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出來以後,神色有些低落。
臉上的一切已經說明了結局,“斷臂沒戲!”
古天強忍着笑了笑,“看你這副表情,像吃了死耗子一樣,王神醫說了,我這體格子天賦異稟,即使缺了一條手臂,依舊是精壯無比,有非同常人之處。”
停頓一下,繼續含糊其辭說着,“倒也不是全無機會,只是那種藥劑怕是很難弄到……”
蔣不凡側臥着,以免屁股被壓到,他疼得直咧嘴,“沒事,錢不是問題,什麼藥劑我也要給你搞搞,沒有古師兄,我只怕早就進了惡鬼腹中。”
“再說吧,其實現在這樣我覺得也挺好的,五指姑娘有一個也夠用了!”古天不想欠太多人情,還順帶着開了個玩笑。
伍念之眉頭一皺,他知道古天不想說,也沒有再追問什麼,只是假裝疑惑道,“非同常人?該不會是那裡吧?我八歲的時候別人也是這麼和我說的!”
“老子說的可不是那,而是體魄的生機力和承載力,遠比一般人強大,不過,那自然也是不差的。”古天放聲大笑,他自然是不能輕易認輸。
反正真假,你們又不會知道。
再說,真男人不能說不行。
不行也得行。
針線活,好不好,只有自己才心知肚明。
接着是熊壩和夏季賽二人陸續前往二樓的醫療室。
熊壩倒是還好,沒有扶牆而出,堅硬的漢子只是咬着牙走下樓梯而已。
他的臉已經被縫合好,完全看不出來撕裂的接口處。
“王大夫真乃神醫啊,手起刀落,穿針引線,不到三分鐘,這臉竟然如同新生的一般。”
熊壩摸着臉,輕輕的撫慰着,像個剛剛敷完面膜的女人。
古天沒好氣的來了一句,“瞅你那熊樣!”
熊壩憨厚一笑,“我姓熊,可不就是熊樣嗎?你說對不,老夏?”
夏季賽正在往二樓走去,聽着兩人的說笑,壓抑的心情終於有所緩解,“對……吧吧……”
他很快,甚至比古天用時還要短上一些。
只是,他的模樣此刻悽慘,五官都擠壓在了一起,扶着身側的牆壁,兩腿緊緊夾住,慢慢挪動着,嘴裡輕聲唸叨,“慢慢……點…點……疼疼啊…啊……”
伍念之看着他的樣子,突然不想上去了。
什麼神醫不神醫的,這怎麼治療完了,反而看着更嚴重了。
白晶晶自然是不需要的,她毫髮無損,身子蜷縮在一起,竟是睡了過去。
伍念之拿過一旁的毯子,給她輕輕蓋上。
彷彿要奔赴戰場一樣,錘了捶自己的胸口,這才向着二樓走去。
門一開,王神醫不緊不慢的說着,“就你一個了是吧,快點來吧,咱們時間寶貴,我聽蔣少說,一會還要帶你們去別的地方呢!哎呀,愣着幹嗎?衣服都給我去除。”
伍念之哪裡見過這個陣勢。
他只知道一句話,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眼前的女人起碼近五十,這不得是狼頭虎軀啊。
“大姐,真要這樣嗎?有必要這個嚴格嗎?我其實沒啥事,傷都好的差不多了!”
伍念之實在是不好意思了,臉砰的就熟透了。
在王神醫再三催促下,伍念之不得已才光着膀子。
“小夥子長得挺俏,就是臉皮太薄了啊,這樣可不行。”
女人厚嘴一嘟,手中鋒利的手術刀一擡,伍念之只覺得眼花繚亂。
但叫寒光閃爍,不見其手蹤影。
他的褲子碎成了塊狀,最爲讓人震撼的是,每一塊幾乎同等大小。
伍念之瞪大了眼睛,他覺得有些涼。
那一刻,他當了一回武當派親傳弟子。
與生俱來的一式絕學,雙手重疊之武當遮羞掌。
“別發傻啊,躺着,放鬆,手拿開,對了,咬住這個。”
王神醫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個橢圓形物體出來,直接塞進伍念之嘴中。
“咬住,疼的話就使勁咬,這個是專門用來保護牙齒的,無論你怎麼使勁,都不會傷到牙牀和牙齒。行了,來吧!”
王神醫一邊說着,一面戴上塑膠手套,指動如飛,不停在伍念之身體各處指點着。
伍念之只覺得身上一陣酥麻,緊繃的肌肉不自覺的放鬆起來,也就僅持續了兩分鐘而已。
王神醫似乎很是滿意,不知道是對自己的指法滿意,還是一些別的什麼東西。
“行了,小夥子,轉過身去吧,各項功能都很健康,外體器官沒有缺失,五臟六腑也無大礙,不錯,看着都還能用?”
能用?這是個什麼鬼!
伍念之轉身,他嚇了個半死,因爲他發現老女人運指的手是收回去了,可另一隻手中寒芒飛舞,竟是那柄銳利無比的手術刀。
他趕緊說了一句,生怕快刀無眼,斬落了無情之物。
“神醫,哎,不對,大姐!看着點刀啊。另外,我真沒傷口需要縫合的,你快收起來吧!”
老女人不置可否,輕描淡寫說道,“習慣了,剛纔沒有看過背面,以爲一會得動刀呢,這不熱熱手嘛!”
說完,她纔將手術刀放在一旁。
在伍念之背後繼續動指如飛。
……
“蔣師兄,洗澡的地方在哪啊?另外,有沒有衣服啊?”
伍念之拖拽着身子,兩隻手深深的扣着牆壁,從屋裡蠕動出來。
“蔣伯,你去樓上看一下,給他找套衣服,記得拿有吊牌的,再安排個房間給他。還有,這幾位你也安排一下吧。沒有女孩子穿的衣服,你就現定製一套吧,讓人趕緊送過來。”
伍念之聽到樓下傳來蔣不凡的聲音,都過去了這麼久,聲音中依舊透着幾許苦澀和心酸。
“看來古師兄和熊師兄還真就兩個硬漢,這銳物透體,依舊能談笑風生,仿若無事發生,鐵男子啊!”伍念之不由得感嘆一句,回想起老女人那最後一下,他不由得一陣哆嗦,好像人在北極,不着片縷。
差點就要了自己小命。
不過,醫者仁心,都是爲了我好啊!
不論怎麼說,不虧,就是不虧。
伍念之不停的給自己做着心裡建設,試圖撫慰着。
聽到樓下傳來稀稀拉拉的上樓腳步聲,伍念之心裡稍微安穩一些。
“還是蔣伯看着慈眉善目啊,地中海的風光總要好過血色深淵啊!”
伍念之心裡繼續安慰自己。
……
望着鏡子中的自己,伍念之突然有些神色恍惚。
頭髮早就吹乾理順,濃密的黑髮梳在腦後,一根破布條束在腦後,面容青俊,翩翩公子。
他穿着做工精細的白襯衫,微露出鎖骨,下身米色呢絨長褲,腳上穿着高腰的白色板鞋。
他自是知道這些肯定貴重無比,不過他並沒有和蔣不凡客氣,因爲他實在是別無選擇。
總不能赤條條的出門吧。
他躺在牀上,感受着那份細緻柔軟,這一刻,伍念之有了掙錢的動力。
物質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這第一步,他要邁出去,可是應該怎麼做呢?
碼字,寫小說?
不行,內卷太嚴重了,前世的時候他可是沒少看,那些觸手怪太可怕了,動輒一日萬更。
要是有個神筆就好了,像馬良一樣,手起筆落,就出一本千萬字的網文,那還有多好啊。
我的腦海中可是容納了太多。
什麼時代啊,什麼好猛啊,還有什麼開局被誰曝光啊,不能說是精品無數吧,至少也是人盡皆知,不過是前世罷了。
不知道這裡的人喜歡何種文風啊!
都是辛苦錢啊,伍念之突然明白,這物質基礎,自己怕是還得再好好想想了。
躺着胡思亂想了一個小時以後,伍念之差點就睡着了。
“念之,你睡了沒有啊?我叫來了林伯伯,他們幾個都睡着了,我喊不醒。你要是沒睡的話就過來吧,去五樓就行了。”
門外傳來蔣不凡有些急切的呼喊聲。
伍念之預感到,這個林老頭似乎不一般啊。
難道說,自己身邊也要開始圍繞着幾個手段通天的老頭了嗎?
該不會要認自己做乾兒子吧?
想到這裡,他竟然露出一副舒爽的笑容。
他轉身朝着屋外走去,“通火棍”躺在牀邊,本來平淡無奇,與農村人家所用的燒火棍沒有任何區別,此刻卻紅芒一閃而過,再無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