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舒城的機場大廳,我一陣感慨。拖着行李箱既期待回家又不想回家,一半是近鄉情怯。一半是捨不得美好的馬爾代夫。
俞墨看我一臉的悶悶不樂,問我,“怎麼,不想回家?”
我點點頭,可憐巴巴的望着他。他啞然失笑,說:“你的反射弧太長了,如果現在是在馬爾代夫的機場,或許可以機票改簽,帶你多玩兩天。”
我悻悻然的垂着肩膀,拖着行李往前走。即便我真想在馬爾代夫多呆兩天,我是可以在馬爾代夫寫稿子發回沐青陽的郵箱,可俞墨沒辦法用網絡打官司啊。他那麼忙,不能再因爲我耽誤更多的事情了。
而且,我回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忙,譬如我要陪沐青陽做孕檢,譬如沐青陽陪我去看心理醫生。
回家之後,我和俞墨進行了一次大掃除。因爲白天在飛機上睡覺,所以回家後的精神還是很好的。我坐在牀上將禮物分開整理打包,餘光偷偷的瞄正在拖地的俞墨。
他穿着在馬爾代夫買的紀念衫,彎腰時背部劃出一道好看的線條。手臂有力的握着拖把的柄,拖到的地面閃着燈光打在木質地板上生成的光暈。
我咬了咬脣,幹家務活的俞墨像是籠罩一層家庭主夫的光環。和他比起來,我簡直就是一直懶惰的米蟲。爲了不讓我和他的對比太過明顯,我起身去廚房拿着抹布擦廚房的桌櫃,門窗和玻璃。
歷經一個小時的功夫,大掃除終於完工,我溫了壺熱水,倒給他喝。
沐青陽很有可能就是懷孕了,可是我覺得張棟林那人性子太怪太固執,我覺得沐青陽有能耐吃住張棟林,可是就怕想象落空,於是請教俞墨這件事究竟該怎麼處理。
俞墨讓我打電話給我爸媽,打聽張棟林他媽的喜好,問一下對兒媳婦的要求。
我思忖了一下過年那會兒在家住的日子,張棟林他媽明知道我和俞墨好事將近,還帶着兒子來想法子拆散我和俞墨,這充分說明張棟林他媽而兒媳婦定製的標準應該就是我這樣的了。
俞墨擡頭瞟了我一眼,似是漫不經心的一眼,可是掃過來卻讓我不禁有些尷尬。
“別這樣看我,我不是自戀,張棟林他媽確實想要我當她兒媳婦,當時你也是在場的啊。”我自我辯解道。
俞墨顯然沒聽進去我的話,他早已敲定主意,手指搭在沙發臂膀上,不緊不慢的說:“你不適合出場,所有的事情都讓你朋友來辦。我們這一輩的父母們,到了這樣的年齡都想要抱孫子,這有個現成的,張棟林他媽一定能同意。倘若他不同意,我也有辦法。”
俞墨這麼的胸有成竹,我不禁感到好奇,是什麼樣的辦法能夠讓爸媽同意。我眯着眼睛斜睨着俞墨那不懷好意的笑容,忽然明白俞墨的辦法了。
“你是說,宣揚張棟林是同性……戀?”
俞墨點頭,像摸寵物一般摸我的頭髮,“看來一八卦,你就反應的比較快。”
“切,你好奸詐啊。可是他媽能信麼,張棟林怎麼看怎麼都不像啊。”我甩開俞墨的手,“你別摸了,像是摸小狗。”
“怎麼會不像,你還記得出國前你收到的照片麼,那是合成的。到時候拜託秦箏合成一組照片都不成問題。”
“那小攻,或者小受,隨便找一個?”
“曲嚴冬。他們關係那麼好,他媽應該會能想到。如果說張棟林喜歡你多年,後失望,不愛女人愛男人也是可能的。”俞墨說的一本正經,那語調就跟描述一件真實事情一樣。我感到一陣惡寒。
“別說了,想想都恐怖,我怎麼那麼討厭曲嚴冬呢。哎,我還是先陪青陽去檢查再說。感情方面,我要相信青陽~”
我上午拐雜誌社報了個道,沐青陽正在整理稿子,她見到我儼然一副氣定神閒之態。
等到她忙完之後,我倆一同坐進電梯之後,我才扯了扯她的袖子,問她:“瞧你這小模樣,似乎不擔心等會兒的檢查啊。”
沐青陽爽朗的笑出聲,她伸手攬住我的肩,滿臉幸福狀。“你不知道,我大姨媽還是沒由來,我跑我們家樓下那小超市買了驗孕棒,你猜怎麼着,結果顯示兩道槓。哎,懷孕的感覺真好。”
“……”我覺得我不能和沐青陽交流了,明明聯繫我的時候快要崩潰了,結果見到她才發現根本就不是這樣的狀況,只怪我杞人憂天。
到了醫院之後,沐青陽做了一系列的檢查,檢查結果表示,沐青陽懷孕已經三十一天了。沐青陽當場就笑哭了,邊笑邊哭的那種。
我對她的行爲定義是喜極而泣,她卻告訴我這是個悲喜劇。喜劇是因爲她覺得有充足的把握套牢張棟林,悲劇是這個婚前懷孕的事情如果被她那老學究老古董的爸爸知道了,她以後就沒好日子過了。現金卡每月都會損失一大筆金額入賬。
我對沐青陽的爸爸瞭解不多,唯一的瞭解源於一期雜誌,我去採訪過沐青陽她爸並寫了一篇稿子。她爸是做古玩生意的,好聽點叫做古玩鑑賞家,被請去做過幾期央視的節目。
“哎,我要先搞定張棟林他們家人,然後讓張棟林向我爸提親,在我肚子大之前速度結婚,我爸那邊也不會說什麼了。”沐青陽開啓了她的人生規劃,多雲轉晴,完全不需要我操心。
我忽然覺得事前我爲沐青陽想到都是多餘的。我翻出手機,把張棟林他家的座機號給沐青陽。
“你可悠着點,他們家都是用座機的,白天給張棟林他媽打電話,晚上可不敢,萬一被張棟林接了去,做好防範措施就麻煩了。”我囑咐了沐青陽幾句。
沐青陽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放心。“我一定會把握時間和我婆婆培養感情的。”
我倆越走越遠,一直到了我上了沐青陽的車且她把我送到夏友靳的工作室門口。我猛地拍大腿,一臉的懊惱。
“啊啊啊,我要去看心理醫生,你怎麼不提醒我啊!”
沐青陽也是神情一滯,隨即哈哈大笑,安撫着拍了拍我的背。“哎呦我就是太興奮了,沒事啊少女,咱們改明就去看醫生。科技醫學發達的現代,有什麼心理問題都能得到醫治的。不怕早晚,你要相信咱們大天朝的白衣天使們啊~”
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沐青陽,你就等着一孕傻三年吧。”
沐青陽笑聲更響了,“哦,要是能吃死了我們家小鮮肉,我願意~”
我踏進夏友靳辦公室後,小東西就飛撲着笨我而來。
“死魚,想你,想你,死魚……”
這鳥唯有多日和我不見纔會如此殷切的表達它對我的想念之情。我笑着順了順它的羽毛,嘖嘖感嘆,“丫洗澡了吧,香噴噴的,紅燒鸚鵡怎麼樣?”
“紅燒魚,紅燒魚……”小東西絲毫不畏懼我言語的恐嚇,也會叫囂着挑釁我。
我被它給逗笑了,摸摸它的頭,“走,咱們去看小夏子。”
和夏友靳的狼友們打完招呼後,小東西飛去藤吉那裡啃玉米了,我只好自己拎着包去辦公室找夏友靳。
“宋子瑜,你該不會是跑非洲逛了一圈吧,怎麼曬的我都看不清你了。你等會兒,讓我把燈打開,再去戴個眼鏡。”夏友靳說着就起身去找燈的開關,我上前攔住他。
“你丫還敢再損點麼?!”我把包往桌上一扔,左手掰右手,骨頭咯咯作響。我眯着眼睛冷冷一笑,“你再損我,我就咬你!”
夏友靳撫額,無奈的搖頭,“這輩子都不能指望你有氣質了。你給我帶了什麼好東西?”他說着就自覺地去扒我的包。
“別太感動,都是你喜歡吃的東西。還有那個木頭製作的工藝品,我瞧着好看,你可以放你車裡當裝飾品。對了,吃的你給藤吉分一包。”我無聊的去扒夏友靳的設計圖,扒出一張信封,夏友靳眼疾手快的從我手裡奪過去。
我瞧着信封上一串鬼畫符,問他,“那什麼東西啊,是外國友人給你寫的信麼?”
他神色閃躲,敷衍我,“嗯。你的蜜月度的怎麼樣?”
“哎,一言難盡啊。”說道蜜月,我就沒心思注意他的那封鬼畫符的信件了。我把我認爲自己有病的事情告訴夏友靳了,包括我的懷疑推測以及我的病症。順便提了提我的項鍊。
“你把你項鍊拿給我看看,我這陣子研讀多國語言,說不定我認識。”
我把項鍊取下來拿給他看,他看了半晌,又從一旁的書架上取出一本法文的字典,來回翻了好久。臉上的神情一點一點凝結住。
我瞧他半晌他都沒有說話,我問他,“那個,很不好的話麼?”
他搖頭,反而反問我,“宋子瑜,你老實和我說,你是不是喜歡上俞墨了。”
“沒有,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喜歡他啊,你可不要污衊我。”我條件反射的否認。但夏友靳不依不饒的盯着我,我忙把臉扭到一邊,小聲嘀咕,“不可能把,我應該不會喜歡他。”
夏友靳抓住我的手,他逼着我正視他。很多時候,夏友靳都是嬉皮笑臉的,像這樣嚴肅的神情不多見的。
他抓着我的手腕,讓我的掌心去摸我的胸口。“宋子瑜,問問你的心,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上俞墨。不要急着否認我,因爲你給我描述出的你的情況表面你是喜歡俞墨的。”
我被他看得緊張,那些問題一下子灌進我的腦海裡。手指不自覺捏緊衣角,聲音弱到沒有力氣。
“我……不是有病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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