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和他如約見面。
“說說吧,怎麼黃了的。”我去自助食物區取完了餐,回到座位上,再度準備聆聽他的精彩故事。
“我倆好了挺久了,這姑娘也確實對我不錯,畢業之後我去了長春,她也跟我去了,我倆在外面租了個房子,一起住。”青松說。
“這不挺好的嗎,還投奔你去了,沒想到你倆還能堅持這麼長時間。”我說。
“是啊,但是她沒工作,就找了個臨時工幹着,人家也不要她,學歷不好,也沒有什麼技術,上哪找好工作啊。”青松說。
“那誰讓你願意呢,千金難買你願意。完了你就養活着她唄。”我說。
“是啊,那能咋辦,我就補貼家用,除了房租和買菜啥的,我倆幾乎就攢不下錢。”青松說得很平靜,然後他又接着說,“我爸我媽知道我處了這麼個對象,每年我回家都勸我分手,一個原因是她沒有什麼工作,再一個就是我倆確實有的時候看問題角度不一樣。”
“然後就是有感情了,放不開了是不?”我問。
“嗯……”青松說。
“行了,你別難過了,這種事我也是過來人,以後咱倆一起相親沒事,我帶你。門當戶對你懂不懂是啥意思?”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安慰他。
“知道,我也知道這個的確重要,可我在長春那個破地方,我上哪找個合適的,也沒人給我介紹,就扒拉相親軟件啊。”青松言語中盡是無奈。
“接着‘搖’啊,說不定還能搖出好幾個呢。”說完我笑了。
“搖你妹啊,再不搖了,長平姑娘老醜了,和濱城比差遠了,可能是那邊冷還是咋的,姑娘皮膚都抽抽了,也不白,夏天穿的還多,也不知道咋想的。”青松向我抱怨起來。
“那你就不能回來麼?非得在那邊啊?打算以後在那買房子了?”我問他。
“回來也沒有好單位啊,就只能現在那邊幹着了,誰知道以後怎麼辦,走一步看一步吧。”青松說。
唉,現在我們這一代的年輕人是真不容易,父輩們再也不會說像我們小時候對我們說的那句話了:“你們這一代孩子多幸福,生在和平年代,要吃有吃要喝有喝,餓不着、累不着、凍不着,哪像我們……”,可隨着我們年紀的增長,從考大學那一刻開始,人生軌跡就註定發生了改變,找工作和找對象的時候更能深刻地體會到社會上的各種不公,再加上現在近乎不要臉的房價,愛情已經成爲多少年輕人的奢侈品。“二孩政策”?那是富人們的二孩,有多少年輕父母能兼顧上工作和家庭,在贍養四位老人的同時還養育兩個孩子呢?想想都覺得心累。
“行吧,有機會還是抓緊回來吧,父母在不遠游,他倆就你這一個孩子,總在外面也不是個事。”我對青松說。
“看機會吧,你咋樣了?這幾個月你處幾個了?”青松問我。
“我啊,嗨別提了,給你講講我的奇葩故事……”於是,我又給青松講起了這幾個月我與相親怪圈的那些糾葛。
“你真行,以後我得叫你老師了。”青松覺得故事還挺精彩的,誇了我一句。“咱們高中同學還有幾個沒結婚的,邢世爲結婚了嗎?”他問我。
邢世爲是我倆共同的高中同學,高一文理科分班之前,我們都在一個班。高一下學期分文理,我和邢去了文科班,開啓了人傳“文科班雙子星”的霸氣時代。我和邢形同兄弟,好到可以說讓同班女同學覺得我倆是同性戀的程度。但論學習,他比我好的多,人家現在正在人大攻讀經濟學博士,儼然一派學者風範,我這顆星完全隕落了。
“他可能還沒對象呢吧,人大博士,一般的姑娘更看不上眼了。前兩天還看他在朋友圈發了個狀態,說“好想和一個人去領結婚證啊”,我估計這又是被朋友圈那些刷屏的結婚證打敗了吧。”說完,我笑了笑。
“人太強了,也是個愁事。”青松淡淡地發出一聲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