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聲勢太強,以至於小村落的大地都開始劇烈搖盪。
尤其是當看到小村落的黃泥都開始出現裂痕的時候,三者同時感受到了空前的壓力。
若這個怪物一直這般衝撞,這個小村落卻是堅持不了太久。
蝶劍子面色發白,害怕道,“本姑娘纔剛剛晉升爲王蝶,我還不想死啊!”
莫說是蝶劍子,就是袁媛都相當的緊張。
就算是來了天人強者,袁媛都不至於這般無力,她就算鬥不過也能跑。
但此地的力量,卻充滿了未知。
只是接觸,就會被污染,稍有不慎可能就變得不是自己。
孟夏咬牙道,“繼續探索村落,最好能找到那個祭壇!”
聞聽到孟夏的話語,蝶劍子頓時美眸一亮。
難道孟夏還有底牌?
這一路,蝶劍子卻是看到孟夏創造了太多的奇蹟。
也因此,她對孟夏更是期待無比!
“先探索!”
孟夏沒有多說,先前只是看刻圖,孟夏就發現此地可能有一件半成品的道兵。
這件半成品的道兵,是人族的血肉堆積而成。
幾乎是用最原始的、最笨拙的方式鑄造。
但就是這麼原始的鑄造方法,卻近乎一舉埋葬了神魔人三族的精銳。
小村落本來就非常小,很快三者就找到了一處入口。
蝶劍子驚喜道,“你們看,這裡像不像是刻圖之上的白骨地宮的入口?”
孟夏循聲望去,終於在一個很隱蔽的位置發現了一個入口。
不得不說,蝶劍子的運氣真的非常不錯。
呼~~~
孟夏一揮袖子,地宮入口的灰塵和遮掩物卻是悉數被掃除。
隨後,入口的大門卻是顯露在了三者面前。
入口很低矮,到處都是斑駁的黃泥。
“你們小心!”
孟夏手持萬道爐烙印,就走在了最前方。
而袁媛則手持灰塔斷後,蝶劍子更是第一時間將水晶骷髏催動到極致。
孟夏很順利的通過了低矮的大門,但袁媛和蝶劍子,卻是直接被未知力量反彈了回來。
“這是......”
細看之下,三者這纔在低矮的大門兩邊,各發現了四個大字。
這是一種非常古老的文字,現在幾乎已經失傳。
但也不知爲何,孟夏看到後,竟然直接就明白了它們的意思。
翻譯一下,大概就相當於地球上的......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袁媛和蝶劍子又嘗試了一番後,這才無奈道,“這裡是人族祖地,看來早早就被設下了血脈禁制,唯有人族才能進入!”
蝶劍子看了看村落外,那越聚越大的詭異,又是驚惶又是無奈。
“是死是活,就看能不能在地宮裡面找到轉機了,孟夏你快進去吧!”
“好,你們等我,一定會沒事的!”
孟夏也不是囉嗦的人,說完就直接進入了地宮內部。
首先呈現在孟夏面前的是狹長的黃泥通道,光線昏惑,可視距離非常短。
孟夏本來也非常警惕,但越是往裡走就越是感覺溫暖,體內的鮮血更是欲要沸騰起來。
大概走了三十丈左右的距離,通道就到了盡頭。
隨後,則直接出現在了一座靈堂裡,裡面供奉着密密麻麻的靈位。
靈位之多,讓孟夏都有些目不暇接。
靈位之上的文字,都非常的古老,現在幾乎已經斷絕了傳承。
但少數一些,孟夏還是連猜帶蒙認了出來。
因爲,靈位上的人物,在後世也威名赫赫。
譬如,“炎”、“離”、“融”、“赤”。
有很多甚至乾脆就是人族上古大部落的名字,而這些名字後來又演變爲了國名。
[都是人族的先祖麼?]
孟夏想了想,取出了祭祀用的香燭和紙錢,然後簡單的祭祀了一番。
而就在孟夏祭祀完畢的剎那,一道異常蒼老的聲音卻是響了起來。
“數萬年了,老夫都絕望了,沒想到終究還是等來了一位人族的後輩!”
“誰?”
孟夏一驚,四處搜尋,小心戒備。
而就在此時,一盞油燈卻是忽然被點亮,一個異常蒼老的老者,卻是在火苗中浮現。
“後輩不用害怕,老夫乃是燭,你也可以稱呼老夫爲守靈人!”
“燭前輩,晚輩孟夏,乃大離人氏,若有冒犯還請見諒!”
孟夏很客氣,畢竟禮多人不怪。
燭不在意,眸子中只有滄桑和追憶。
燭:“孟夏,現在人族怎麼樣了?”
孟夏大致猜到了燭想要聽什麼,開始簡明扼要的講述人族的發展史,以及現在的困境。
這一講就是小半個時辰!
燭聽得異常認真,尤其是當得知人族的輝煌的時候更是眼眸放光。
當聞聽到器族都化爲塵埃走向湮滅的時候,也是唏噓不已。
在他還活着的年代,器族那可是相當的輝煌的。
更別說,器族還經歷了一個稱霸天下的璀璨時代!
燭:“花開花落,雲聚雲散,若是那些老夥計們知曉今日人族的輝煌,就算是死也再無遺憾了!”
孟夏無限敬畏道,“還得多虧了先輩們的篳路藍縷,後輩們才能安逸生活這麼多年。”
燭搖頭道,“君子之澤,五世而斬。我們這些老傢伙的福澤,也是時候消耗一空了。若是你想要從我這個老傢伙這裡找到什麼救世良方,老夫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不敢。人族熱血還在,又豈能一直啃老?還請燭老告知晚輩,外面那詭異之源是什麼!”
燭目光變得唏噓。
“曾經,那傢伙是我輩人族最痛恨的東西;這麼多年過去了......祂不過是個可憐蟲罷了!”
可憐蟲?
孟夏意外。
很難將那兇險、恐怖、詭異的東西,和“可憐蟲”聯繫到一起。
燭:“曾經,祂是神族最後的神皇,魔族最後的魔皇,而現在卻是失去了所有的族人,被無盡的不甘、悔恨、渴求吞噬的可憐蟲......”
等等,這信息貌似太豐富了一些。
“神族最後的神皇、魔族最後的魔皇,難道是同一個人?”
燭唏噓道,“然也。我們也是在祭州大陣發動之後才知曉,神皇和魔皇竟然是同一位至強生靈的兩面。”
“......”
孟夏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神皇魔皇竟然是同一位,那他們還鬥爭個什麼?
不過,這也解釋了神魔爲何打生打死,但又總能在關鍵的時候聯手坑人族。
孟夏:“不知燭前輩可有辦法消弭那位神魔的怨氣,讓祂重新迴歸天地?”
燭意外。
“悔恨中的神皇、魔皇,理智早已被徹底蠶食。現如今,估計就只剩下讓族人重新歸來的執念。”
“數萬年的蠶食,祂的執念能瞬間同化任何生命。可惜,同化出來的也只是怪物,而不是重新歸來的神魔兩族的族人!”
孟夏愣了愣。
卻是不曾想到,黑風詛咒的源頭,竟然是這個原因。
誰又能想到,只是執念而已,竟能引得王者都發生畸變,那祂到底又有多強?
孟夏不甘,“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燭搖頭,“你過來的太晚了,要是再早來一萬年,或許還有最後的機會。這裡的白骨地宮,曾是人族無數先輩以白骨血肉鑄造而成的祖器,就是沙土都蘊含剋制神魔的偉力,但現在這些偉力卻是被蠶食的七七八八了......”
“若老夫沒猜錯,外界的黑風詛咒越來越頻繁,越來越不可控了吧?”
孟夏眼睛一亮,卻是想到了很多過往。
每當祭州大地颳起黑風的時候,只要躲到房屋裡,就能避禍。
實在是沒有辦法,哪怕只是挖個坑,將自己埋起來,也基本上能豁免相當程度的黑風詛咒。
以前,孟夏一直不明白原因。
但現在他明白了!
縱觀整個祭州大地,地面上的每一抔黃土,都是先輩們乾裂的血漿。
縱使過去了數萬年,人族的先祖們還是在時刻護佑着後輩們!
孟夏心神激盪,一時都有些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孟夏對着燭行了個大禮,認真道,“反正左右都是一死,不知燭前輩是否可以讓晚輩到祭壇一試!”
“可以。”
燭沒有拒絕。
孟夏能進入這座白骨地宮,其實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伴隨着轟隆隆一陣鳴響,一條新的甬道卻是出現在了孟夏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