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管阿姨的值班室被兩個警察臨時徵用了,葉菲被叫進去談話。
我們幾個人圍在門口,向裡面張望,也不知道是誰最先向屋子裡面走了一步,總之幾分鐘後,我們都悄悄地站在葉菲身後了。
警察並沒有趕我們,反而和顏悅色的跟我們說了幾句話。看來這次只是瞭解情況,並不是審問。
從警察和葉菲的一問一答中,我才知道原來吳磊早就在暗戀葉菲了。警察在他的宿舍裡面找到了一本日記,上面有很多地方提到了葉菲。
從日記上看,吳磊是一個深沉內斂的人,而且很有理智,不像是偏激的人。我越來越相信宿舍長的話,吳磊的背後,應該有一隻鬼在操縱這一切。
葉菲把這幾天的事講了一遍,又回宿舍把那封血書取來交給警察。
至於鬧鬼的事,我們幾個人誰都沒說。大家都清楚得很,這種荒唐事說出來,只能加重警察對我們的懷疑,甚至明天會把我們送到精神病院。
警察把血書收走了,囑咐我們二十四小時開機,以後可能會再找我們。然後就離開了。
我們五個人結伴從宿舍樓走出來,看見有不少學生對着我們指指點點。他們在說什麼,不難猜測,肯定是在討論吳磊和葉菲的事了。
葉菲嘆了口氣:“雖然死者爲大,我不該說這話,可還是忍不住想抱怨一句。他自己不想活了,幹嘛要連累我呢?”
方齡說:“等咱們找到無名。讓他把吳磊抓住,你好好問問他,爲什麼要這麼幹。”
葉菲臉上露出害怕的神色來:“我可不敢問。”
方齡笑着說:“已經抓住他了,還有什麼不敢問的?獅子關在籠子裡,就不算野獸啦。”
我們五個人漫無目的的走了一會。幾乎同時想起一個問題來:“無名在哪?”
我們宿舍當中,只有我和無名比較熟悉,所以她們的目光全都落在我身了。
我站在地上想了一會,然後指了指學校的南牆:“那天晚上,我從那面牆翻過去,跑到了一個城中村。我就是在那遇見無名的。要不然,咱們去碰碰運氣?”
宿舍長奇怪的問我:“如意,你好端端的,翻牆做什麼?”
我一時語塞,難道要我告訴她,她們都被徐夢控制了,到處追殺我嗎?
這時候方齡色眯眯的說:“我猜如意是去見情郎了。年輕人嘛,乾柴烈火哦。”
我們都笑着罵她不要臉,說了一陣,也就把這事混過去了。
我們五個人來到南牆跟前,商量着要翻過去。
以前也有學生翻牆,但都是男生,而且是趁着天黑。現在光天化日,有一幫女生在這裡翻牆,很快就引起注意了。
我們找來了幾塊磚墊腳,先讓葉菲三個人翻過去了。開始的時候,來來往往的學生都驚訝的看着我們,到後來,居然叫起好來。
方齡身材嬌小,她踩在磚頭上,努力地伸着胳膊,無奈的說:“如意姐,你幫幫我,我夠不着。”
我無奈的蹲下身來,讓她坐在我肩膀上,然後一點一點的向上推她。方齡踹下來了不少土,總算笨手笨腳的翻過去了。
我在學生們的叫好聲中爬上牆頭,心想:“這下好了。我們可算是學校的名人了。”然後,撲通一聲,我跳到牆外,把那些亂糟糟的叫好聲拋在後面了。
當初我來到城中村的時候,天上掛着一輪缺月,這裡靜悄悄的,陰森恐怖。
這一次再來,頭頂上豔陽高照,而村中多了不少擺攤的,像是一個大市場一樣,熱鬧非凡。
方齡捂着肚子說:“好餓啊,都沒有吃早飯,要不然咱們先吃點東西,再跟村民打聽哪裡有道觀吧。”
我們幾個都同意了,圍着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等我們剛剛吃完飯的時候,忽然聽見不遠處有一陣爭吵聲。一個女人扯着嗓子在街上喊:“出家人吃飯就不用給錢了?還有沒有王法?”
然後是一個年輕人的聲音:“說好了是化緣的,你怎麼不講道理?”
我擡頭一看,那年輕人正是無名。我歡呼了一聲,把舍友拉起來:“找到無名了,就在那裡。”
我們走到無名身邊的時候,老闆娘正把他罵得擡不起頭來:“今天化緣,明天還化緣。你是出家人嗎?我看你像叫花子。”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從兜裡面掏出錢來:“他吃什麼了?我幫他付賬還不行嗎?別吵了。”
無名擡頭看見我,先是吃了一驚,然後就臉紅了。估計他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我笑着說:“原來臉皮這麼厚的人也會臉紅啊。”
我說了這句話就後悔了,因爲無名馬上讓我認識了什麼叫做“厚顏無恥”,他搖頭晃腦的說:“我臉紅可不是因爲吃飯不給錢,而是因爲看到美女了。”
舍友們全都咧了咧嘴:“這是道士嗎?怎麼看起來像是江湖騙子?”
無名笑眯眯的說:“是道士。火居道士,可以娶妻生子的那種。”
我們都面面相覷,有點哭笑不得。
我對無名說:“我的舍友遇到一點事,想要請你幫忙。”
無名奇怪的問:“什麼事?撞鬼了?”
我緩緩點了點頭。
無名感興趣的問:“具體是什麼情況,給我講講。”
我們五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把經過講了一遍。無名就開始拍胸脯:“沒問題,小事一樁,今天晚上我就想辦法,幫你們把鬼捉住。”
我有些懷疑的看着他:“你真的有把握嗎?”
無名自信的說:“你放心好了,一隻剛死的小鬼而已,有什麼難的?今天晚上,你們還在湖邊等我吧。”
我們幾個答應了一聲,就和無名分開了。
我們無心再翻牆了,打算繞一圈,從正門回去。路上的時候,我接到了我媽的電話。她告訴我,已經和老家的人聯繫過了,絕戶墳和白狐都沒有動靜。
我答應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我媽的消息,並不能讓我放心。因爲我的夢太真實了。我心裡很不安,總覺得那是一個預言,一切都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