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開燈,拉他進了我的屋子裡。
因爲夏友靳來過,所以這會兒比較整潔。小東西一見他過來,丫的撲騰翅膀分不清東南西北,最後哀鳴着撞到廚房的門上,順着門滑落,暈頭晃腦的躲起來了。
他坐在沙發上,我給他清理傷口。
他的聲音幽幽的響在我的耳邊。
“不用去打狂犬疫苗麼?”
拐着彎罵誰呢?
犯錯的是我,沒底氣的也是我,所以我強壓着反駁的話語,尷尬笑笑。
上了藥之後,我和他說,“你看咱倆都是鄰里鄰居的,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這回吧。只要不報警,你提什麼條件我都答應,行不?”
“什麼條件都答應?”他反問。
在燈光下,他這麼一張絕色的容顏看得我卻是毛骨悚然。
“我很窮的,存款也不多。但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不涉及法律條款,我都可以。”
他點點頭,從衣服兜裡拿出兩張摺疊好的a4紙放我面前。
“簽字吧。”
我戰戰兢兢的拿來打開一看,白紙黑字上分明就是擬好的協議。
大致內容就是說施暴者要答應受害者一個條件,必須無條件服從的。沒有時限,從簽字的那一刻起協議生效。
我瞄到落款人姓名,這廝竟然還蓋了印章。
俞墨。
艾瑪這就是喪心病狂的名字,簡直是近墨者黑,近俞墨被黑!
“你是不是計劃好了,協議都打印出來了,逼我就範?”我眯眼問他。這都是什麼人啊,怎麼能算準了我會傷害他?而我怎麼這麼衝動啊竟然咬傷了他!
他翹起二郎腿,靠着沙發的姿勢慵懶而有氣質。他揚起下巴,一本正經的說,“陰差陽錯。關於條件我還沒想好,所以先存着,你簽字吧。”
“不籤,萬一你讓我以身相許怎麼辦。誰知道你會不會有變態行爲。”我雙手抱胸,警惕道。
他遞給我一支簽字筆,掃了我一眼,“身材不錯,可惜,我對女人不感興趣。”
變相承認,他是個同性戀麼?
這讓我想到月初在相親宴上見他的情景,他也是這麼說的,最後把那個姑娘嚇哭了也嚇跑了。
“那又怎樣?”我心有顧慮,男人這種荷爾蒙衝腦的動物,理智有時候未必能戰勝那啥啥。
“不怎樣,你要麼簽字,要麼打電話給公僕。”他一臉篤定的看着我,我心中淚奔。
“還有第三種選擇麼?”
“你覺得呢?”他笑,勾起脣角的動作優雅,決絕。那慢條斯理的模樣像是一隻鋪好陷阱等我跳的豹子,而我,英勇就義,順帶把自個兒給埋了,省了他挖土的功夫了。
——
每週三下午兩點半,雜誌社固定的開會時間,也是我屯糧的時間。
好不容易熬到總監開完會,主編又拉我去聊期刊的內容,一番折騰下來已經是華燈初上,萬家燈火亮了。
我打了個哈欠,剛喝一口水就有人猛地拍了一下我的背,水噴了胸前一片,我還光榮的嗆住了。
拍我背嚇我的是我的同事沐青陽。
她是個短髮的俏皮姑娘,戴着個大框眼鏡,性子直爽,特別好相處。在雜誌社的這兩三年,她算是我關係最好的同事了。
“瞧你這無精打采的模樣,該是來點愛情的雨露滋潤滋潤了。”她笑着調侃我。
我還在咳嗽,沒工夫理會她。
“瞧我們小可憐,嘖嘖,找個男友來保護你,以後我都會收斂點,造麼?”她的魔爪繼續蹂躪我的長髮。
“不造。”終於不咳嗽了,我沒好氣的說。手裡捏着紙巾抹了兩下嘴扔進垃圾桶裡,然後整理資料,去乘電梯。
沐青陽跟着我,“對了,聽說總監正在和無線娛樂交涉,無線的音樂特刊應該花落我們雜誌社咯。”她雙眼泛光,摩拳擦掌。
無線是最近兩年超火的唱片公司,捧歌手一捧一個準,光速紅遍亞洲。如果可以和無線合作,想必年終獎一定非常可觀。想到此,我也忍不住摩拳擦掌,雙眼泛金光了。
沐青陽用胳膊戳我,我咋呼了一聲,揉着臉,嫌棄她亮黃色的呢子大衣。“我對這扎毛的衣服過敏,你離我遠點。”
沐青陽聳聳肩,“哎,你那什麼皮膚啊,都不能享受好東西。”
我們倆分道揚鑣後我拐了超市一趟,點背的遇見了月初相親那炸毛青年,叫張什麼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