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飛和車偉辰、司徒冰光,在學校后街的小飯店喝着酒。
而正當這頓酒喝個七七八八,快完事兒的時候,穆飛的電話卻是忽然響了起來。
‘嗯?武離?這十點多了,她找我做什麼?’武離平時很少給穆飛打電話,一般都是直接去教室‘騷擾’他的。所以冷不丁接到這傢伙的電話,穆飛還有點兒不太習慣。
“學姐?”穆飛按下接聽鍵。
“學弟,睡沒?”武離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呃……還沒,和朋友在外面吃點飯。”穆飛答道。
“在外面?那好啊!我正鬱悶着呢,我過去找你,你陪我喝酒。”
“啊?你過來?可我們這都是爺們,不太方便吧?”
“不方便?我一個女人都沒說不方便,你們男人有什麼不方便的?是不是爺們?”
“可是這都十點多了,是不是有點晚……”
“得得得,別廢話了……”
武離打斷穆飛的話,“你不知道,十點纔是夜生活的開始嗎?除非你不把我當朋友,否則趕快把地方告訴我!”武離催促道。
“呃……”其實穆飛是不太想她過來的。
可她話都能麼說了,穆飛要是還不讓她來,那就太‘打臉’了。
“我在學校后街的‘文文小吃’呢……”
“等我,我馬上就到!十五分鐘。”武離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唉……”
穆飛輕嘆一聲,‘看樣,一時半會我都不能回家了……’他有點小鬱悶,因爲他知道,許小萌那呆蘿莉指定在等着他拿糖回去呢。至於那糖,她今天也吃不上了。
“呵呵……”
“嘿嘿嘿……”
正在這時候,穆飛聽到奇怪的笑聲。
“笑屁笑!”他擡頭撇了眼車偉辰、司徒冰光,沒好氣兒的訓道。
“老大,給你打電話的……是個妹子吧?”司徒冰光陽陰怪氣的笑問道。
“廢話,剛纔那邊聲音那麼大、你沒聽到嗎?不是妹子,難道是人妖不成!”車偉辰一拍司徒冰光,損道。
“嘿嘿……”
說完,他也一臉銀當的扭頭望向穆飛,“偶象,這大晚上的美人有約……怕是你們這關係……挺密切的吧?”
“密切你妹啊?”
穆飛瞪了他一眼,“別瞎說,我們只是朋友而已,很純潔的!”
“是是是,我懂我懂……”
司徒冰光邊壞笑邊點頭,“老大,我知道,你們是‘十分純潔的男女關係’,很純潔很純潔的那種。”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穆飛哪能不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不禁開口損道。
“嘿嘿,小光啊,你就別說了。沒看偶象他都不好意思了嘛……嘖嘖,話說回來,偶象這桃花運、這女人緣……真是讓我等光棍羨慕嫉妒恨啊……”車偉辰也越說越陰陽怪氣。
說完,他拍了拍司徒冰光的肩膀,“得了,小光,咱們也喝個差不多了,那就該幹嘛幹嘛去吧。省得一會耽誤偶象‘辦正事’……”
“嗝……回家睡覺了,明天還有三個客戶要跑呢……”車偉辰一邊小聲嘟嚷,一邊站了起來。
“我也是,我今天活都沒幹完,結果這一聊起來就停不住了。我得趕快回去‘加班’,把那些活整完了……”
司徒冰光也跟着站起身來,“偶象,那我就先回去了。我表姐那邊、我明天一早就去找她,等我回來跟你通電話。”
“嗯。”穆飛應了一聲。
車偉辰也跟穆飛擺了擺手,又和司徒冰光搭着肩膀,二人搖搖晃晃的出了飯店。
他們走了,穆飛拿出電話打給許小萌——今天,這丫頭指定是吃不上這糖了。
“哥哥,你怎麼還不回來呀?小萌還等着吃糖吶……”電話一通,許小萌那嗲嗲的聲音就傳了出來。而從她的聲音中,很容易聽得出來,她很是失望。
“沒辦法啊,小萌,哥哥這邊有點事情,趕不回去了……”
“明天吧,你今天先睡覺,明天我一定把糖帶回去,讓你吃到嘴,好不好?”穆飛連解釋帶哄的。
“那也只能這樣啦……”
許小萌失望的說着,又補了一句,“那哥哥,作爲你失約的補償,明天你要親手喂小萌吃才行喔。”
“好好好,什麼都聽你的。”
“嘻嘻,哥哥最好啦。”
許小萌倒是好哄,兩句話就眉開眼笑的,“那哥哥,你忙吧。小萌要睡咯,明天記得早點回來喲。麼麼,哥哥拜拜……”
搞定了許小萌,又等了一會,穆飛終於等到了正主。
一輛出租車停在這飯店的門前,一襲橙色棉衣的武離下車,走了進來。
“嗨,學弟,晚上好。久等了……”武離一邊伸手跟穆飛打招呼,一邊左右張望着。
“咦,你不是說你和朋友在一起嗎?你朋友呢?”武離好奇問道。
“他們早吃完,走人了……”穆飛指了指車偉辰、司徒冰光用剩下的筷子、碗說道。
“咯咯,原來如此。那正好,學弟,咱們可以享受二人世界了……”武離掩口輕笑,還給穆飛一個風情萬種的媚眼。
‘這傢伙……又勾引我……’穆飛有點小無奈。
不過比起這個,穆飛更在意一點——武離剛纔明明說自己很鬱悶的。
可是現在,穆飛卻是絲毫沒看出來她哪裡鬱悶?現在的她,分明比平時還開心、還‘陽光燦爛’嘛。
而穆飛也只是猜測而已,他也不知道武離是真有煩心事、現在是故作開心,還是剛纔在忽悠自己。
她不提,穆飛也不想提這個。
“學姐,不開玩笑。你吃點什麼?換地方,還是在這裡繼續了?”穆飛問道。
“換什麼地方,這裡就可以了。”
武離一擺手說道,又回頭望向櫃檯的服務員,“美女,幫我收拾一下桌子。順便把菜單給我,我再點兩個菜……”
服務員遞過的菜單,武離接過看了幾眼,點了三個菜,“菜就先來這些吧。對了,先上酒……”
“喝什麼酒。”
“燕京吧。”
“要多少。”
“先來兩……”武離伸出兩根手指。
“兩瓶?好的。”
“不,兩提。上兩提先喝着,不夠再說。”武離說完,擺擺手示意服務員可以走了。
酒上來之後,武離倒滿一杯,“來學弟,爲了紀念咱們倆個第一次約會,幹!”
說着,她發揮其‘女漢子’的本色,一擡手將整整一杯灌進嘴裡。
“……”
穆飛端着杯,有點無語,‘誰和你約會了?還有,你喝這麼猛幹什麼?’現在他算是看出來了,武離今天……貌似是有那麼一點點不正常。要不然,她咋一次性要這麼多酒,還喝的這麼猛呢?
隨後的一段時間,都是類似事情的重演。
武離是和穆飛乾一杯,‘白話’一陣子,邊喝邊說。她說的話題,也非常的深奧,神馬‘人生’啊、又什麼‘生存的意義’、又什麼‘人的本性’之類的。
而且,整個過程中,大部份都是她在嘮叨,穆飛在聽。
現在,穆飛當真是被她給弄‘迷糊’了。
不過穆飛也並非完全迷糊,他至少能確定一件事——這傢伙真的是心情不好,否則她也不會這麼喝酒,還這麼失態。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值得一提。那就是整個過程中,武離都是在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對於她具體爲什麼鬱悶,她卻是隻字不提。
而她不提,穆飛自然也不會主動去提。
這頓酒,一喝就是一個多小時。
“先生,您看這都十二點了,我們也該打烊了。您和你朋友是不是……”一個老闆模樣的人過來,一臉抱歉的商量着。
穆飛拿出電話一看錶,果真十二點多了。
“好吧,買單。”穆飛從口袋裡摸出三張一百的,遞了過去。
而現在,武離多少有些醉了,她正用手支着額頭、在那裡迷糊着呢——她少說得喝了十四五瓶啤酒了,她能不迷糊麼?
“學姐,該走了。”穆飛過去,幫她穿外套。
“走?走什麼走,我還沒喝夠呢……”武離迷迷糊糊的擺手,要推開穆飛道。
“不行,不能喝了。你喝的有點多了……而且人家都打烊了……”
穆飛接過那老闆找回來的錢,費了些力氣給武離穿好外套,又搭着她的胳膊,將她架了起來。
出了飯店,涼風一吹,武離頓時清醒了許多。
“學弟,我、我熱,我要是吃冰激凌!!你給我買冰激凌吃……”好吧,她還不如不清醒呢。她這一清醒,更吵人了。
“大冷天的,吃什麼冰激凌?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穆飛道。
其實學校很近,只是校女生宿舍已經鎖門,穆飛沒法將她送進去。
可誰知道,一聽‘回家’二字,武離鬧的更兇了。
“不,我不,我不回家,我纔不回家呢!!”
“我要吃冰激凌,我就是要吃冰激凌!你給我買去……”武離變本加利,她兩隻巴掌張牙舞爪的拍打着穆飛,耍起賴來。
‘泥妹……’現在穆飛有種要罵人的衝動——他要是早知道武離是這酒品,他說什麼都不會陪她喝的。
“行行行,你不是要吃冰激凌嗎?別吵,我帶你去還不行嗎?”穆飛無奈的道。
說着,又扶起她,向不遠處的夜市街走去——夜市街上的家賣當勞,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
到了地方,穆飛給她買了個冰激凌,她那麼一吃,又清醒許多。
直到那冰激凌幹掉大半,她終於是清醒了四五分,開始說‘正題’了。
“學弟……早上,照片的那事情……你怎麼解決的?”武離問道。
“還能怎麼解決,實話實說唄。”穆飛一攤手,將自己的做法簡單的說了一下。
“除了這個……還有其它的事情吧?”武離又問道。
穆飛知道,她指的是王冰蓮的報復。
“有,不過都解決了。”
穆飛也沒隱瞞,實話實說將自己被潑水、被砸車的事情跟武離說了。
而聽了穆飛的介紹,武離也笑了,“呵呵,這還真是她的做事風格……”
說完,她忽然面色微微變沉、露出一抹愧疚神色。
她又小腦袋一歪,靠在穆飛的肩膀上,把自己的小手搭在穆飛的大手上,“對不起,學弟……是我連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