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我每個月給你們弄的捐款，其實不是我捐的，而是她捐的。你說她有沒有資格讓你叫聲姐？”穆飛指着洪素芬，教訓着小石頭。
而小石頭聽了穆飛的話微微驚訝，猶豫了一下。雖然他不大願意，但還是低頭叫了聲“素芬姐。”
“呵，你好。”洪素芬又點頭向他笑笑。
雖然洪素芬有點搞不清楚，爲什麼小石頭對自己有敵意，但她一個成年人，自然不會和小孩子計較。
只不過看到小石頭那不爽的小臉，穆飛卻是非常疑惑。
因爲他知道，小石頭是個很懂事的孩子，從他幫着院長、幫包包阿姨照顧其它孩子這一點、就看得出來。
而穆飛認爲，先前小石頭對洪素芬態度不好，可能是因爲緣自對陌生人的防備。畢竟象他們這些有過痛苦經歷的孩子，對陌生人有防備、有敵意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我都告訴他素芬的身份了，他怎麼還沉着臉，好象欠他錢似的呢？怎麼個情況？’一時間，穆飛有些搞不清楚這小傢伙的想法了。
不過穆飛也和洪素芬差不多，小石頭再有想法，他還是個孩子，穆飛自然不會跟他計較。
“你這小子……”
穆飛輕拍了他腦袋兩下，笑問道，“老院長和包包阿姨呢？”
“包包阿姨在廚房做飯，院長在那屋上課呢。我正好給他們送飯，你跟我來吧。”小石頭說着，抱着一大盆子饅頭向中間的房子走去。
穆飛和洪素芬跟在他後面進了房子，這房子只有兩個房間。在較大的那個房間裡，老院長正拿着個破舊的小學課本、給那些小孩子講着什麼。
“爺爺，穆飛大哥來啦。”小石頭一推門就跟老院長說道。
說話的同時，他將那盆饅頭放到旁邊的桌上。而此時，那桌上已經有一大盆湯了——只不過這湯裡全是菜葉，倒是夠環保。
“穆飛？哪個穆飛？”
老院長架着花鏡望了過來，直到看見穆飛才反應過來，“喲，原來是他、是這小夥子啊！”
“臭小子，你直接說‘婷婷姐的男朋友來了’我不就知道了。我這記性，你跟我說人名我哪能記得住？”老院長損了小石頭一句。
‘呃……’聽了這話，洪素芬頓時無奈，‘怎麼着，又……又多了個叫婷婷的女朋友？我的天……’‘我說三哥，你這桃花運……也太旺盛了吧？你到底有多少女朋友啊？’她望着旁邊的穆飛，一臉的幽怨。
損完小石頭，老院長轉頭望向那十幾個孩子，“那今天就先上到這兒吧。你們趕快吃飯，下午把作業作完，晚上我要檢查。好了，下課。”老院長又對那十幾個孩子說道。
而老院長說完正要跟穆飛說話呢，他卻沒想到那些孩子比他還快，‘嘩啦’一聲跑過來七八個，把穆飛團團圍住。
“穆飛大哥，石頭哥說你會武術？真的假的呀？你教我唄！”
“穆飛哥，我還想看魔術，你變給我們看好不好？”
“飛哥，你上次說再來的時候給我帶巧克力來，你帶了嘛？在哪吶？”
“……”
一羣小孩子圍着穆飛‘哇啦哇啦’一頓吵，弄的穆飛這個頭大。
‘嘻，想不到，他也有沒辦法的時候！’‘活該，誰讓你弄那麼多女朋友的？哼！’看着穆飛爲難的穆飛，洪素芬在這邊幸災樂禍的偷笑。
這也就是穆飛聽不到她的心聲啊，聽到一定會大呼冤枉——他和周蔓婷真的沒有什麼。
咳咳，至少……現在是暫時沒有什麼。
最後，還是老院長幫穆飛解的圍。
“去去去，都別在這兒鬧了。”
“人家纔來，就圍着人家要東西，有你們這樣的麼？我平時怎麼教你們的？沒有禮貌！”
“別在這兒圍着了，都吃飯去吧，快去快去。”
看得出來，老院長還是比較有‘威力’的，聽了他的話，那些小男孩、小女孩，不得不一臉鬱悶的離開。
“走吧，小飛。你在這兒他們一會還得纏着你，到我那屋去吧。”擺平那些孩子，老院長對穆飛說道。
“嗯，走吧。”穆飛輕應了一聲，跟老院長向外走。
“三哥，你先去吧，我想看看這些小朋友。”洪素芬卻是沒動地方，看着那些小孩子說道。
穆飛回頭一看，發現洪素芬看那些小孩子的眼神非常柔和、似乎有一種光芒在閃動。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母性’？’穆飛不禁如此想道。
看出洪素芬喜歡小朋友，穆飛也隨她去了，讓她在這裡待着，自己跟着老院長走了出去。
到了另一個房間，穆飛再次無語——這地方也太差了吧？
以前那破樓，至少老院長還有個自己的‘院長室’呢。而這邊可倒好，穆飛跟他到地方一看，他的‘院長室’居然就是收發室。
好傢伙，他是連院長，帶老師、門衛、保安、鍋爐工、更夫等n多工作都一個人幹了，倒是省錢。
“呵呵呵，小飛啊，我這裡也沒有東西招待你，你就跟我喝這個吧……”老院長說着，端起大茶壺倒了一大杯茶水，給穆飛遞了過來。
穆飛也不嫌棄，接過來就大口喝了兩口，“老院長，你可別招待我。我來這裡看你們沒錯，但我可沒把自己當成客人。你要是特意招待我，那我可就過意不去了。”
“呵呵，你孩子真是太好了。有能力、有本事，還不焦躁自傲，好孩子、真是好孩子。以後小石頭能有你三分之一出息，我就知足啦，哈哈哈哈……”老院長絲毫不吝嗇對穆飛的讚揚。
給穆飛一通誇之後，他這才說正題，“小飛啊，這個時間……應該開學了吧？你今天怎麼這麼有空，到這兒來了呢？”
“我是到沈城辦點事兒，順道過來看一眼，看看你們這兒最近情況怎麼樣？”穆飛問道。
“呵，不錯，挺好的。自從你每個月給我們打錢之後，我們這‘鬆快’多了。以前孩子們一個月能吃次肉就不錯了，現在一個禮拜開次葷，妥妥的。老頭子我還能借點光，喝上二兩，哈哈……”看得出來，老院長心情不錯，他一邊笑着，一邊跟穆飛說着。
而他是句句不離‘本行’，說的全是孩子們的事情。例如，誰誰誰哪方面有天賦啦，誰誰誰學習好啦，誰誰誰越來越懂事啦，之類的話。
其實對於穆飛來說，他想知道的只是一個結果——孩子們還好，就可以了。至於老院長說的那些具體的，他真就不太感興趣。
只是看這老頭兒那麼興致勃勃，穆飛也不太忍心打斷他，只能微笑聽着他嘮叨。
過了一會兒，爲孩子們準備完午餐的包包阿姨也進來了，她招呼穆飛和洪素芬吃午飯。今天穆飛來，她心情也不錯，特意允許老院長喝一杯。
直到四人坐下，正經吃上之後，穆飛才問出心中疑惑的問題。
“包包阿姨，我好奇個事……”
穆飛擡頭望向對面的包包阿姨，“咱們原來那地方，不挺好的麼？怎麼搬這邊來了呢？”
“切，你以爲我不知道那邊好啊？我也不願意搬……但不搬不行啊……”
從剛纔開始一直都笑吟吟的包包阿姨，聽了穆飛的話臉上也上露出絲絲無奈，“還不是正府的什麼‘擴建工程’給鬧的……”
穆飛更疑惑了，“什麼擴建工作？怎麼回事？”
“小飛，你來的時候沒注意麼？在咱那地方搬走的可不只是咱們一‘家’，那周圍許多人家都搬走了，沒看到麼？”
穆飛和洪素芬對視一眼。
她們去的時候是坐出租車去的，走的時候也光顧‘**’了，還真沒注意周圍的情況。
“包包阿姨，你就別賣關子了，直說吧。”穆飛催促道。
”唉，好吧，我直說。其實就是這麼回事……“包包阿姨輕嘆一聲，娓娓道來，“就在去年秋天那功夫，上頭下來個‘文件’，說要擴大市區範圍。原市裡的工業開發區，都改建成商業開發區和住宅區。而原市裡的工業開發區，則是往市郊挪，就是咱們原來的那個地方……”
“而正府下文件了，下面就得執行啊。咱們那地方的所有住戶，都得搬走。咱們自然也不例外，只能搬嘍……”
“唉……”
說到這裡，包包阿姨又重重的嘆了一聲，“其實咱們還好，只是租房子住的。咱們在哪租都一樣，無非就是買東西近一點、遠一點的麻煩。但咱們那些老鄰居……可就可憐了喲。房子沒了，以後他們可怎麼辦啊？
說這話的時候，包包阿姨一臉的惋惜、擔憂。
“嗯？”
一聽這話，穆飛來好奇勁了。
“房子沒了，這是什麼意思？你再說說。”穆飛又追問道。
“呵呵，你這孩子，這事兒和你又沒什麼關係，你操心這個幹什麼？”
包包阿姨輕笑了兩聲，“算了算了，既然你感興趣，那我就繼續跟你說吧。其實，是這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