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是瘋了,我早就瘋了。子瑜,你換做我你也會瘋掉的。一句對不起,就能打消我這麼些年受的委屈麼?”孟凡指着笙笙說:“我都有了他俞楊的兒子,爲什麼他不來見我?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歡過男人,爲此他爸媽都能來這裡,他媽都能氣的住院,而他,爲什麼不來找我!”
孟凡雙目猩紅,嘶吼着質問我。
眼淚,吧嗒吧嗒的掉落,她彷彿沒有知覺一般,一下子抓着我的雙肩,猛烈的搖着我的肩膀。
“子瑜,他們不想我和俞楊在一起,就因爲我做錯了一件事?我生了俞楊的孩子,我每次看到這孩子我就恨,恨他,恨俞楊。我好恨,我好恨啊……我十九歲就喜歡俞楊,即便他心裡有初戀,又愛上過男人,可我就是喜歡他啊。我恨他,我恨他爲什麼要這麼殘忍的對我。”
“我報復曲嚴冬,他不來找我,我污衊他弟弟,他也不出現。你的婚禮,他沒有出現,他媽住院,他還不出現。爲什麼啊,究竟是爲什麼他不見我呢?!”
暮色黃昏,橙色的光芒穿透玻璃打在孟凡的臉上,刺眼中卻佈滿了濃重的悲傷氣息。
她嘶啞的嗓音所說的每一句話,卻是因爲愛的太深,恨由愛起,愛由心生。那一顆心裡竟是盛滿了對俞楊心意。
我想質問她爲什麼要利用我,爲什麼害俞墨,話未出口,竟是已得到原因。
一切,都是因爲孟凡的愛入魔障,方纔會變成這樣。
我記得,高中那年,夏友靳他們班和我們班一起去寫生。在山上遇見一個婆婆,我當時折了株桃花,婆婆特別激動的抓着我的手,說了一堆我聽不懂的話。
我害怕的將那株桃花還給婆婆,婆婆又笑了,笑着將那株桃花拿給夏友靳,又握着夏友靳的手腕將桃花再給了我。之後便是她搖搖晃晃的往山裡面的房子裡跑去。
我們給那個婆婆取名叫小花。山裡面的人說,她家門前那一片桃樹都是早些年婆婆的情郎給種的。後來,那人走出了大山,說闖出一片天地後回來。婆婆就等啊等,每日照看樹木,也不與人交流。
後來,陸續有人出山打工,也有人回來。回來的人捎信說,婆婆的情郎已經在城裡結婚生子了。婆婆哭着說“不可能不可能……”,自己把自己關到屋子裡不出來。兩三天後,有人擔心,進去一看,婆婆高燒不退,說着胡話。
我難過的捂着嘴,“孟凡姐,你別這樣,俞楊大哥不是不回來見你,他是有苦衷的。”
“苦衷,什麼苦衷?因爲曲嚴冬不跟他好,跟了富商,所以他生氣難過到把自己放逐麼?我呢,我這麼愛他爲什麼就不能和我在一起?笙笙是他的兒子,我怎麼可能生下別人的兒子呢,爲什麼不信我……”孟凡忽然鬆開我的手,抓着笙笙的肩膀。
“是不是因爲你,因爲你所以你爸爸不來見我?我當初爲什麼要生下你,如果沒有你,我就能和俞楊在一起,他們就不會逼我和俞楊離婚了。一定是因爲你,一定是……”
“孟凡姐,笙笙是孩子,和他無關啊……”
“媽媽,媽媽,笙笙乖乖,笙笙乖乖的,嗚哇……”
笙笙被孟凡的舉動嚇的一邊哭一邊抓着我的衣服,孟凡卻揪着他的衣服不放,手一下子朝着笙笙的臉打了過來。
我抱着笙笙用力的轉了個身,將他的頭往我懷裡摁,而孟凡那一巴掌直接就甩我臉上了。腳因爲之前扭傷的緣故,那一刻,隨着臉一起火辣辣的疼。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腰部卻磕着桌角,疼的我又是一陣冷汗。
“孟凡姐,笙笙還小啊。”
我和孟凡在咖啡店裡這一鬧,有不少人都紛紛離開。店員過來示意我們安靜一點,可孟凡哪裡聽得進去。我忙賠笑臉,而在車裡等候的男人過來給了店員一沓的紅票子。他看了我和孟凡,擰着眉又回車裡了。
我抽動着嘴角,在心裡面默默的罵了一句:靠,真是有錢任性,這麼寵女人,這丫是瘋了吧?一個人愛上一個精神失常的人之後,會瘋吧?
孟凡依舊像失心瘋的患者一般,不依不撓。她聽不進去任何的話,鼓足了力氣,一巴掌又甩了過來。
腳疼加上腰部疼痛,我又抱着笙笙,實在是閃躲不開。
我緊閉着眼睛,心裡已經爲自己默哀了。巴掌卻沒有如期而至。我小心翼翼的撐起眼皮,然後便看到孟凡的手腕被握住。
看見那熟悉的婚戒,我的心裡面一下子五味雜陳。好像連日來的委屈,不安,通通就消失掉了。
“笨蛋,我和你說了要好好照顧自己。有問題找秦崢,你爲什麼不聽我說!”俞墨捉着孟凡的手,將她猛地摁倒在座椅上。轉過身對我說,語氣相當冷硬。
“墨魚……”我委屈着嘴角,努力吸鼻子,睜大我的眼睛,好讓眼淚在眼睛裡打圈圈,逼回去。
俞墨低頭看了看我的腳,手掌立馬就握成拳頭,咬牙切齒道:“回家再收拾你!”
很少能看見墨魚失了理智的模樣,他這會兒吵我,我竟然覺得很開心,我是不是欠虐啊……
俞墨出現在我身邊,就好像是我突然有了鎧甲,可以無堅不摧的應對任何事情。甚至讓我忘了,之前我倆還是在吵架,俞墨也不曾回我短信。
我抱着笙笙,顧不得疼痛,衝着俞墨咧着嘴角笑。這又哭又笑的模樣,讓俞墨的臉色更黑了。
俞墨撂倒孟凡的行爲,讓外面跑車裡的那個男人再度進來。他驚慌失措的跑過去問孟凡:“凡凡,你有事沒有?”
“滾開。”孟凡推開那個男人,想要撲過來那個男人緊緊扣住孟凡的腰,孟凡掙不脫,頭髮和身體一樣晃動着。
“俞墨,你哥哥俞楊呢,你讓他來見我,讓他來見我!”孟凡聲嘶力竭的吼叫着。
俞墨冷着臉轉過身看着孟凡,皺着眉說:“因爲我哥愛你,不然,孟凡你以爲你還能站在這裡和我說話麼?”
“你什麼意思,你在威脅我,俞墨你有什麼本事來威脅我?”
“我不是在威脅你,我是在陳述事實。你有抑鬱症,當年的那場車禍你選擇性失憶,以爲我哥到最後都是負了你。可實際上是你簽了離婚協議書就跑了出去,我哥趕回來得知你剛走,開車就去追你。他在十字路口,爲了救你,撞上了即將撞着你的車。你是摔倒的擦傷,而我哥卻永遠離開人世。我哥死了,他死了,是因爲你!”
俞墨沉聲說道。
“墨魚。”我抿着脣,伸手去握住俞墨那握緊卻微微發顫的拳頭。
俞墨伸手揉了揉我的臉,示意他沒事。
我扁着嘴角,懷裡的笙笙小聲的抽噎着:“小嬸嬸。”
“乖,不怕。”我把笙笙抱得更緊了一些。
孟凡掙扎的身子聽到俞墨這番話之後,猛地一滯。她靜默了兩秒後又紅着眼睛,雙手打顫的說,“不可能的,他沒死,他不要我了,我們離婚了,離婚後我走了。我……沒死,他沒死。你們騙我,你們不讓我見俞楊,你們不讓我見俞楊!”
“墨魚,這樣會刺激到她的。”我拽了拽俞墨的手。
俞墨扭過來看我:“如果一直服從於心魔,那就是害人害己。”
我抿着脣,心裡面幽幽一嘆。是啊,因爲服從於心魔和扭曲了的執念,這場鬧劇纔會如此的轟動。連着身邊那個苦苦愛着等着孟凡接的人,也跟着瘋魔了。
勸人不勸心,所以當年的真相還是應該讓孟凡知道。
“孟凡姐,俞楊大哥真的是爲了救你而死的。這件事還上過報紙,所有人瞞着你,是因爲你當時有抑鬱症。而且你選擇性忘記了這件事,不能再刺激你了……”我雖不忍心,但還是接着說了下去。
“孟凡姐,俞楊大哥是愛你的。你也不要否認你愛他。其實彼此早就原諒彼此,但命運弄人,才成了今天這種情況。笙笙,你看看笙笙,如果俞楊大哥沒有死,他一定會非常寵笙笙和你的。”
孟凡聽進去多少,我們都不能確定。只是他最終還是被身邊的男人帶走,那個男人走之前對俞墨說了聲抱歉。
我對那個男人說,如果這段記憶太痛苦又難以釋懷,那還是帶着孟凡去找心理醫生催眠吧。
那男人嘆了口氣,說了句謝謝就離開了。
我對俞墨說:“你看,那個男人也是夠笨的,那麼有錢,找人催眠孟凡姐,這樣所有的疼痛就都不會有了。何苦到這樣的地步呢?”
“被催眠後就不是完整的人了。既然那麼愛她,又怎麼忍心讓她失去自我?”俞墨緩了會兒,對我說道。
我嘿嘿一笑:“也是哦,還是我家墨魚聰明。”
拍完馬屁之後,就是作死的時刻到了。
俞墨挑着眉看向我:“宋宋,我們該好好清算清算了。”
他說的時候我就瞄他的手,果不其然,這廝的手在敲褲邊,他一定是在想怎麼收拾我。
我連忙裝傻裝無辜,一副悲痛欲絕又相思成疾的模樣,抱着笙笙對俞墨說:“你看,你離開的這幾日,就好像過了一個世紀一般久遠。”
俞墨勾着脣角,對笙笙說:“笙笙,你小嬸嬸腳疼,先下來。”
“寶貝,小嬸嬸腳沒那麼疼,你讓小嬸嬸抱着就好。”
笙笙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俞墨,小傢伙聲音糯糯的,帶着哭腔說:“小嬸嬸,我想下來了。”
我吞了吞口水,懷裡的笙笙已經被俞墨抱着放到地上。他絲毫不給我說話的時間,直接把我抱了起來。
“呵呵,呵呵……墨魚啊,我好想你啊。那個……”我心虛的看着俞墨,俞墨笑容一凜,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卻像一盆涼水一樣潑在我心上。
“很抱歉,我不想你,我只想收拾你。”
tot,墨魚我錯了,求放過……
說一說我蠢萌的軟件,今天把我鎖在軟件裡,重啓電腦都不帶管用的,,,吞了我那麼多字,,,還好,更新不算太遲,我又重寫了那麼多字後,從軟件裡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