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憂實在沒有想到,夏雨薇竟然是這種輕浮的女人。
想想高中時,她是怎樣的孤傲,對向自己獻媚的男學生們正眼都不會多看。卻是沒想到,這樣的女人,一旦走進社會,便會立即向金錢倔服。
想到這裡,樂憂心中又懊惱,又替夏雨薇不值。至於自己在學生時代的夢想,也隨着這個輕浮女人的墮落而煙消雲散。
算了,這樣連自己都不珍惜的女人,並不值得自己去痛惜。今天的事情,樂憂將會全部忘記,以後再遇到夏雨薇,他們已經是陌生人。
騎着車在城區裡跑了一圈,接近中午的時候,一車貨也送得七七八八了。
樂憂正準備找一家快餐店吃午飯,忽然看到街邊有一家古玩店,不由心中一動。
他想起趙高給自己的那枚半兩銀錢,此時正放在懷裡揣着呢。不如進去問問能值多少錢,只要超過十萬就賣了。要不然一想起任務失敗的懲處方式,樂憂就覺得菊花一陣發緊。
思罷,樂憂便在古玩店門前停好車,走了進去。
這家古玩店的規模很大,店內裝修得古樸,再加上四周古董架上所擺放的古董,以及店內一角的香爐內燃着檀香,讓樂憂一進屋,便覺得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撲面而來。
靠西邊的會客廳內,正坐着一位身穿白色西裝,英俊且倜儻的年輕人。
此時,年輕人手中掩着一隻小茗杯,正半閉着雙眼,神態安詳,蹺着一隻腿坐在沙發上。
在年輕人的身旁,一位夥計模樣的人正在給他倒茶,一邊小心翼翼地賠着他在說些什麼。
樂憂前腳剛走進店內之時,年輕人便向這邊看了一眼,隨後朝夥計嚕嚕嘴,示意來客人了。
夥計回頭看了樂憂一眼,又點頭哈腰地向那白衣年輕人說了一會,這纔不情願地走向樂憂。
“請問你需要什麼?”
夥計看到樂憂只是個小快遞員,面色就很是不爽,走過來上下打量了樂憂一眼,便不耐煩地問道。
看這夥計的態度很不友好,樂憂不禁皺起了眉頭。
現在這個世道的確很現實,別的不說,僅從這小小的夥計身上,便可看得出來。
那白衣年輕人顯然是個富家公子,夥計不敢得罪,恭維有加。而一見自己是個窮送快遞的,他便立即換了別一副面孔,果真是勢利得很。
樂憂本來是想把那枚銀錢拿出來給夥計看得,可一看這夥計態度如此不好,他便暫時收了此意。只是向四周看了一眼,平靜地說道:“我隨便看看!”
說着,便沒有再理會那夥計,沿着兩排古董架開始觀看了起來。
這夥計一看樂憂身上所穿的快遞服,就知道眼前這小子是個沒錢的吊絲。
要知道,店裡這些古董,最便宜的都是以千爲單位,就憑眼前這個送快遞的窮吊絲,拿一個月工資能買得到一件嗎?
夥計雖是認定了樂憂不可能買得起,但既然對方是客人,不管買不買得起,他都不能輕易得罪。只得悶着臉,一步步跟在樂憂後邊。
樂憂將夥計的傲慢看在眼裡,有意整治一下這個三隻眼看人的傢伙,見他一路跟着,便故意裝出有意要購買的樣子,一路興勃勃地問問這問那,要夥計對自己指着的每件古玩進行詳細講解。
夥計剛開始時還能壓着性子給他講解,後來見他只問不買,不禁怒了,板着臉沉聲說道:“這位先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向購買?如果只是隨便看看的話,我要失賠了,那邊有我們店的貴賓。”
說罷,他故意將手一指那位白衣年輕人,臉上的倨傲之色,彷彿是在對樂憂說道:“你這個窮吊絲還在我面前裝個毛啊,跟人家這位大少爺一比,渣都沒了。”
樂憂也向那位白衣年輕人看去,卻見他正微笑地看着自己,見樂憂看着他,便友好地向樂憂點點頭。
雖然不清楚他是不真誠,但既然對方表示了友好,樂憂也不後人,同樣向他點點頭,以示友好。
“你們老闆難道沒有教你怎樣待客嗎?”
樂憂回過頭,看了滿面不耐煩的夥計,慢條斯理地說道:“像你這樣的待客之道,以後怕是鬼都不敢上門吧!”
“你……”
夥計氣得快要肺炸,卻是對樂憂的話無法辯駁,只能對他乾瞪眼。
“喂,那件瓷器是清朝宮廷御品,價值幾十萬,你不要碰,碰壞了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夥計心中積着火,看到樂憂走到一件瓷瓶前就要伸手去摸,便再也忍上不上前喝止道。
他不讓碰,樂憂偏偏伸手去碰了幾下,看着他的臉色驟然變得冰冷,沉聲說道:“我看你八成是不想幹了吧?你們老闆在哪裡?”
“你問我們老闆幹什麼,難道你還想在我們老闆那裡告狀?”
夥計也冷冰冰地橫了樂憂一眼,不客氣地喝道:“就憑你這窮鬼,我現在還沒把你趕出去就不錯了,你還想去我們老闆那告狀?我們老闆都懶得理你!”
“小伍子,你怎麼能這樣跟客人說話,一會欣怡回來不罵死你!”
白衣年輕人一直遠遠地坐在那裡,看到這邊情況有些不妙,趕緊走過來斥責那夥計。
“肖少爺,這人他……”
夥計滿面委屈,正想要向白衣年輕人解釋,白衣年輕人卻是根本就不聽,不悅地對他說道:“好了,你先去一邊忙吧!”
喝退了夥計之後,白衣年輕人這才面露微笑,滿含歉意地向樂憂伸出手來說道:“對不起,這位先生,這夥計是新來的,不懂規矩,還請你不要和他計較。”
“不會。”
伸手不打笑臉人,看到白衣年輕人態度和善,而且人家又不是店主,樂憂也微笑着伸手與他一握道:“只要不是觸及到原則問題,我一般都不會與人計較。”
“呵呵,先生你可真是位豁達之人!”
白衣年輕人說罷,向那邊的會客廳一指,彬彬有禮地說道:“我第一眼便覺得與先生你有緣,不如我們先坐下來詳談可好?”
“我也正有此意,請吧!”
樂憂從事的雖然是低賤的職業,但他從來不認爲自己就低人一等。而見到這麼一個懂禮貌的闊少,他自然也不會失了禮數,當下便笑着與白衣年輕人一起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