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美玲心情有些忐忑,畢竟以前和葉家的關係是非常的和睦的,但他們歐陽家做出了那樣讓葉家失望的事情,再怎麼說,也是沒法以平常心和人家見面的,她只所以能做那樣的事情,就抱着以後不再見面的想法,這次見面她很不情願,可也沒辦法不來。
越臨近葉家的別墅,姚美玲的心情就越發的不安,以往葉家是個什麼情況她很明白,但現在不說別的,人家已經住到這麼高尚社區的這麼一所別墅裡,還不說明情況嗎,後悔是沒有用處的,但她還是後悔,以往的種種,不但讓她失去了友情也失去了親情和前途,這半年來歐陽家在各個方方都受到打壓,不僅來自唐家也來自雲家方向,這就是兩面不帶好的最佳說明。
姚美玲看着樓牌,站在小橋上眺視了一會兒,真的想立即回去,進入小區花費的周折還不能夠讓她警覺嗎,人家根本就不希望她來。咬咬牙,姚美玲堅定地想葉家別墅走去,對別人心狠的人對自己也是心狠的,不就是賠笑嗎,風雨過後或許是彩虹呢。
是葉子開的門,很冷淡的側身讓她進去,以羽裳的想法,就是讓她在一樓說幾句話就夠了,二樓以上是很熟識的人才能進入的,現在的姚美玲肯定算不上很熟識,不給她歸類帶仇人裡就算不錯了,她是沒有資格坐上二樓的沙發的。
李香芸還是很念舊,不過怎麼樣,那時候兩家人親同一家的,往常心裡對歐陽家有些恨之入骨,當面來還是隻會更多的想起當初的好,看着葉子沒有意見,她思慮了下還是把見面安排的二樓,葉子又會有什麼意見,月裳和羽裳都在,怎麼說那也是她們的母親,還真能給她當仇人,不過把以往的是非恩怨都拋棄掉,當她是一個路人而已。
聽見門鈴聲葉子下去開門,羽裳還是嘟嘟囔囔的,她的世界裡只有好人和壞人的區別,姚美玲當然是壞人,就算是自己的媽媽也不行,何況在羽裳的心裡,她已經脫離了歐陽家,和她們再也沒有關係,能叫月裳一聲姐,還是當初葉子說過年長爲姐的話呢,要不然這聲姐她叫不出口,她想永遠和歐陽家脫離關係,不論是實質上還是形式上。
二樓的沙發上只坐着李香芸和月裳,其他人被給羽裳拉着去了健身房,她自己不想見姚美玲,也不想讓其他人見,不過走之前再次的囑咐月裳,一定要堅持自己的想法,月裳點點頭,但是誰都能看出她還是底氣不足。
李香芸看到姚美玲上樓來,原本想坐着不動的,這是羽裳的安排,她自己也有這樣的想法,可看到月裳站起來,她也跟着站起來,這是月裳的媽媽呢,在她女兒面前還是要給她一些尊重,算是沾了女兒的光吧。
姚美玲不等李香芸站直身子,她就帶着燦爛的笑容快步的走過來,“芸芸,你快坐下,你可是剛動過手術的人,累不得。”然後自來熟的拉起李香芸的一隻手,問東問西,就好像以往的隔閡都不曾有過,是多年未見的好姐妹一樣。
李香芸對姚美玲的過分熱情有些不適宜,歸根結底她還是沒有那麼深的城府,臉上的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想跟着熱情一些又做不出來,想繼續冷淡還覺得不應該,就連稱呼上她都很爲難,事前沒有想過呢,稱呼什麼,還是以前那樣叫“玲姐”?她叫不出來,叫歐陽夫人,她又替月裳難過,算了,什麼也不叫。
姚美玲之口不提月裳的事情,更幾乎是沒看月裳,倒是問了問羽裳的情況,羽裳的不在讓她有些失望,她也能想象出這是羽裳故意躲開的,但聽到羽裳臉上的疤痕已經好了之後她還是很欣喜,再怎麼說那也是她的女兒。
“芸芸,當初的事情我們對不起你,現在我們也後悔了,但也不能挽回……我這次來就是想得到你和葉子的原諒,羽裳他爸也想來的,但他臉薄,不好意思,只能先讓我這個臉皮厚的人來了。”二十幾分鍾寒暄過後,姚美玲終於進入正題,聽似她是在自嘲,但以她的習慣提到歐陽世傑,他應該說“世傑”,可她說的是“羽裳他爸”,她就是想以這個來換取些情分,二十來年的相處,她知道李香芸的弱點在哪裡。
葉子聽後心裡笑笑,現在後悔了,是因爲歐陽家過得不好吧,歐陽家的事情他也偶爾在老太太那裡聽到一些,歐陽堅的省委黨羣副書記,瀾州三把手,幾個月之後的換屆選舉聽說形式很嚴峻。
李香芸對此也不置可否,她不想再記恨歐陽家,也不想原諒他們什麼,人總要爲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價吧,經過歐陽家的一系列事情,她有很大的轉變,她不輕易相信任意一個人,這個世界上人人都帶着面具,有的人是爲了自衛,可有的人是爲了傷人,“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起了,我也不想提,那都是過去了,怎麼回憶也不能再回到過去。”
姚美玲如此有心機的人又是如何的聽不出,她立即轉移了話題,也是她這次來的主要目的,“月裳在你們家住這麼長時間,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這丫頭,這麼大了一點兒家務都不會,能會用洗衣機。”這點李香芸是認同的,還好葉子不是娶她一個,不然的話葉子豈不是整天做家務的命?
李香芸拉起月裳的手,“這丫頭是不會做家務,可她性子好,我挺喜歡的,想讓她在這裡多住一段時間,這裡她也有伴兒,你不會是對她住在這裡不放心吧,放心,這裡安全得很,我們不會讓她受一點兒委屈,誰要是欺負她不管是我、葉子還是唐家都不回放過他。”
姚美玲心裡嘆口氣,知道這次的任務無法完成了,而且以後也基本無法完成,人家這話裡話外已經透露出,月裳現在歸人家保護了,讓她受委屈唐家不會答應,比如她不想回家你們要把她強迫帶回去,或者是出現類似羽裳那樣的事情,歐陽家現在哪裡還敢惹唐家,唐家不知道怎麼了,歐陽堅都說他們近期一改往日的低調,開始露出進攻的鋒芒來。哎,這叫什麼事兒,自己的女兒自己做不了主。
姚美玲還是想再努力爭取一下,“只要你們不怕麻煩,那就讓她在這裡住一些日子,可也不能總住這裡,家裡的人也很想她的。”葉子對此話可是很相信,想的愁眉苦臉的吧,姚美玲見沒人會話,看着月裳說:“月裳,你聽見了沒有?這也是你爺爺的意思。”
月裳吞吞吐吐,想不同意又不敢,她一直很是懼怕歐陽堅的,那是一種心理恐懼,聽到名字都會抖三抖,“好吧。”聽到月裳說好,姚美玲高興萬分,這也算是她的任務完成了,只要月裳自己回到家裡,怎麼做就不是她管的了,歐陽老爺子自會處理。
可惜她的高興只持續了幾秒鐘,只聽見羽裳的聲音傳出來,“好什麼好,月裳你個笨蛋,我是怎麼囑咐你的。”羽裳別看不想見姚美玲而躲到健身房,可她只是虛掩着們,一直注意着外面的談話呢,聽到月裳的回答後她忍不住開門走出來,這個話只能由她來說,李香芸和葉子說都不合適。
羽裳站到姚美玲正面,冷冷的看着她,“這纔是你來的重點吧,你也好意思,你是怎麼當媽的,禍害了我一個還不夠,還想把月裳也禍害了?良心呢,當初我的事情你敢說你什麼都不知道?是不是你把我騙回家的?現在又來騙月裳了,告訴你,從我這裡就不通過。”說着一把拉起月裳,“走,別聽她的,你要回去了說不定也把你綁走,你就一直住這裡,看誰敢來,葉子保護你呢。”
姚美玲讓羽裳給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又傷心又難過,眼淚都沒控制住流下來,看着月裳被羽裳給拉走,羽裳鄙視的眼神,姚美玲顫抖着喊了一句,“羽裳!”羽裳腳步不停,頭也不回。
姚美玲擦擦眼淚,要說她沒有悔恨那也不對,特別是當初看見羽裳揮刀在自己臉上劃那兩下,她心痛得不行,也曾在夢裡哭醒,李香芸遞給她一個紙巾,“就讓月裳住這裡吧,其實我也想說一句,孩子的幸福不重要嗎?”
這時候月裳從房間裡走出來,看樣是接受了羽裳的真傳,“媽,我現在不想回去,等什麼時候你們不想把我送人以後我再回去看你們,你們也別來騷擾我,要不然我就不去上課,只能整天呆在別墅裡了。”月裳是怕有人去學校找她,不管是家裡人還是介紹給她的那位“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