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都,禹州最大的城池,也是禹州的州城。
自從超凡協會掌握禹州後,迅速平定了禹州的戰亂,並清除了境內爲禍的山匪流寇。
不僅如此。
禹州的州府下令,三年內,免除一切田耕農賦,大力幫扶百姓恢復農耕。
另一方面,便是在禹州境內以各大城池爲核心,建立起一座座城隍廟。
禹州境內的城隍廟可不比現實中的城隍廟,除了慰藉沒有絲毫作用。
城隍神位,不僅是新敕封的神位,更掌管着轄地內拘拿亡魂的重任。
聽聞,邯都最大一座城隍廟的城隍,乃是一名築基期修士擔任。
自從各大城隍廟建立後,開始積極清繳禹州境內鬼怪、冤魂。
至此,禹州境內鬼怪傷人事件逐漸稀少,直至消失。
超凡協會執掌禹州僅一年,便讓整個禹州樣貌大改。
禹州。
邯都張府。
張家乃是邯都的世家大族,由於超凡協會奪取禹州時,站對了隊,因此留存下來。
這一日。
整個張府的氣氛十分肅穆,府中僕人走起路來,全都小心翼翼,生怕惹出禍端,丟掉小命。
僕人觸怒主家被處死,在世家大族中十分常見,他們本就是賣身於主家的奴僕,毫無人權可言。
張府靠北的廂房,乃是張府主人張老爺的居所。
此刻,北廂房裡圍滿了人。
就連廂房外,都站滿了伺候的婢女,她們紛紛低着頭,不敢發出聲息。
張府的張老爺,如今已七十有八,今日眼瞧着不行了,正在吩咐後事。
“爹!”
牀榻前,一個身穿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蹲下身,兩眼含淚,“我去求他們,勻給我張家一個神道神位,我們張家在邯都立族三朝不滅,哪一朝,沒有我們張家的神位!”
說到這,中年男子憤憤不平,似乎對超凡協會的霸道十分不滿,但形式比人強,又不得不低頭。
說話間,中年男子渾身氣血涌動,乃是一名武道修爲三階的武士,相當於仙道二階凝神期實力。
“......老大,莫急!”張老爺子顫微着伸出手掌,“我死後,你就是我們張家的頂樑柱,但你武道天分雖高,爲人卻不夠沉穩,遇事要多跟老二商量。
老......老二......”
“爹!我在!”
一名書生模樣的男子立即俯下身。
“多提醒你大哥,千萬不要讓他做傻事,如今無量山都被他們滅了,他們的實力,遠遠不是我們能夠撼動的!”
“爹!我知道!”
書生模樣的男子含淚點頭。
張老爺子說着話,精神似乎越來越好,突然笑了起來:“這大周,怕是氣數已盡了,將來天下到底落入誰的手中,現在還尤未可知,你們要做的,就是保存張家,延......延續......
嗬......嗬......”
張老爺子似乎喉嚨裡一口痰堵住了,一口氣沒喘上來,眼一瞪,脖子一歪,撒手人寰。
“爹!!!”
“爹!!!”
“老爺!”
“......”
廂房內,頓時亂作一團。
張家長子最激動,氣血涌動間,整個屋子裡的人都站立不穩,似乎要被他爆發的威勢撕碎。
“大哥!”
身邊,他親弟弟大叫一聲,纔將他喚清醒。
清醒的張家長子,看到屋內一片狼藉的景象,嚎啕大哭。
“爹!!!”
衆人都不知道。
就在張老爺子死去的那一刻,他的靈魂漸漸離開軀體,遊蕩在屍體外。
張老爺子慌了,拼命的想要鑽回身體,但透明的靈魂卻直接穿過身體,根本無法融入進去。
嘗試了幾次,張老爺也死心了。
他居然成了一個孤魂野鬼。
大兒子雖武道修爲強大,但手段太少,根本看不見父親的靈魂。
除卻張老爺子的靈魂,北廂房外,還有一個身穿黑袍的鬼差在外遊弋。
這名身穿黑袍的鬼差,正是在邯都城隍老爺麾下聽命的鬼差。
它手裡拿着鐐銬,想要進來拘魂,卻不敢。
無他,張家長子身上的威勢太重,它根本不敢進去。
以張家長子的實力,只要氣血一衝,便能讓它魂飛魄散。
特別是對方現在情緒如此激動,它更是不敢進去。
北廂房內。
張家長子從僕人手中接過一個瓷瓶。
“大哥......”
“二弟,你不必再勸,爹生前還有話沒說完,現在爹剛走,想來靈魂一定還在這房中,我只聽完爹爹想交代的話,絕不會魯莽!”
聽完這話,書生模樣的男子鬆開拉住他袖子的右手,嘆口氣道:“那.....好吧。”
他點點頭,算是同意了大哥的說法。
張家長子點點頭,從瓷瓶裡倒出幾滴透明的液體,塗抹在眼皮上。
頓時,他眼中的世界變得更加生動起來。
不僅如此,他還看到自己的父親,靜靜地飄在他面前。
“爹!”
他急忙走上前。
殊不知,張老爺子見大兒子向自己走來,嘴裡立即發出痛苦的聲音。
原本透明的靈魂,也像是冰雪遇到烈陽,慢慢融化起來。
見狀,張家長子立即退後。
“爹,對不起!”
說着,眼淚又流了下來。
可惜的是,他說的話,張老爺子一句也聽不見。
張家長子只見張老爺子張開嘴說了什麼,但卻一句也聽不到。
人鬼殊途!
一人一鬼全都沉默起來。
這時。
徘徊在廂房外的鬼差,終於下定決心,拿着鐐銬穿牆而入。
頓時,張家長子將目光落到鬼差身上。
“你......你能看見我?”
鬼差驚呆了,指着張家長子,話都說不利索。
他知道張家長子乃是一名實力強大的武道修士,但沒想到,對方居然能看見鬼魂。
此時,鬼差頓時有種拔腿就跑的衝動。
並不是它膽小,而是張家長子的實力實在是太強了,根本不是他能抗衡的。
張家長子看到一個手持鐐銬的鬼差闖進宅子,哪還不清楚對方是來拘拿自己父親的。
登時一眼瞪了過去。
“滾!!!”
這一聲怒吼,帶着烈火烹油般的氣血,直接將鬼差衝出了屋外。
鬼差原本濃郁的陰氣,被他氣血一刷,變得單薄無比,就連它的身軀都變的淡薄了幾分,隨時都會魂飛魄散。
這鬼差也光棍,被張家長子一呵斥,立即連滾帶爬逃離了張府,向着城隍廟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