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寧國寺不過是藉口,雲裳卻仍舊得去做做樣子,便收拾了東西帶了琴依琴夢去住了幾日,卻只在最後一天求見了兀那法師。
兀那法師在寧國聲望頗高,深受寧國百姓尊重,只是,雲裳卻未能見到他,去通傳的小和尚只帶來了一張破舊的羊皮紙。雲裳展開羊皮紙一看,心中卻是忍不住一驚,那兀那方丈竟然對她來的目的一清二楚。這樣的人,若是有朝一日成爲敵人,可是大大的不妙。
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雲裳便叫琴依和琴夢收拾了東西,坐了馬車回宮了。
雲裳回到宮中的時候,休息了一夜,卻在第二日早上五更便起了,着人給她穿上了公主的朝服,去了金鑾殿。
寧帝正在聽着朝臣上奏,卻突然聽見太監的唱和聲傳來,“雲裳公主覲見……”
雲裳?寧帝有些詫異,這可是早朝,雲裳此時來做什麼?百官也忍不住面面相覷,有些摸不着頭腦。
寧帝輕咳了一聲道,“宣……”
雲裳入了金鑾殿,對着寧帝行了三跪九叩之禮,才道,“兒臣有事啓奏,前幾日兒臣去了寧國寺,爲百姓祈福,兀那方丈給了兒臣佛祖的啓示,特令兒臣呈上,還請父皇過目……”
“兀那方丈?”寧帝一驚,這兀那方丈雖只是寧國寺中的方丈,卻曾經被先帝立爲國師,卻被兀那方丈拒絕了。兀那方丈幾乎從不是從不與人算卦或者批命的,今日卻讓雲裳來呈交了佛祖的啓示……
“快,呈上來……”寧帝連忙道。
一直立於皇帝身邊的內侍總管便連忙走下了臺階,從雲裳手中結果那捲羊皮紙,呈給了寧帝,寧帝打開一瞧,卻是大喜過望,“兀那方丈說,寧國大旱,百姓民不聊生,雲裳公主感念蒼生,潛心祈福,佛心慈悲,本月十七將天降甘霖,但當日不可大肆舉行慶祝典禮。”
“好!好!好!”寧帝從龍椅上走了下來,走到雲裳面前將雲裳抱了起來道,“雲裳真是朕的好女兒啊哈哈哈……若是那日真的如兀那方丈所言下了雨,朕一定要重重的封賞你……”
雲裳微微一笑,“裳兒可不是爲了什麼獎賞,裳兒只希望天下的百姓都好,百姓都好,父皇也就開心了,父皇開心了,裳兒也就開心了。”
寧帝聞言,心中更是欣慰。卻突然聽見李靜言的聲音響起,“可是,本月十七不是華鏡公主的及笄之禮麼?”
雲裳聞言,心中更是高興,這李靜言看來是急了,真是,枉爲一國丞相呢。
果然,寧帝聞言皺了皺眉道,“同樣是朕的女兒,裳兒爲了百姓,千里迢迢去寧國寺祈福,才求取來佛祖福祉,華鏡的及笄之禮便一切從簡吧。”
“皇上萬歲,公主殿下千歲……”金鑾殿中響起一遍歡呼之聲。
而鏡臨殿中的華鏡也在一盞茶之後收到了這個消息,華鏡全身氣得直髮抖,咬牙道,“雲裳那個賤人,本公主與她不死不休!”
一旁的宮女太監跪了一地,只聽見稀里啪啦的聲音響了一片,殿中能摔的都被氣極的華鏡拿來摔到了地上。
“走,去棲梧宮,本公主找母后評理去。”華鏡皺了皺眉,感覺到屁股上隱隱作痛的傷口,心中更是怒火沖天。
待趕到了棲梧宮,元貞皇后卻正在喝茶,華鏡心中更是着急,便連忙上前拉住皇后道,“母后,雲裳那小賤人,明明知道本月十七是我的及笄之禮,她一定是故意的。母后,你一定要爲女兒做主啊……”
元貞皇后皺了皺眉道,“閉嘴,妄本宮教導你這麼些年,若本宮是你,這個時候便應當去找你父皇,說雲裳爲你父皇分憂,你自覺不如,恰好本月十七是你的及笄之禮,你作爲一國公主,也應略進綿薄之力,這及笄之禮便不辦了……”
華鏡皺着眉頭,拉了拉皇后的衣袖,“母后啊,這分明就是那小賤人的詭計啊,她就是看不得我及笄的時候大操大辦,所以才鬧出了這一出。”
元貞皇后放下茶杯,搖了搖頭,“她一個八歲的丫頭,哪裡懂這麼多,她大字不識一個的,怎麼能夠寫出那樣的話來?況且她這些年一直在本宮的控制之中,也不會有出得來這樣點子的人。這下雨之事,哪能隨意拿來說,本宮纔不信,她一個小丫頭,還能指揮老天爺,讓它下雨便下雨,讓它颳風便颳風不成?”
華鏡嘆了口氣,坐到一旁,有些頹然,“那便這樣放過她?那小賤人我真是越來越不想看見她了,巴不得她死了纔好。”
元貞皇后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豔紅的指甲,微微一笑道,“總是會有機會的。我們且看着吧,若是十七那日下了雨還好說,若是沒有下雨,恐怕不用本宮動手,就會有人替我們做這件事的。”
華鏡哼了一聲,“我纔不信什麼十七會下雨的鬼話呢,我倒要看看,到了那天,那小賤人要怎麼圓謊。那母后,我先走了……”
元貞皇后點了點頭,“去吧。”卻見華鏡起身的姿勢有些不雅,皺了皺眉道,“你近日愈發沒規矩了,你瞧瞧,哪有女兒家這麼站起身的,若是被外人瞧見了,就得說你儀態不雅了。”
華鏡聞言,眉頭皺得更加厲害了,“還不是上次那勞什子道長,本來說讓雲裳當衆出醜的,結果竟然害得我被畜生咬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這傷總也不見好。”
元貞皇后沒有想到還有這麼一茬兒,也皺了眉頭,“恐怕是因爲天氣太熱的原因吧,本宮待會兒讓太醫給你開些好的藥方子,你莫要忘了吃藥。”
“知道了知道了……”華鏡揮了揮手,走出了棲梧宮。
“公主。就這樣放過雲裳公主?公主之前金枝玉葉的,哪裡受得住這樣的氣啊,那雲裳公主也真是的,不知好歹。”跟在華鏡身後的宮女蝶兒有些不滿,低聲嘀咕道。
華鏡聞言,眼中迸發出一抹冷意,臉上因爲憎恨而變得有些扭曲,“放過她?做夢!既然母后不願意幫本公主,本公主便自己動手,死活也要讓那小賤人從此消失在本公主的眼前。”華鏡眼前一亮,嘴角勾起一抹笑,“湊過來……”
那宮女連忙將耳朵湊了過去,華鏡嘀嘀咕咕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那宮女連連點頭,待華鏡吩咐完離開之後,纔到處打量了一番,往與華鏡相反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