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國外是怎麼樣,但在華國的官場,幾乎所有官員、特別是基層的官員,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他們對於職位、級別比自己高的領導,都有一種本能性的畏懼感。
正是這樣,就算先前米貝貝的父母都十分看不上穆飛,現在聽說他和賓南總局的一把手姜正軍很熟,他們也是不得不‘正視’穆飛了。
的確,米貝貝的父親屬於‘商管’那一方面的,和姜正軍不是一個系統,但畢竟二人的級別、能量都差的實在太大,他不得不謹慎。
穆飛身爲修練者,記憶力遠超常人。這老馮一說,他還真想起來了,他的確有些印象。
貌似不只一次,姜正軍龍浩文辦案的時候,有什麼指示都是告訴這老馮,由他去傳達、或具體落實。俗話說‘一人成仙、雞犬升天’,隨着姜正軍勢大,當時最初跟着他的那批人,官職、權利也是跟着水漲船高。
隨後,老馮十分熱情的與穆飛寒暄一陣。這時候又看出一點來——這老馮,也是知道姜正軍‘上位’的原因。要不然,他怎麼可能對穆飛這麼熱情,這麼客氣?
如果說剛纔,米貝貝的父親只是驚訝。那現在,看老馮這幾近誇張的‘熱情’,他已經傻眼了。
而老馮在和穆飛閒聊的時候,也在習慣性的看着周圍的情況,現在他基本上已經看出了問題所在。
只見他和穆飛聊個差不多,扭頭望向米貝貝的父親,笑道,“老米啊,我認識這位穆飛小老弟,他可是姜局的忘年交,絕對不是什麼壞人。我看你們……好象有什麼誤會啊,是不是?要不跟我說說,我當個和事佬,幫你們調解調解?”
剛纔米貝貝的父母叫他來,是看不起穆飛,甚至是真的把他當成了小流氓,想搞不定就讓老馮‘動武’。但現在,看這架勢,他們哪還能有那心思?
“沒、沒沒事,其實我們都解決完了,就象你說的,誤會,都是誤會……”
“沒錯,呵呵……”
米貝貝的父母笑着‘解釋’道。
最後,他們還是把米貝貝給帶走了——他們畢竟是米貝貝的父親,領女兒回家,這事天經地義,自己管不了。
走之前,米貝貝還一通給穆飛加油,各種豎拇指‘‘乾的好’、‘好樣的’,把她爸爸給氣的夠嗆,大罵“你個死丫頭,你到底是哪邊的?”
“呼……”
將他們送走之後,穆飛關上房門,長出一口氣——他看得出來,估計經過今天,以後米貝貝的父母不會再找自己的麻煩,也不會反對自己和她的事情。
‘只不過……自己接受這瘋丫頭,若伊那邊……更不可能原諒自己了吧?’想到這裡,穆飛心中不禁黯然。
就象穆飛之前所想,他是那種‘我睡過的女人就是我的’、這種許多人看來有些二比的愛情觀。所以,不論是夏雪,還是寧子纖,米貝貝,只要她們不甩自己,自己是不會甩掉她們的。而林若伊還不可能象夏雪那樣接受她們……換句話說,他和林若伊的矛盾已經是‘無解’了。
“唉……”
穆飛忍不住輕嘆一聲。
而他才一轉身,就見夏雪正站在那裡,笑吟吟的看着他。
“呵,雪、雪姐……”
穆飛陪笑着,但他話還沒說出來,耳朵已經被一隻微冰的小手揪住。
“小壞蛋,你跟我來……姐姐有好多問題想要問你……”
“哎,姐,我坦白,我什麼都坦白……啊啊啊,別揪別揪,掉了……耳朵要掉啦……”、……
與此同時,夏雪家樓下,米貝貝和她的母親,已經上了她家的車。
她的父親,則是和那老馮並排站在車外、邊抽菸邊聊天。這二人是老同學,非常熟悉,米父絲毫沒隱瞞,剛將今天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老馮,我看你剛纔怎麼都有點‘套近乎’的意思?這可不象你的風格……”
米貝貝的父親微微扭眉問着,臉上的疑惑與不解無需言表,“就算是那小夥子和姜局熟,你也不用這樣吧?”
“呵呵,老米啊,你是不瞭解情況。我和他‘套近乎’、可不是因爲姜局,而是我個人的原因。我很佩服那小夥子啊……”
,說着,老馮還伸手、用拳頭頂米父的肩膀兩下,“你這傢伙,歲數越大眼光越差……還不如你女兒!…”
好吧,米父承認,聽了這話他更想不通了。此時他胖臉之上、那兩根眉毛幾乎要扭到一起。
“行了,老馮,你就別賣關子了!那個叫穆飛的小子……到底幹什麼的?你給我透透底行不行?”米父問道。
“呼……”
老馮摸着下巴望着天、吐了口煙,看他那神情好象在思考從哪裡開始說好。
“我這麼說吧……你知不知道周市長、姜局長,他們這批人是怎麼上位的?”老馮問道。
“這還用說?當然是因爲一年多之年、咱賓南的那場官場動盪……”米父想都不想,脫口而出。
說到這裡,老馮頗有深意的笑了,“那你又知不知道,那場動盪的起因是什麼?是誰弄出來的?”
米父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
老馮笑着向他勾勾手指,待他探頭過來,在他耳邊輕語了兩句。
“什……咳咳……”
米父一副‘活見鬼’的表情,他一口煙沒吸對,嗆的自己連連咳嗽,“你說……你說那麼大的事情,居然是因爲這穆飛?”
“這下,你知道我爲什麼那麼熱情了吧?”
老馮伸手拍拍米父的肩膀,有些感概的笑着,“還是那話……老米,你女兒有眼光啊!”
……
北都,首都外國語學院,女生宿舍某寢室。
“若伊……吃飯去啊?”
“喂,你去不去,說話啊?再不去,食堂可沒飯了啊……”
林若伊寢室的大姐,正招呼着她。可是再看林若伊,卻象是沒有聽到一般,正坐在書桌前,望着一小堆東西在發呆。
那大姐連叫幾聲,林若伊都沒反應。最後她也是無奈了,拿着自己的飯盒走出寢室。
而林若伊依舊在發呆,她手裡握的是一個小盒子,那盒子裡頭,一塊沉甸甸的勳章——連同桌上那一小堆東西,這些都是穆飛送她的各種禮物。特別是這勳章,雖然她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但她猜得到、這東西應該很重要。
‘真的……要分手嗎?’林若伊在心中幽幽的想着。
不想還好,一想到‘分手’二字,一種極爲強烈的負面情緒從心底洶涌升起。這感覺是心疼、是不捨、是失望、是空虛,許許多多的情緒摻雜到一起,林若伊都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她只知道,她難過、她非常難過,從小到大都沒有這麼難過過。
特別是一想到她要和穆飛就此分別,從此形同陌路、再無關聯,甚至是永不相見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心象被挖空了一塊。她忍耐不住,兩行清淚緩緩滑下——從那天到現在,已經快兩週了,但每每想起,她都是這樣的反應。
這時,她又想起那天穆飛在舞臺上彈奏的那曲’天空之城。那曲子中透露的強烈悲傷情緒,讓她感同身受,讓她也能理解穆飛的痛楚。
‘要不……自己就原諒他一回?’林若伊‘再次’心軟。
可她這才一‘心軟’,就同樣的‘再次’想起穆飛犯的‘錯誤’——錯誤也分輕重、分程度。顯然,對於她來說,穆飛的錯誤是最嚴重的那種。
正是這樣,幾乎一瞬間,她那‘心軟’情緒就消失個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是失望與傷心。
“啪!”
她輕輕的將那盒子蓋上,又擦乾眼淚,‘算了。長痛不如短痛,還是……分手吧。’其實林若伊現在已經認清了自己的想法——她是真的很愛穆飛,也不想分手,但她說服自己很多次、也無法接受穆飛做的錯事。
“叮鈴鈴。”
正在這時,她寢室的固定電話想起。她起身去接,是樓下宿舍管理員大媽打來的,“一樓收發室,林若伊在嘛?”
“哎?我就是。”
“你下樓一下,有個男孩子找你。”
那邊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聽到有‘男孩子找’,林若伊的第一反應是穆飛,她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可緊接着她卻有些自嘲,‘都要分手了……我還在這裡心跳個什麼勁兒?’‘既然他來了……正好,把這些東西還給他,跟他清楚吧……’想着,林若伊從櫃子裡取過一個購物袋,將穆飛送她的那些禮物,統統裝在裡面,出了門。
……
林若伊原本想和穆飛說清楚,她走出了女生宿舍。就見一個身着軍裝的帥哥正站在樹下,一見林若伊出來,他頓時面露驚喜、雙眼放光——這裡就他一個男孩子,除他哪還有別的雄性生物?
“哈哈,若伊……”
這帥哥張開雙臂,快步向這邊跑來。
而見到這男孩、林若伊先是一楞,緊接着卻是芳心一沉、面露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