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雨出乎意料的大,下了整整三天,中間完全沒有停歇。
三天過後,這雨還是沒有停止跡象。
在我們頭頂,依舊是漫天烏壓壓的黑雲。
“秋哥,你說這雨什麼能停啊?”
樑子一邊做俯臥撐,一邊問我。
經過斬龍局特種部隊幾個月的調|教,樑子已經從抗拒這種調|教,變成了享受這種調|教。
哪怕,如今我們已經出國,再也沒人,在他身後,揮舞着皮鞭,逼他做那些極限體能訓練了,樑子也還是會不停地自己調|教自己。
俯臥撐、仰臥起坐、端腹……
花樣還十分的繁多。
我沒有立刻回答樑子的話。
我總覺得,這雨有點不正常。
克里斯丹部落所在的尤卡坦半島,可以說是墨西哥的最南邊,地處北迴歸線以南,已經是熱帶了。
當地的氣候只有兩季——旱季和雨季。
現在已經到了十一月。根據以往的經驗,現在已經是當地的旱季,不應該再會出現,這樣連續幾天都不停歇的大雨了。
我看向了遠處的聖井。
在瑪雅傳說中,瑪雅的祭祀可以通過聖井,來求雨。
我不由有些懷疑,這場旱季的大雨,會不會和阿曼德的爺爺——也就是老祭司——有關。
我帶上雨傘,走出帳篷,快步走向聖井。
還不等我走到聖井口上,我就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尤卡坦半島地處熱帶,雖然現在已經是十一月,但氣溫並不低,還有二十度左右。
在這樣的氣溫下,我又穿着長袖,應該是不會打寒顫的。
我立刻閉上眼睛,開了慧眼,看向聖井口。
就見,無窮無盡的灰黑色氣體,正源源不斷地從聖井裡冒出來,瀰漫在周圍。
這些灰黑色氣體就是陰氣。
果然被我猜對了,這場雨不簡單。
我們日常生活中見到的風雨雷電、春夏秋冬,都是陰陽二氣相互作用的結果。
只要有足量的陰陽二氣,並且操作得當,完全可以人爲地生成任何自然氣象。
這就是求雨術——或者更確切地說,叫風雨術——的基本原理。
我們剛來的時候,我用慧眼看過聖井。
那個時候的聖井,雖然內部陰氣濃郁,但沒有像現在這樣外溢。
顯然,這中間肯定發生了什麼。
我繼續往前走,走到聖井口。
這個聖井口並不大,和一般真的井口差不多大,將將能供一個人爬上爬下。
我蹲下身,往井口裡看。
因爲聖井的井口很小,擋住了絕大多數陽光,聖井的內部空間又大,所以聖井內部顯得很暗。
我很難看清聖井內部的情況。
好在,我早有準備,我拿了手電。
我打開手電,往裡照。
之前說過,聖井內部,水面以上部分,就像一個半球,根本沒有什麼東西。
我拿着手電照了照四周的石壁,果然什麼都沒有發現。
我又用手電,照向水面。
水面和我腳下的地面,相差三十七米。
這個距離實在是太長了。
經過這麼長的距離,手電的光已經很分散了,照到水面上,基本沒什麼效果。
好在基本沒什麼效果,不是沒一點效果。
我將將還是能看到,在水面下,有一個影影綽綽的黑影。
這個黑影似乎是條身軀直徑達到半米的巨蟒。
它在水裡不停地遊動。
隨着它的遊動,我能感覺到不停地有陰氣冒出來。
它遊動的速度快,陰氣冒出來的速度也快;它遊動的速度慢,陰氣冒出來的速度也慢。
看着這似乎是條巨蟒的黑影,我不由想到了羽蛇神。
瑪雅傳說中的羽蛇神,就是長了一對翅膀的巨蛇,和眼前這個黑影很像。
難道瑪雅傳說是真的?
聖井真是神靈的居所?
羽蛇神就在聖井裡?
我趕緊回到了我們的大本營。
我找到了史密斯和阿曼德,把我發現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聽完我的講述,阿曼德言之鑿鑿地說,這就是他爺爺——老祭司——在求雨。
在他小時候,老祭司求雨的時候,他在聖井裡,也見過類似的場景。
如此說來,這場雨果然就是老祭司求來的。
如果,我沒猜錯,這場雨恐怕是,老祭司特地爲我們求的。
老祭司長期生活在叢林裡,應該早就知道,下雨後,叢林裡的地下暗河會變渾。
這場雨,是老祭司,在武力威逼我們離開失敗後,想出來阻止我們下到聖井裡的新辦法。
史密斯皺着眉頭,很久沒說話。
又過了會兒,史密斯似乎還是沒有想到辦法。
他問我:“陳,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根據老邢的情報,老祭司所在克里斯丹部落,當年可是武力反抗過墨西哥**的。
雖然,沒過多久,他們就被墨西哥**鎮壓了,但這也能從側面反映出,老祭司他們部落的武力值。
這個武力值,在大規模的軍隊面前,不算什麼,但用來對付我們五個人,足夠了。
如果,我們作死,主動去攻擊老祭司,恐怕阿曼德,這個老祭司的孫子,也保不住我們。
所以,我們不能和老祭司硬拼,還是得智取。
我不由看向了阿曼德。
老祭司求雨,肯定有求雨的儀式。
只要破壞了老祭司求雨的儀式,那麼雨自然也就停了。
我、樑子、史密斯、蓋倫,都是外族人。
我們連要進老祭司的部落都很困難,更不用說要接近到老祭司身邊,破壞他求雨的儀式了。
但,阿曼德作爲老祭司的孫子,想來,完成這個任務,應該是很簡單的。
聽完我的辦法後,阿曼德站起來,看着我和史密斯說道:“陳先生、史密斯先生,我一定會完成這個任務。”
說完,他就走出帳篷,朝遠處的克里斯丹部落走去。
阿曼德走後,大概過了兩個小時,雨果然就停了。
顯然,阿曼德已經破壞了老祭司的求雨儀式。
按理說,破壞了老祭司的求雨儀式後,阿曼德也就該回來了。
可是,一直到天黑,阿曼德都沒有回來。
難道,阿曼德出事了?
蓋倫和樑子偷偷潛到了部落周邊。
他們回來說,他們沒有在部落裡看見阿曼德。
我和史密斯聽完後,心裡都是“咯噔”一下。
阿曼德恐怕真的出事了。
只是出什麼事,我們猜不出來。
或許,他是被關了起來;
或許,他是被綁了起來,正在接受老祭司的皮鞭調|教;
……
不過,總的來說,他的生命安全,應該是沒問題的。
畢竟,他還是老祭司的親孫子。
因爲天已經黑了,我們四人一時又想不出來,救阿曼德的辦法,只能先點火做飯,睡一覺,明天再辦法去部落看看。
不過爲了以防萬一,晚上睡下以後,我和樑子把兩把手槍都拿了出來。
史密斯和蓋倫,我們雖然沒有看到,但恐怕也是如此。
夜裡三點多,一天中人睡得最深沉的時候,我隱隱約約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好像有人正在叢林裡奔跑。
樑子接受了幾個月的魔鬼訓練後,反應已經比我強了。
他比我先醒過來。
他握着手槍,輕輕走到我牀邊,推了我一把。
我實際上也沒有睡得太死。
他一推我,我就醒了。
看着樑子小心翼翼的樣子,我問他,怎麼了。
樑子握緊手裡的槍,看着帳篷的門簾,輕聲說道:“有人。”
我一下子就從牀上坐了起來,從枕頭下面,拿出我的那把手槍。
老邢給我們的時候,每把手槍都有兩個**。
我的手槍裡,已經裝了一個**了。
我把我剩餘的一個**,交給樑子。
這個**,在樑子手裡,比在我手裡有用。
畢竟,我沒有受過專業軍事訓練,槍法像坨屎。
我們慢慢走到門簾邊,悄悄掀起門簾,露出一跳縫,通過這條縫往外看。
果然就見,在離我們大本營不遠的地方,有一個人影正向我們這邊跑來。
這個人影,似乎因爲長時間的奔跑,體力透支,顯得很狼狽。
他跌跌撞撞的,好像隨時都會摔倒地上,起不來了。
不過,這個人影一直沒有摔倒。
他跑進了我們的大本營。
樑子舉起手槍,想要開槍射擊。
我卻阻止了樑子。
我發現這個人影並沒有跑向我們這邊,而是跑向了史密斯和蓋倫的帳篷。
這個人影站在史密斯的帳篷外,高喊:“史密斯先生!快起來!有危險!”
阿曼德!
這個人影是阿曼德!
我和樑子趕緊把槍藏起來,然後走出帳篷。
我和樑子走出帳篷的時候,史密斯和蓋倫正好掀起門簾,從帳篷裡面走出來。
阿曼德已經累倒在了地上。
他一屁|股坐在泥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氣。
史密斯趕緊問他:“阿曼德,我親愛的朋友,你怎麼了?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阿曼德氣喘吁吁地說道:“史……史密斯……先生,快……快走,我……我爺爺要殺你們!”
老祭司要殺我們?
我們聽到這個消息,不由愣住了。
阿曼德趕緊跟我們解釋。
白天的時候,他回到部落之後,找了好久,終於找到了老祭司。
他發現老祭司果然在求雨。
老祭司所在的房子裡,有一個和正常人差不多高的雕像。
這個雕像的造型,就是傳說中水晶人降服羽蛇神後,騎在羽蛇神身上降雨時的形象。
用一根彎木雕成羽蛇神的樣子,然後再用一塊水晶雕成水晶人的樣子,最後把雕好的水晶人,放到雕好後的羽蛇神上,雕像也就成了。
阿曼德衝進老祭司的房間,一把推到了這個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