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熊壩還有夏季賽呆若木雞,聽着伍念之一通胡謅八扯,腦子中都浮現出一個想法,這小子也特麼是個人才啊。
此人腦中必有大泡,如若沒有,那便給他砸出一個。
……
白晶晶那滴血送進伍念之體內以後。
她就知道伍念之會朝着無礙的方向發展着,心裡有些開心。
蹦蹦跳跳的去往鷹鉤鼻男子落地處,整個人看着像個可愛的小兔子,步履輕盈,纖細柔軟的腰肢可一握,一陣微風,吹不散如絲媚眼。
“髒了,不能要了!”
小臉有些委屈,撅着櫻桃小口,纖長濃密的睫毛撲閃着,看着沼澤地中鐵錘陷進軟泥中的方向,有些失落感。
“好不容易纔找到的趁手武器啊,早知道就不扔了,不如扔自己出去好了。”
她看着沼澤地,有些滿意的輕微點頭,想着鷹鉤鼻男人葬身土中,她也輕快了起來。
沒有一絲留戀,回身就走,兩個白嫩小手往背後一背,食指相互勾起,小白鞋磨擦着地面,塵土輕揚,她卻絲毫不曾在意。
平滑一片的軟泥,沒有氣泡冒出,十米之外的一片乾土,印着一個被陽光炙烤的腳印,有些溼潤氣息,不過馬上乾涸。
白晶晶此前朝着這個方位看過一眼,好似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
“夏師兄,剛纔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拉了我一下,這個點怕是正在吃席了!”
伍念之苦笑着說道,幾人浮現出的都是咋舌的表情,明明刺的是胸口,但看這個樣子,怎麼都感覺刺的其實是腦子啊!
幾人都是這種感覺!
不過夏季賽是個老實人,他聽出來伍念之確實是真心感謝,認真的回了一句,“不不……客……客氣,下次……再…再再再……吃……吃席…也…也行!”
他並不知道吃席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個世界對於這種儀式感的事情,通常只有兩個詞,一個是下飯,一個是如餐,前者市井小民常用,後者達官顯貴獨享。
白晶晶悄無聲息的蹲在伍念之身後,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等伍念之一個姿勢躺得有些麻了,更換姿勢的時候,恰好轉身看到她伸出小舌頭舔了一下紅脣,不禁嚇得尖叫起來,“白姑娘不要啊,我伍念之傷還未好,行不得啊!”
“你胡說什麼呢?我不過是嘴巴發乾而已!你感覺好些了嗎?”白晶晶白了他一眼,俏皮的小模樣竟然有些動人心魄的感覺。
“啊……應該快好了吧,感覺好像快能起身了,你給我上的什麼神藥啊,可不可以再給我點啊,我這個人比較倒黴,所以想備點下次用!”
伍念之兩眼放光,瞪的滾圓,好像看到了什麼褪去絲縷的香色畫面一樣。
白晶晶臉紅了,腮紅鼓起,嬌嗔一句,“沒有,你傷口面積太大了,一瓶都用光了,很貴的,記得以後還我。”
說完,扭過頭去,不敢看他,小手玩弄着額頭兩側垂落的青絲。
“寧可欠債於閻羅,莫要虧欠女人恩!”
伍念之深知這個道理,長嘆口氣,心道,以後怕是難以理得清了。
他其實並不是想要什麼神藥,而是他被白晶晶抱住的時候,恍惚間看到了,白晶晶咬破了手指,滲出的那滴血。
他猜測就自己的藥,便是那滴奇異的血。
“古師兄,此地距離西子城還有多遠可到?”伍念之問了一句,幾人多少都被傷病纏身,得儘快趕到西子城爲好。
古天沉吟一下,心裡盤算着,不一會兒,給出了自己的結論,“雖然這條路我從未走過,但是約莫着得三四天的路程吧!前提是沒有傷殘的正常人步行。”
“早知道搞一輛車好了,可以穿行於山林的那種,咱們幾人也不用受這個罪過了。”熊壩感慨說道,他是很喜歡車的,特別是那種性能威猛,喝油如同鯨吞的車種,更是他的心頭肉。
古天堅毅的臉上倒是沒有反駁意味,只是輕輕搖了搖頭,聲音中透出一絲無奈,“老熊,你以爲我不想啊,整一輛咱們院長的那個車,咱們幾個坐在裡面,惡鬼都咬不透,我也不至於失去這條胳膊。”
古天看着僅有的一臂,流露出自我嘲諷之色,不過很快消失,他也未向空空蕩蕩的另一邊看去,然後繼續說道。
“那種車,早就被院中的高層開跑了,我應該早想明白的,那幾輛車偏偏在百鬼夜行開始的前三天出城,原來是一早知道城門會破,可是爲什麼不告知甲股城其他人呢?”
古天僅剩的一臂狠狠砸在地上,堅硬幹涸的地面上現出一個拳頭印子,還有血絲粘連,顯然古天內心深處氣憤無比,無盡的怒火中燒着。
“會不會是人族內部和惡鬼勢力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伍念之倒是毫不顧忌,隨口一說。
幾人一愣,震驚無比,再無人言語,這句話就像一擊重錘敲在衆人心頭上,好像大西洋彼岸那隻小小蝴蝶,僅僅忽扇了一下翅膀,便引來一場萬里以外的海嘯。
這一句話也改變了幾人今後的人生命運。
……
魔族,第十王脈。
有一處大城,名爲魔的春天。
巍峨巨城最中央,一頂凌霄鐵塔最高層中。
第十魔座燃燒着萬年不滅的魔火,紫色蓮花從火中先生出再消散,萬年來一成不變,不過此時它彷彿感受到黑袍之中那老者的滔天巨怒,竟然嚇得有些變形,難看之極。
百米高的王座下,十五高挑豐滿的身材顯得如同螞蟻一般弱小,她身子抽搐着。
她想哭,卻沒有淚水,她想說話,卻沒有聲音。
她的身子被一股無形的力量任意捏成各種形狀,一會妖豔面龐出現在後背上,一會左腿跑到了臉上,一會腹部生出後腳跟。
就這樣被整整捏了一天一夜,黑氣包裹之中老者看不清模樣,他動了一下,聲音一出,彷彿體內有幾個人一起說話一樣,帶着重音,每一種都不一樣,詭異可怖。
“十五,我那小十九就這麼死了啊!”
接着,發出幾聲不同的嘆息。
“你先回族吧,收拾收拾,叫上親戚朋友,祖祠裡面的牌匾也帶着,立刻去往黃泉吧!就說我十一魔說的,別想着死,那樣會比活着還要不舒服的!”
聽不出悲喜,只是一句話,幾個人回來不停的重複,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實在是讓人頭皮發麻!
漆黑如夜的大殿內,沒有蠟燭,也沒有燈火。
過了許久,那股多重聲才說了一句,“重天,你去人間走一遭吧!記得低調一些,幫我看看這個叫伍念之的,皮膚怎麼樣,筋骨又如何?擔得起天燈嗎?”
一個無比高大的身形出現在剛剛十五所在的地方,他整個人趴在了地上,隆隆巨響從嘴中發出,“遵吾王十一魔聖言,重天定當細細觀察!”
幾日後,又是“農家小菜”飯館。
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坐在桌前,身着破舊農服,大腿上的黑毛參差不齊,茁壯成長。
老婦人不知道去了哪裡,只有一個叫“阿大”的漢子雙眼無神,同行屍走肉一般,給男人上了一盤花生米。
男人很有禮貌,微微一笑,問了一句,“請問,前面是西子城?”
阿大僵硬點頭,左臂上纏着一塊白色素補條。
……
一羣傷殘人士行走在山林之中,其中一人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誰在背後說我壞話呢!也不一定啊,沒準是誇我英倫瀟灑呢!”
伍念之毫不客氣的說着,成功收穫了一記白眼,來自白晶晶那裡的。
幾人離開了亂石堆,靠着蔣不凡的指北針,一路向東走去。
已經走了半天多了,路上餓了就喝泉水,渴了也喝泉水,幾人也就飢腸轆轆了,唯有白晶晶,精神一直很好,不見她餓,更不見她渴。
要不是她救了伍念之一命,他都要懷疑這個白晶晶該不會不是人吧?
一路之上,經常可以看到很多木製的牌子,一看就是剛剛從附近林中就地取材,豎立的時間不久。
寫着一些這樣的話語。
“此地,方圓三裡沒有惡鬼羣,請走直線,祝您好運!”
“此地,方圓八平方公里內無惡鬼,請隨意行走,後果自負!”
……
等等一系列讓人不着邊際的話,看的伍念之那裡都疼。
古天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衛察司的手筆,而且一般都是衛察司內負責後勤保障的人所爲,因爲他們平時總要給負責戰鬥的人員準備各種裝備,甚至還要伺候車輛,所以被親切的稱爲“執鞭人!”
通常一小隊衛察司出任務,共計十人左右,其中必有一個“執鞭人”跟隨。
這些執鞭人可能戰鬥力不是最強的,但絕對是野外生存能力最強的,同時也是第一逃亡能力者。
在整個衛察司,人人都知道,一個優秀的執鞭人,其價值要高於數十個戰衛,也就是衛察司中主要的戰力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