴仰望着夜空,看着天上的星羣,感慨道:“雖然今晚的星星不怎麼明亮,但仍然十分迷人,十分好看。”
“嗯,”我說,“你真的好喜歡這種一擡頭就能看見星星的感覺哦。”
“呵呵。”雨晴嫣然一笑,如月兒一般美麗,如羣星一般迷人,“我又想起我們在東澳島的那個晚上了。”
“是呀,永遠難以忘懷那種感覺。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和自己最愛的人在一起,真希望時間永遠沒有盡頭,人沒有生死。”
雨晴輕嘆了一口氣:“遺憾的是,每個人都要經歷生和死。生離死別,真的是世界上最令人痛苦的事呀。”
“是呀。”我也有點感觸。
“不敗,”雨晴忽然說,“在東澳島的那一個晚上,你答應過我一件事,你記得麼?”
我想了想:“你要我答應你,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事,我都不要太悲傷,不要太難過,對嗎?”
雨晴點了點頭。
“有你在我身邊,我怎麼會悲傷難過呢?無論遇到什麼難過的事情,我們都會一起去面對,不是嗎?”我說。
雨晴沒有回答,靠在我的懷裡,閉上了眼睛,發出輕微的呼吸聲。
我也沒有再說些什麼了,就這樣子把雨晴摟在懷裡,逐漸入睡。
這一個晚上,我們就在天台度過了。
雖然有點冷,但心中卻溫暖無限。
次日下午,我獨自在家寫小說的時候,忽然收到母親的電話:“喂,樂揚,在上班嗎?”
我的家人還沒知道我已經被公司辭退了一事。
“嗯,”我支吾了一聲,扯開話題,“怎麼這時間給我打電話?對啦,今天已經2月15號啦,還有幾天就是新年了,你們什麼時候到中山?”
“我們現在已經在中山啦,剛到家。”
“真的?”我喜出望外。
母親所說的“家”,是指在竹苑的一幢房子。那是我祖父母所買的房子。
我的父親叫東方偉彬,是土生土長的中山人,直到高中畢業後,才離開中山,到廣州創業。在廣州,他認識了一個叫區杏蓉的女孩子,跟她逐漸熟識,然後相戀,最後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
區杏蓉就是我母親的名字。
我母親是廣州人。不久,她和我父親結婚了,並生下了我。我出生以後,父親和幾個朋友在廣州合辦了一間製衣廠,生意越做越大,賺了錢,在廣州買了房子,買了汽車,並把中山的父母(即我的祖父母)接到廣州去。
於是在中山的房子便空下來了。
我初中畢業後,父親爲了讓我學會獨立,就讓我獨自到中山讀書(他當時已有意讓我日後在中山發展,因爲他們早就計劃好以後會回中山居住)。高中時期我是在學校住宿的,而上大學後,我則在祖父在竹苑的那幢房子住過一段時間。後來由於覺得離學校太遠,很不方便,於是我就租了城市花園寶弦閣裡的一幢房子,即我和雨晴現在住的地方。
因爲親戚們都在中山,所以祖父八十歲大生日的那一年,父母帶着祖父母回中山宴請親戚。那一次,我帶上了曉薇。
而每年的春節,父母和祖父母都會在中山過。
今年,和他們一起歡度春節的,不光只有我,還有他們的未來媳婦(未來孫媳婦)——雨晴。
中山,不僅是我祖父母和我父親出生、長大的城市,還是我和雨晴相識、相知、相戀的地方。雖然我生在廣州,長在廣州,但相對之下,我覺得中山更有親切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