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沈若楠在身邊後,歌大少果然‘正常’了許多。
不過,也僅僅只是儘量不在人前做某些荒唐之舉罷了。他的許多習慣,只是改成了在自己房內進行而已。
而另一方面,最讓迦王殿衆弟子無法忍受的是,他竟然真的將那對‘骯髒的爪子’伸向了若楠師姐!
每天用輕薄話語調戲沈若楠,趁她不備,對她做過分舉動已經算是他現在最大的愛好了。而且,他還尤其喜歡在其他弟子面前這麼做。
如果不是迦王大人給了沈若楠出手的權力,如果不是沈若楠的實力高出歌大少無數倍,只怕她早已‘名節不保’了。
現在在迦王殿,敢對歌大少動手的,除了他那位父親和幾位姐姐妹妹之外,或許也只有沈若楠了。
“啊!啊,痛,好痛,我的手要斷了……”
剛剛手背被打的歌大少眼珠一轉,隨後應聲倒地,慘嚎不已。
一時間,不知多少弟子心頭快慰。
只是緊接着,他們就立即變得怒火中燒了,因爲在地上打滾的歌大少,竟然滾到了若楠師姐的腳邊,隨後向她的雙腿間抱去!
故意的,這一看就是故意的!
啪!
原本就已經發紅的右手手背再遭重創,而沈若楠已經不動聲色閃到了一邊。
她在歌大少身邊已經呆了一年半,對他的某些作風,早已瞭如指掌。
“謀殺親夫啊……”歌大少渾然不顧在場那麼多人的旁觀,哇哇怪叫了起來。
換作當初,沈若楠只怕早已氣得面色發白了。但現在,她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我決定了。”或許是因爲發現已經沒有得手機會,歌大少忽然停止了怪叫,就連臉上的表情也陡然變得無比的正經。
這表情轉換之快,足以令人目不暇接,彷彿突然之間就換了個人。
只是,沈若楠依舊是無動於衷,類似的畫面她看得多了,但最終的結果無一不是在‘故弄玄虛’。
她只是淡淡哦了一聲,隨後就那麼等着他的下文。
“我要去找班摩,不過真的很可惜啊,他爲什麼不是女人呢?”
“爲什麼?”
“如果他是女人,我會忍不住移情別戀哦,小楠楠……”
“我是問,爲什麼要找他。”
“你還沒有發現嗎?”
“什麼?”他嚴肅的表情,鄭重的目光,沉凝的語氣,讓沈若楠也不由得提起了好奇心。
“他和我,是一類人!”歌大少一字一頓道。
如果不是天生性子就有些清淡,或許沈若楠會忍不住嗤笑出聲。
班摩哪一點和你像了?他是能斬殺天境高手的殺人狂魔,而你只是個連初境都打不過的花花公子。
說實話,雖然無數人都希望班摩死,但沈若楠也不得不承認,那確實是個人物。
換作另一個人,即便是天境高手,也辦不到他做過的事情。
無論是在倚海城扮鬥奴受屈辱,還是斬殺天境初期,被圍時獵殺真焰派弟子,都不是常人能做得到的。
當然,還有今天剛傳回的那個震撼消息……
真焰派山門被燒燬,這個消息傳回迦王殿時,就連長老們都在忍不住倒吸涼氣啊!
狡猾,殘忍,強橫,陰狠,冷血,嗜殺,幾乎所有用來形容傳說中魔頭的詞語,都能用在他身上。
與之相比,歌大少麼,雖然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恐怕連個最末流的小腳色都算不上吧?
她沒有嘲笑歌大少,儘管他的話很容易讓人發笑。
“他很危險,你見到他的那一刻,就會喪命。你這個理由,毫無說服力。”
“不,他不會殺我。”
“爲什麼?”難道因爲你們都不是什麼好人?
“因爲我們都是天才。”
都是瘋子吧?這個無稽的理由,讓沈若楠連說話的心情的失去了。
“我已經等不及了,我這就要去找他!”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歌大少便拔足狂奔,方向赫然是迦王殿的山門下方。
他當然要用跑的,沈若楠雖然名義上是護衛,但實際上算是看管他的人。他在這裡可以做很多事情,但若是想要離開迦王殿,那除非是得到了迦王大人的允許,否則沈若楠是不會放行的。
畢竟,這位大少只是個普通人。
在外面要是碰到個不認識的修行者,說不定會把他當成奴隸給擄了去。
以她的實力,歌大少哪裡能逃得掉?
只是剛剛邁出兩步,便被她一把扯住衣領,猶如拎小雞仔一樣拽了回來。
然而下一刻,她就立即生出了要將這傢伙暴打一頓的念頭。
被拽回來的歌大少完全沒有反抗,而是順勢轉身撅起嘴脣向她飛快親了過來。他哪裡還有什麼急切之色,他眼內有的只是得逞……
換作一般人,只怕是避不開這‘蓄謀已久’的一吻,不過沈若楠終歸是破境後期的修行者。
啪!
歌大少再遭重擊,而伊人早已退到了他身前一丈開外。
至於一旁那些弟子,早已是面色鐵青了。
……
連山當然不知道這大陸上竟然還有人會那麼‘欣賞’自己,不過就算知道,恐怕他也不會在意吧。
他現在正在忙着用掉那些搶來的上品靈石,畢竟他總不能扛着個大包裹到處跑。
用靈石來修煉,終歸還是要比其他方式快得多的,尤其是上品靈石,其中蘊含的靈氣已經近乎實質。
換作一般人,是沒辦法短時間內用掉這些靈石的。太多的靈氣,氣海根本轉化不過來不說,經脈也會承受不住。
不過這一切對他而言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那個神秘空間,簡直就是個無底洞。而他那強韌寬廣的經脈,又哪裡是這點靈氣所能摧毀的。
這樣的待遇,若是被外人看到,只怕會羨慕得兩眼發紅。畢竟就算是真焰派的掌門,也不可能天天拿上品靈石修煉。
雖然依舊無法動用那神秘空間內的力量,但因爲那神秘空間在不斷壯大,他的神識境界倒也在不斷的提升着。
這同樣是不可思議的事情,畢竟修煉神識和修煉靈力,原本是不相干的兩件事。然而現在的他,已經懶得再爲此而感到驚訝了。
自從在海島甦醒之後,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稀奇事情實在太多,多到他已經麻木。
僅僅三天時間,他就已經將那近千塊上品靈石消耗一空,這完全就是個奇蹟。換作另一個,哪怕是聖境高手,只怕也會被這海量的靈氣撐爆。
就連他自己也有些不安,生怕某一天體內會忽然來一次大爆炸。
他已經決定脫離這一戰,直接逃去更遠的地方了。
和真焰派以及明涯派打着偷襲戰,固然是顯得很豪邁很熱血,但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如果不是擅長刺殺之術,如果不是佔據着速度優勢,自己早就被人殺死了。
那些門派都有不止一位天境高手,他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和對方硬拼。
自己實在是太勢單力孤了啊,在這裡,完全就是舉目皆敵。
那位紫衣女子,現在不知道在哪,會否就在暗中注視着自己呢?他終於再次無法抑制的想起了她。
連山現在是有二十餘歲了,但他的內心,其實還停在十五歲。
在他過往的生命中,幾乎沒有出現過什麼女人。
劍宗倒是也有女弟子,但數量極少,而且他在劍宗時並不受歡迎。十方樓同樣有女刺客,但和他並不在一起訓練,而且那裡的女刺客多半也不是什麼正常人。
除此之外,便只有執行任務時的路人了。
刺客當然是很忌諱節外生枝的,於是在和女人打交道方面,他其實是一片空白的。
他或許有着比聶河慕哲平若若等人更加高超的刺殺技巧,但他真要執行任務,其實還不如前三者那般靈活圓滑。
畢竟,連琴雖然教給了他很多東西,但偏偏就是沒有教他怎樣與人相處。
無論友情親情,亦或另外的一些感情,對他而言,都是很陌生的東西。於是,他現在顯得有些迷惑,又有些本能地抗拒這種狀態。
他深吸了幾口氣,緊了緊手中的劍,決定不再去考慮那個問題。
然而有些種子,一旦種下,又哪裡是他能夠強行掩埋得了的?對於他,以及後來的他,尹漓瞭解得實在是太深了。
離開這裡之後,他選擇的路線依舊是北面。
現在的他,似乎已經察覺到這裡不是蒼羅大陸了,畢竟這裡的門派和城池名稱全都是自己聞所未聞的,更何況還有那些迥異的風俗。
不過,這個發現非但沒有讓他驚慌,反而讓他如釋重負。
是的,在他心目中,劍宗應該還在追殺自己。
最後自己用了第一天印,而之後,恐怕是鬧的整個蒼羅大陸街知巷聞了吧?
所以那邊自己已經不能回去了,來到無人認識自己的玄羅大陸,倒是一個最好的結果。只是很可惜,在這裡自己同樣招惹了許多敵人。
但無論如何,這裡的自己終歸沒有被所有人覬覦的寶物。
他很清楚第一天印一旦暴露,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影響。
說實話,他現在的這些猜測雖然已經完全偏到了另一條路上,但結論還真不能算是錯的。
在那片大陸,他的天印確實已經是街知巷聞了,而他一旦迴歸,也確實會引來許多人的覬覦乃至追殺。
以他現在的狀態,回去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他收拾情懷,飛速向着山林之外飛掠而去,他大概能猜到外面應該有很多人在尋找自己,但他一定想不到整個真焰派地界內,所有人都出來找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