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得巴廖夫對於如何治理一座城市還是很有作爲,根據斯大林的一系列政策,要在四十年代初完成工業化戰略,爲了完成它,必須有大量的農村居民,離開集體農莊進入城市,成爲國營企業的工人和職員。
安置這些廣大的勞動力,將其轉化爲市民,這件事上柳得巴廖夫自詡做的很好。戈梅利城市內原本有很多這樣的國營工廠,結果戰爭突然爆發,一切計劃都被打亂。
來到了這片沼澤地,這原本幾乎是未開發之地,再次重新建立城市,柳得巴廖夫和他的同志們有了極大動力。
集體農莊內涌進來大量的難民,他們中很多並不是農民,而是逃難的市民。這些人雖大多是女人,至少經過一定培訓。手工作坊紛紛建立,爲應對大生產運動的需求,這些作坊的數量一直在提升,這一切都是市委人員所支持的。
中午吃過飯,柳得巴廖夫只想睡個午覺,突如其來的傳令兵奉命彙報師部有會議。
“這個時候還能有什麼緊急會議,用得着把市委的主要負責人都喊上?”將信將疑的他領着幾個重要助手直奔師部。
會場已經稍微佈置了一下,楊明志也趁着空歇期組織了一下語言,寫下簡單的稿子。
“你們喊我來開會,是軍隊出現了什麼問題,需要市委出面解決?”柳得巴廖夫開門見山的詢問。
“沒錯!是一個問題。”楊明志站起身,伸出右手邀請這一衆人坐下來。
會議是嚴肅的,不能向剛纔那番和師部的老夥計隨性的交談。楊明志挺直了腰身,他雖不是會議主持,確實會議最關鍵的人物。
耶夫洛夫稍微解釋了一番:“現在是下午三點,之所以諾夫戈梅利市委來,正是商討一下改革軍事管制的計劃。”
“哦?你們是不是研究出了什麼新政策?”
“是的,我們決定恢復貨幣貿易體系。”楊明志鄭重其事的說道。
對於柳得巴廖夫,軍事管制中施行嚴格的配給制是非常正確的,在面臨死亡威脅下,犧牲普通人的一些利益,全力武裝起軍隊,才能高效的打擊敵人。
楊明志早已準備好了話語,他將剛剛已經討論過的一套明明白白的介紹給市委一衆人員。帶來的反響,也在人的意料之中。
“怎麼?你們認爲配給制對於集體農莊莊員的負擔太嚴重了,甚至到了制約生產力的地步?所以要恢復貨幣兌換,甚至發行一種新型貨幣以代替法定貨幣。難道僅僅停止配給制,恢復貿易,就能大大提高生產力?”
耶蓮京娜於桌下踢了踢楊明志,他猛的說道:“當然!我就是這麼認爲的。”
柳得巴廖夫不由的目光尖銳起來,要知道蘇聯當局已經開始配給制了,現在他們三人商討出來的辦法,已經和領袖的政策不同。
他旋即說道:“在今年1月份,國家開始徵收戰爭稅,所有成年人都要交付,包括退休者。農業稅和各種工業稅收的比例也都提高的,這一切都是爲了我們能夠打贏戰爭。這些政策在和平地區正在執行。但是在交戰區,軍隊管制是絕對的。這片沼澤地的戰鬥固然非常艱苦,這裡依舊是交戰區,我想我們應該嚴格按照規定。如果你們的改革傷害了軍隊的發展,不需要內務人員委員部的人,耀武揚威的德國人就會殺進來,後果是我們所承擔的。你們有這樣的覺悟?”
“我們當然有!而且我並不認爲這裡是純粹的交戰區。”楊明志義正言辭說道。
柳得巴廖夫的這番話確實有些出乎自己意料,既然這位說在和平地區,蘇聯的稅收比以往更加沉重,戰爭條件下這當然是必須的。除了這些,蘇聯人的生活水平下降的厲害,卻沒有達到活不下去的赤貧狀態。
但是諾夫戈梅利這裡,逃難而來的人羣的財務幾乎就是他們那身衣衫襤褸的衣服,施行完全的配給制是避免人餓死的不二法門。
楊明志說道:“幾個月以來,諾夫戈梅利遭遇到最嚴重的襲擊,莫過於德軍空軍把鮎魚村的飛機場炸成魚塘,我們也死了不少人。除此之外各個村莊受到的損失可以忽略。一系列的地面戰鬥都子止步於村莊二十公里外,我們把展現直接拉到了敵人的營地。按照這個標準,我們不能說是純粹交戰地。因此我們完全可以施行內陸和平地區的模式,在那裡正常的貨幣貿易完全合法。”
柳得巴廖夫仔細端詳着這個中國人,作爲軍事指揮官,最近的戰役中打出傷亡比一比五的成績,此人堪稱是罕見的名將了。他的這番話彷彿又對經濟學有所瞭解,此人在來到蘇聯之前,在中國國內肯定也是個人物。
他沒有再多想,284師的三位最重要的人一致通過了新決定,這裡就有內務部的人。論起蘇聯的政策,有誰能比耶蓮京娜更有司法解釋權呢?柳得巴廖夫選擇洗耳恭聽。
楊明志振作精神,說出自己的計劃:“我希望市委的同志可以認同我們的決定,在諾夫戈梅利發行一種能充當貨幣使用的兌換券,以糧食尤其以馬鈴薯作爲擔保,再者以軍隊和諾夫戈梅利市委的信譽作爲擔保。
但是配給制不會消失,我也不反對配給制。不能參與勞動的老人和幼年孩子,獲取配給的食物。工作者在完成額定任務後,才能拿到配給糧食,爲了刺激他們更努力的工作,這個配給的糧食重量要下調。爲了獲取更多的糧食,更多的其他物資,他們唯有努力工作……”
楊明志說了很多在他看來再正常不過的事,因爲這些模式很像是那個位面的中國剛剛改開時所遭遇的。因爲商品經濟不發達,社會正從全面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過度,糧票等各種票卷,正是這個時候楊明志口吻裡的有綜合兌換、能作爲貨幣使用的“兌換券”。除此之外貨幣流通也完全正常,兩者並行使得中國渡過了那段必要的過渡期。
在這方面,中國比蘇聯睿智多了。爲了的蘇聯死就死在改革上,病急亂投醫後國家覆滅。
他將自己寫的稿子交到柳得巴廖夫等市委人員受傷,這裡的條條框框彷彿就是一個“新經濟政策”。
經過一番審視與思考,柳得巴廖夫不由的問道:“你決定一個兌換券對應五百克馬鈴薯,我記得一個工分也是兌換這麼多。難道一切的兌換標準就是它?你們延續的依舊是現有的工分兌換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