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不用這麼瘋狂吧?
我纔不跟你瘋呢!
我吞了口口水,後退了一步,緊緊盯着家強手上的刀子,只等他的手一動,我就立即躲避。
“啊——”節婕看到刀子,嚇得失聲叫了出來。
“阿婕!”家強把玫瑰大力地扔到地上,高舉刀子,叫道,“你爲什麼不能接受我?我真的好愛你!爲了你,我可以死!你不信?我馬上死給你看!”
你死是你的事,你自己刺自己十刀八刀也沒關係,但你千萬別殃及池魚呀。
“不要這樣,把刀放下!”節婕大聲說。
“不!我要死!你不愛我,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我要死!你讓我死吧!”家強像瘋了一樣語無倫次。
聽他的語氣,這刀子是他爲自己準備的,跟我和節婕無關,這讓我稍微鬆了口氣。
但我突然想到,如果他現在拿着刀子衝過來,我該躲避,還是擋在節婕身前保護她?如果現在在場的是雨晴,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保護她,寧願自己被插幾刀,也不能讓她受到半點傷害!但問題是現在在場的不是雨晴,而是一個我認識了才幾個小時的女孩子,她值得我冒着生命危險去跟一個瘋子拼命嗎?
所以如果家強突然瘋起來,拿着刀子亂砍,我想我首先會保護自己,再去顧及節婕的安全。
“你不要這樣啊!”節婕哭着說,“爲什麼要傷害自己?爲什麼要傷害別人?家強,你是一個好人,我知道的,你爲什麼變成這樣?我真的好討厭現在的你。”
家強的眼睛也溼潤了,他嗚咽着聲音說,“阿婕,這輩子,我不能愛你,下輩子,我一定要愛你!答應我,下輩子,不要改名字,我一定要找到你,好好地愛你,和你幸福地過日子。”
怎麼這些對白這麼耳熟?好像是網上流傳的某個Flash裡的對白吧。這些對白經家強改編後,還壓韻了,看來這家強來這裡前也做了不少功課呀。
“你不要這樣啊!”節婕有點焦急,輕輕跺了跺腳。
“我們下輩子再見吧!”家強高舉尖刀,向自己的喉嚨刺去。
“不要!”節婕搶到我身前,想要去阻止家強。
靠!這MM不怕死啊?我都怕得要命了,連動也不敢動了,她還那麼勇敢地上前阻止這個瘋子?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家強真的在節婕面前自殺了,恐怕節婕會一輩子留下陰影,心中會有一個永遠難以恢復的傷口。
家強見節婕跑過來,不再自殺了,左手摟住節婕的腰,右手舉着尖刀,大叫:“阿婕,你終究不忍心看着我死,對不對?你是愛我的,對不對?只是有人阻止你愛我,所以你纔不能接受我,對不對?不要怕,我們一起死,我們永遠生活在一起!”
糟了!看來家強想要和節婕同歸於盡了。
要不要救節婕呢?
現在家強如此瘋狂,如果我去救節婕,說不準我也會被插上幾刀呀。
我望着家強手上那明晃晃的尖刀,正在猶豫,突然想到一件事:剛纔家強把刀子從口袋裡取出來的時候,這刀子沒有刀鞘,也沒被什麼報紙呀塑料袋啊包着。
這麼一把看上去削鐵如泥的尖刀,沒有刀鞘,放在口袋裡,不是很危險嗎?自己很有可能被誤傷啊。爲什麼家強敢這樣做呢?
難道……
這只是道具刀?
就是拍電影用的那種塑料做的,能收縮的道具刀?
對!只能這樣解釋。
“不要!放開我!”節婕的叫聲打斷了我的思索。
我定睛一看,只見家強的刀子架在節婕的脖子前,似乎隨時要割下去。
反正是道具刀,反正我不會被傷到,何不英雄救美,把節婕救過來,讓她認爲我是一個勇敢、果斷、不怕危險的男人?
我正想出手,轉念一想,這是不是真的是道具刀呀?說它是道具刀,只是我的推理。但我在日常生活中,推理十次,往往有九次是錯誤的。剛纔我不是推理是節婕的姐姐回來嗎?結果呢?走進來的卻是一個男人。
我又不像我小說裡寫的那些大偵探那麼神,什麼都能推理出來(其實是我故意把真相寫成跟他們推理的一樣,但現實中不可能單憑推理就能知道全部真相啊)。我說家強所帶的是道具刀,正確來說,其實不叫推理,叫瞎猜。
到底是真刀,還是假刀?到底要不要救節婕?
“阿婕,你放心,只痛一下就好了。你抱着我!我現在就帶你去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從此沒有人能阻撓我們相愛!”家強叫道。
不管了!不能見死不救!
我隨手拿起一把椅子,對準家強,喝道:“放開她!”
“啊?”家強叫了一聲,後退了一步。
我拿的是椅子,他拿的是刀子,他的武器比我的武器攻擊力要大得多,爲什麼他會被我嚇得後退?
唯一的解釋是,他手上的刀是道具刀!
不管這推理正確不正確了,現在救節婕要緊。
我走前一步,右手一晃,椅子向家強打去。家強嚇得推開節婕,同時右手一鬆,尖刀落地。
一聽那刀子落地的聲音,我就更加肯定了:果然是塑料做的道具刀!
“快走!否則我報警!”我冷冷地說。
“哼!”家強瞪了我一眼,望向節婕,突然轉了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阿婕,我……”
節婕不望家強,低着頭哭道:“你走,我不想再見你,我好討厭你,你爲什麼要逼我討厭你?”
家強聽節婕這樣說,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低着頭,臉上露出悲傷、絕望的表情。接着他搖了搖頭,轉過身去,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我馬上走到門前,關上大門,並鎖上保險鎖,這樣的話,即使有鑰匙也進不來。接着我撿起家強留下來的刀子一看,果然是一把能收縮的道具刀。
我把坐在地上的節婕扶起,送她回房。她沒有說話,只是在哭。把她送回房後,我回到大廳,把地上的椅子和玫瑰收拾好。接着我看了看手錶,已經是零點二十四分了。
我拿出手機,只見手機上有一條未讀短信,是雨晴在十一點四十七分的時候發過來的:“不敗,你的朋友都走了嗎?你在幹什麼?”
我告訴過雨晴昨天晚上會有朋友來吃火鍋,她知道我要忙着招呼朋友,所以晚上沒有給我打電話。
我給她回了一條短信:“你睡了嗎?”
她很快就回復了:“還沒有呢。你的朋友們都走了嗎?”
我馬上打電話過去。
“不敗……”雨晴輕輕叫了一聲。
雖然剛纔家強所帶的只是傷不了人的道具刀,我跟他“拼命”,有驚無險,但回想起來,還是有點心有餘悸的。經過剛纔的“搏鬥”,有點心力交瘁,現在聽到雨晴的聲音,真有恍如隔世的感覺。
“阿晴,這麼晚還不睡?”
“你沒打電話過來,我睡不着。”
我聽着,心裡有些甜蜜,也有些溫暖:“傻瓜,如果我一直沒給你打電話,你就不睡覺了嗎?”
“你不會的,”雨晴笑了笑,“我知道你睡覺前一定會找我的。唔,你的朋友都走了嗎?”
聽她這樣問,我突然想:要不要跟她說我現在在哪呢?
我只猶豫了一秒,就得出答案:當然要!我答應過雨晴,不能騙她,我們說過,兩個人要坦誠相對,什麼事都不能隱瞞對方。
我輕輕吸了口氣,說道:“唔,我現在在一個女孩子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