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萬安的嫂子,名叫林文倩,今年三十四歲,早年也留學日本,在日本認識了比她大七歲的蔣萬全。
兩年前,蔣萬全死後,她帶着一大筆錢,孤身一人來到了H市,辦起了美容會所。
她的美容會所在H市一炮而紅,如今,已經有了四五家分店,是H市各種達官顯貴的太太們最喜歡去的地方之一。
魏大肚派人把林文倩請到了警局。
早上九點多,我和魏大肚在警局的門口見到了林文倩。
林文倩長的很漂亮,而且三十出頭的年紀,不算老,也不顯嫩,給人一種很有韻味的感覺。用網絡上經常出現的一個詞——少婦——來形容林文倩,是最貼切不過的了。
和林文倩一塊兒來的還有一個男的。
這個男的二十七八歲的樣子,長的略顯陰柔,動作也有點娘娘腔。
根據魏大肚的調查,這個男的名叫康利,名義上是林文倩會所的造型師,實際上是林文倩的小情人。
蔣萬全死後不到一年,兩人就勾搭上了。
如今,據說,林文倩已經懷了他的孩子,兩人快要結婚了。
這也正是魏大肚爲什麼能確定林文倩不會再給蔣萬全報仇的原因。
有了新歡,怎麼可能還記得死鬼老公?
林文倩對警局似乎很抗拒。
一見面,她就皺着眉頭,問魏大肚:
“魏隊長,你找我這個守法公民,來公安局幹什麼?陳副市長的太太馬上就要到我的會所去,她可是點了我的名,要讓我親自接待的啊。”
林文倩不軟不硬地威脅了魏大肚一句。
魏大肚不以爲意,笑笑說,認屍。
這個時候,林文倩的眉頭不自覺地鬆了一下,似乎有些如釋重負。
她對魏大肚的態度也改善了不少。
“配合公安機關調查,是我們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不知道魏隊長,要讓我認誰的屍啊?”她說。
魏大肚說,蔣萬安。
“誰?”
林文倩瞪大了眼睛,問了一句。
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魏大肚又重複了一遍,說是蔣萬安。
林文倩的眉頭再一次皺了起來,也不說話了,默默地跟着魏大肚走向法醫室。
這回不僅林文倩的眉頭皺了起來,我和魏大肚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林文倩的表現太奇怪了,完全超出了我和魏大肚的預料。
難道,那半具殘屍真的是蔣萬安,而且是林文倩爲了給蔣萬全報仇,殺了他?
那還讓不讓林文倩去見半具殘屍呢?
我和魏大肚不由對視了一眼。
我們兩人都朝對方微微點了點頭。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即使那半具殘屍真的是蔣萬安,而且還是林文倩殺了他,那也沒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畢竟已經打草驚蛇了,再藏起來也沒意義了,不如再驚一驚,弄好嚇破了蛇膽,還能有意外收穫。
我們一行人到了法醫室門口。
那半具殘屍依舊躺在法醫室裡面的解剖臺上。
站在法醫室門口,林文倩突然提出來,她不希望我們和她一起進去,她要自己一個人進去。
我和魏大肚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麼要提這個要求,但還是同意了。
不過,在她進去之前,魏大肚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問我,她一個人進去,會不會出事。
白天的陽氣重,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我搖了搖頭。
之後,魏大肚打開了法醫室的門,讓林文倩進去了。
等林文倩進門之後,魏大肚並沒有讓林文倩自己關門,而是他主動幫她關了門。
這不是魏大肚向林文倩獻殷勤,也不是魏大肚有紳士風度,而是爲了觀察林文倩在法醫室裡的一舉一動。
魏大肚並沒有把門完全關上,而是偷偷留了一條縫。
我和魏大肚站在法醫室門外,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林文倩的小情人——康利——聊着。
康利靠在法醫室門對面的牆上,不怎麼願意理會我和魏大肚。
我們和他說話,他都只是象徵性地點點頭,最多就是再“嗯”一聲。
這正合了我和魏大肚的意。
我們之所以要和康利扯上那麼幾句,只是爲了避免法醫室裡面的林文倩起疑。
他不願意和我們說話,我們正好可以用來觀察林文倩。
透過魏大肚留下的那條縫,我和魏大肚看到林文倩進了法醫室之後,先回頭看了一眼,確定門已經關上了,她才快步走向那半具殘屍。
走到解剖臺邊上,她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看向了那隻手,就是那隻將老何拽出法醫室,拽出家的手。
她將那隻手翻了個面,讓它的手背朝上。
她彎下腰,仔仔細細看了看,似乎確定了什麼之後。
這之後,她直起身子,閉着眼睛,站在殘屍邊上,一動不動的,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
過了大概五六分鐘吧,她才走出了法醫室。
魏大肚問她,是蔣萬安嗎?
她說,是。
魏大肚似乎沒想到她竟然就這麼直接承認了,愣了兩三秒鐘,才接着問她,是怎麼認出來殘屍就是是蔣萬安的?
她說,蔣萬安手背上有道疤,殘屍手背上也有道疤,兩道疤是一模一樣的,所以她猜殘屍應該就是蔣萬安。
魏大肚點點頭,算是認可她的說法。
不過爲了保險起見,魏大肚又說,想要讓她的女兒,也就是蔣萬安侄女,和殘屍做個DNA對比,最後確定一下殘屍的身份。
林文倩沒有拒絕,只是說,她女兒現在在上學,等下午她女兒放學了,她就把她女兒帶過來。
這個要求不算過分,魏大肚也就同意了。
林文倩走了,法醫室裡除了半具殘屍,就只剩下了魏大肚和我。
魏大肚蹲在解剖臺邊上,看着殘屍手背上的那道疤,問我:
“小官人,你說林文倩撒謊了嗎?”
**********
感謝“龍年之人”打賞的小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