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無怨無悔

聽了小喬的勸說,林龍都有些不敢面對周瑜。雖然他承諾沙場遇見,自己不會對周瑜動手,可現實真的能夠如他所願嗎?先不說面對鐵血都督周公瑾自己能否取勝,就說這二人的情誼,真到那一天又該多麼爲難?

林龍躲着周瑜,周瑜卻恰巧也沒有來找林龍,直到中午纔來叫林龍吃飯。看着周瑜一切正常的面孔,林龍心裡卻是越發沒底,他有一種感覺就是周瑜已經聽到了早上自己與小喬的對話。

“一會吃完飯,你陪我去軍營看看吧。”周瑜說道。

“這合適嗎?”林龍有些疑惑地問道。

“昨天就已經說了,沒什麼不合適的。難不成,我還怕你竊取我軍事機密不成?就算你竊取了,以西涼軍目前的水軍能力,一時半會也威脅不到我吧?”周瑜半開玩笑地說道,他知道林龍當初必定會從江東帶回去幾名水軍將領,也一定會暗中訓練水軍,但他並不在意。也可以說,他有足夠的自信,在水軍的指揮上能勝過林龍以及那所謂的水軍將領。

林龍沒好氣地笑了笑,說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又能說什麼?”

吃完飯,周瑜帶着林龍參觀了水軍大營,一副從未見過的景象在林龍眼中呈現。周瑜和林龍講解了水軍的組成部分以及訓練方式,雖然都是一些最基本的,林龍卻感覺周瑜和自己講的似乎太過詳細。轉念一想,這又何嘗不是周瑜在幫助自己呢?

見林龍聽的認真,周瑜笑了笑說道:“我知道瞞不過你。我現在不敢保證你能馬上想好,加入我們。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在一定程度上幫幫我們。”

林龍點點頭,他明白以江東軍目前的實力,想要動搖荊州劉表還是需要一定時間才行。如果有林龍的協助,那麼一切就會變得簡單許多。只是,有合作,利益衝突也會緊隨而來,這也是林龍和周瑜共同擔心的。

“今晚不能陪你喝酒了,需要召開一場軍議。你有興趣來參加嗎?”周瑜問道。

林龍明白,儘管孫策和周瑜對自己頗爲寬容,但自己終究不是他們的人,這點眼力還是要有的,便說道:“你們軍議我就不去了,我去喬家看看。”

“原來還是帶着任務來的,那我便不打擾你了。”周瑜笑道。

這次出發匆忙,需要長時間馬不停蹄地趕路,因此林龍也沒有帶上大喬,和她說明了原因。大喬也懂事地表示自己理解,但還是託林龍向喬家報個平安。

來到喬家,自然引起喬家上下一片轟動,這可是名震天下的徵北大將軍林龍,自然不敢怠慢。看着和自己躬身行禮的便宜岳丈,林龍不禁有些好笑地扶起他,說道:“岳父大人不必多禮,今日我來是來替綰兒回鄉探親,無關官職。”

喬玄欣喜地說道:“長女能在將軍身邊服侍,是她此生的福分,我自然是放心。”

“岳父大人也知道,我這次回來主要目的是弔唁陸家家主,畢竟先前陸家主對我有恩。隴西距離柴桑不可謂不遠,路途遙遠,又需要抓緊時間,所以沒能帶綰兒一起回來,希望岳父大人能夠理解。”林龍說道。

“這個自然理解。”說着,喬玄又露出苦澀又欣慰的笑容:“老朽不枉此生,兩個女兒一個嫁給將軍,一個嫁給周都督。只是顧首不能顧尾,我這個做父親的也是頗爲難做。”

“岳父大人且寬心,距離一家人團聚相守的那一天,不會太遠了。”林龍笑着寬慰道。

“哦?將軍準備加入江東嗎?”喬玄有些期盼地問道。

林龍笑了笑,這兩天可不止一兩個人希望自己加入江東軍了。“這個倒沒有,不過我相信離那一天不會太遠。”

喬玄愣了愣,隨即想到了另一種可能,臉色頓時變了幾分,遲疑地問道:“可是,那樣的話,豈不是……”

“我和周都督是連襟,也是兄弟,自然不會做出那種事情。”林龍笑着打斷了喬玄的話。

喬玄尷尬地笑着附和,心裡開始想着西涼軍比江東軍孰強孰弱了。

答應大喬的事情林龍辦好了,便離開了喬家。雖然結爲親緣,但喬家還是給不了林龍那種歸屬感,還不如馬騰府。

第二天一大早,周瑜府便熱鬧了起來。林龍走出房舍,卻看到周瑜拉着一員英俊霸氣的戰將走進府門,不是孫策,還能有誰?

就在林龍愣神的同時,孫策也注意到林龍,快步走過來朝着林龍胸口便是一記重拳,笑問道:“好你個林傲天,瞞我在先,不辭而別又後,果真沒拿我當兄弟?”

“哪有,當初要有主次之分,我又豈能逾越?”林龍笑着迴應。

“當初是當初,現在你我互不統屬,沒有那些繁文縟節了吧?”孫策又問道。

“那是自然。只是不知道你爲何會突然前來?”

“公瑾昨日上午給我寫了快信,告訴我你前來江東。我便輕裝上陣,趕來見你一面,免得你又一聲不吭地離開。”孫策笑着拍了拍周瑜的肩膀說道。

這時候,一道輕靈的聲音傳來:“林將軍,你還記得我嗎?”

林龍聞聲望去,竟然是英姿颯爽的孫尚香,此時的她似乎比之前更加窈窕,一身軟甲更是凸顯別樣美感。

“見過郡主。”林龍拱手笑道。

“聽說我要來柴桑見你,尚香便纏着我也要一起前來。我不準,她便堵馬廝的門。沒辦法,只能帶她來了。”孫策有些無奈地說道。

“先前我還好奇,原來昔日的林鋒林伯天,與名聞天下的林龍林傲天是同一個人啊,這便不足爲奇啦。”孫尚香吐了吐舌頭,笑着說道。

“當時心有苦衷,不得已才隱瞞了郡主,還望不要介意啊。”林龍笑了笑說道。

“無妨,我仰慕你許久了,能見到你心情好,便不計較你騙我的事了。”孫尚香擺擺手,一副假小子的模樣逗得幾人忍俊不禁。

“哎,突然發現我好幸福,三個俊男子圍着我笑,這可是其他女子沒有的待遇啊。”孫尚香又說道。

孫策這才忍着笑彈了一下孫尚香的腦袋,說道:“沒大沒小的,我們三個可都是你的兄長,俊男子,虧你說的出來。”

孫尚香有些不滿地揉了揉腦袋,眼珠一轉說道:“大哥,小妹還有一件事請你務必同意。”

“你先說說看。”孫策不明白孫尚香又打的什麼鬼把戲,故作嚴肅地說道。一旁的林龍和周瑜也好奇地盯着孫尚香看,不知道她所說的請求是何事。

被三人盯着,孫尚香的臉蛋難得地浮現一抹紅暈,說道:“這次傲天兄長離開,小妹想跟着他一起離開。”

“什麼?”三人聽了都吃了一驚。

“這可不行!”孫策一口回絕。

“大哥,就當小妹求你了。小妹也長大了,想出去看看其他地方的模樣。而且傲天兄長又不是壞人,我跟着他也沒什麼吧?”孫尚香有些哀求地說道。

“那也不行,這件事沒得商量。”孫策一口回絕,拉着林龍和周瑜的胳膊走進林龍的房舍,還關上了門。

孫尚香見狀,有些不忿地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周瑜府邸。

“這個尚香,真是從小被我寵壞了,想到什麼做什麼。”孫策有些氣憤地往席上一坐,說道。

“你也不必生氣,尚香在之前就一直仰慕傲天,有這個想法也很正常。”周瑜苦笑道。

孫策看了一眼周瑜,又看了一眼林龍,沒好氣地說道:“仰慕就要跟着走?我之前也仰慕傲天,難不成我也要跟他回隴西?江東誰來管?”

林龍無奈地笑了,說道:“郡主纔多大年紀,你又多大年紀?怎麼還像孩童一樣。”

……

孫策陪着周瑜和林龍邊喝酒邊聊天,轉眼間便有些天黑了。“行了,時候也不早了。我去客棧應付一夜,明天就回吳郡了。”孫策說道。

“去什麼客棧啊,就在我府上睡吧。”周瑜說道。

“你府上只有一間客房,難不成讓我和傲天睡一起?我可沒有和男人同牀共枕的習慣,而且我也不放心讓尚香自己住客棧。走了。”孫策大手一揮,起身離開。

周瑜和林龍送孫策出府,目送着孫策在隨從們的簇擁下離開,周瑜說道:“嘴上強硬,心裡還是放心不下自己妹妹。這麼多年,一點都沒有變。”

林龍笑了笑沒有說話,今天一天孫策都有些心神不寧,明顯是擔心孫尚香自己在城裡閒逛,就連酒也沒有喝多少。

另一邊,孫策來到隨從事先預定好的客棧,發現孫尚香已經在客棧裡等自己了。

“你這丫頭,今天跑到哪裡去了?”孫策有些生氣地問道。

“柴桑山清水秀,景色很迷人呢。公瑾哥哥果真擅長治理城池呀。”孫尚香有些意猶未盡地回憶柴桑各處的景象說道。

“那還用你說。回房休息吧。”說着,孫策就要上樓休息。

“等等哥哥,我有話對你說。”孫尚香叫住孫策。

孫策看了看自己的妹妹,心下頓時明白,自己妹妹雖然平日裡像男子一般豪邁,但女孩子的小心思終究還是沒有消失。今天白天那般語出驚人,想必也是有她自己的緣由,便說道:“去我房間說吧。”

來到孫策房間,孫策在榻上一坐,說道:“說吧。”

“哥哥,我想跟着傲天兄長回隴西。”

“怎麼,你還是沒有打消這個念頭?我已經說了,這件事沒得商量。你也不用和我說傲天的人品,做兄弟的這點信任我還是有的,不過不是你胡來的理由。”孫策有些來氣,說道。

“我知道,大哥你一直想招攬傲天兄長做部將,他驍勇善戰,又頗懂謀略,是個難得的將才。”孫尚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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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確實有這個想法。不過你說這個做什麼?”

“不瞞大哥說,小妹一直像男子一樣在馬上馳騁,從未有過女兒身的想法。只是,在見到傲天兄長的那一刻,小妹有了別樣想法。小妹……小妹喜歡傲天兄長。”說完,孫尚香的臉竟然產生了幾分紅暈,略有些嬌羞的神態驚得孫策甚至感到有些陌生。

“你……”

“所以,小妹想追隨傲天兄長,如果能夠得到他的喜歡,小妹一定會盡全力說服他,前來投奔大哥。這樣的話,大哥也能願望成真。”孫尚香說道。

孫策沉默了,孫尚香又說道:“大哥,父親的仇雖然已經報了,但父親生前遺願便是一統中原。小妹知道你肩負着很大的責任與壓力,所以小妹也想替你分擔一些。說動傲天兄長前來助你,對我們孫家絕對是一大助力。”

孫策站起身,在房間裡反覆徘徊,許久之後纔開口說道:“那也不行。我孫策子承父志,一統中原雖然難度不低,但我還年輕,有時間有精力,絕不會用自己家人的幸福去換那所謂的願望。就算將來我沒有完成父親遺願,飲恨而終,我也絕不後悔。我孫家男兒,不負天地,不負子民,更不能負家人。”

孫尚香愣愣地看着孫策,這一刻她感覺自己的兄長簡直無比地高大,不僅爲她這個不成熟的妹妹遮風擋雨,包容自己的任性,更是在兄長的身上看到了父親生前的模樣。

這一刻,孫尚香彷彿成熟了許多。

第二天,孫策醒來洗漱完畢便去隔壁房間找孫尚香,可房間內並沒有孫尚香的身影,只是在桌上留有一封書信。

“大哥,對不起,原諒我的不辭而別。我走了,我還是要去隴西。儘管你昨天和我說了那麼多,但我還是覺得,身爲孫家人,當分孫家憂。你放心,我是真的喜歡傲天兄長,我也相信追隨在他身邊,也一定會幸福。我也只有等說服傲天兄長前來江東投奔你,再取得你的原諒了。”

孫策暗罵一聲,挨個問了隨從知不知道孫尚香的去向。可昨天孫策覺得在自己的勢力範圍不會有什麼事,便沒有安排隨從輪流守夜,因此也沒人知道孫尚香到底是何時離開的。

“這丫頭!”孫策怒罵一聲,隨即便是無盡地擔憂。

當下,孫策來到周瑜府邸,怒氣衝衝地找到林龍,盯着林龍看了許久。林龍則是不明所以,時不時地看看一旁的周瑜,又時不時地看着孫策。

“真是不知道你這傢伙給我妹妹灌了什麼迷魂藥!”孫策長長嘆息一聲。

“怎麼了?”

“她執意要追隨你回隴西,擔心我不同意,昨夜便擅自離開了柴桑,前往隴西了。”說着,孫策重重地拍了拍林龍的肩膀,說道:“傲天,我只有那麼一個妹妹,請你一定要替我照顧好她。哪怕你不喜歡她,也一定不要傷害她,算我這個做兄長的求你,好嗎?”

林龍被孫策說的雲裡霧裡,但還是說道:“你放心,你的妹妹便是我的妹妹,我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傷害的。柴桑到隴西路途遙遠,尚香她一個女孩子單獨趕路不安全。正好陸家守喪期已過,我這就去找人,然後便啓程回隴西,應該能追上尚香。”

說完,林龍便急匆匆地奔出周瑜府邸,前往陸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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