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葉子和劉暢一幫人在球場上踢球,這個時候總有羽裳和商月在一旁看的,每當看見葉子進球,羽裳都會站起來給他加油鼓掌,這不葉子又進了一個球,羽裳站起來把拿着的冰淇淋差點兒弄到商月的身上。
商月把嘴裡的冰淇淋嚥下去,伸出手拉着羽裳坐了下來,“你不嫌累啊,他每次都進好多個球,累死你,來給我說說早上他們說的許仙知道拿什麼捅是什麼意思?”
羽裳怎麼好意思說,她還是問過葉子後才知道什麼意思地呢,太黃太成人了,紅着臉坐下來接着吃她的冰淇淋,“沒什麼特別的意思,你別問了,你都問過多少次了,十萬個爲什麼啊。”
商月把羽裳的手拉住,“好羽裳,告訴我吧。你要告訴我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羽裳還真的想知道商月的這個秘密,可她不能說,被商月纏的沒有辦法,只能推到葉子身上,讓葉子難受去吧,“我不告訴你,要問你就去葉子好了,我還是問他才知道的,你不是自稱是他的小老婆嗎,撒個嬌他就能告訴你。”
其實有兩年商月都沒有這樣說過了,那是小時候不懂事什麼都敢說,現在她還是喜歡着葉子,可再也不敢和葉子同牀睡覺,也不敢在葉子面前和羽裳爭着做他的老婆,倒是現羽裳總用這個開她的玩笑。
“問就問,有什麼了不起的。”正好葉子過來喝水,商月把水瓶遞給了葉子就拉住了他,“早上他們說的許仙知道拿什麼捅是什麼意思?”
葉子差點沒把自己嗆死,一口水都噴了出來,還好羽裳早有準備迅速的跳開了,“那個,商月啊,我也不知道。”說完要跑。
沒成功,商月拉的緊緊的,“羽裳都說你知道,你怎麼這樣偏心,告訴她就不告訴我。”眼淚迅速滑落,梨花帶雨,那個可憐。
可葉子也沒有辦法啊,怎麼說,說許仙用雞雞捅白蛇?他對着商月說不出口,趁她不注意狠狠的瞪了羽裳一眼。羽裳就當沒看見,接着吃她的冰淇淋。葉子拍拍商月的肩膀,“好了,別哭,別哭,那個沒意思,以後告訴你,現在給你講個新笑話,劉暢剛給我講過不久的,羽裳都不知道。”
“講吧,那以後你還要告訴我那個答案。”
“城管面試實錄:
考官:什麼學歷?
考生:小學沒畢業。
考官:打過架嗎?
考生:家常便飯。
考官:有案底嗎?
考生:剛剛出來。
考官:體能嗎?
考生:還可以,一腳可以翻小販的小三輪車。
考官:敢拿人家的東西嗎?
考生:這是我的強項,就像拿自己的東西一樣。
考官:老頭敢打麼?
考生:小菜,俺爹就是讓俺打殘的。
考官:好,你考試通過了,我們城管需要的就是你這樣的人才!
考官:再問一句出事了怎麼辦?
考生:就說是臨時工。
考官:靠~,今晚就上班”
商月破涕爲笑,打了葉子一下,“你們就知道糟蹋人,還好這次是城管,也是我痛恨的人,要不就罰你再講三個笑話。”
這時候,一個同班同學跑來喊道:“葉傾城、歐陽羽裳,班主任說你們家裡來電話,讓你們馬上去市第一醫院。”
兩個人都懵了,去醫院哪裡有好事,商月拿過邊上放着的葉子的衣服,讓他趕緊穿上,“葉子、羽裳你們兩個不要多想,也不一定有什麼事情,要不我和你們兩個一起去吧。”
運動短褲都不脫,葉子飛快的把衣服穿好,強露出一個微笑,“不用,我們走了。”
一路上葉子和羽裳都沒有說話,只是兩個人緊緊拉着手,手心裡都是汗水,打車到醫院的時候,許思思正在醫院門口等他們。
葉子下車就朝她跑過去,都忘了司機在後面喊給他們找錢,“許阿姨,你是在等我們嗎?怎麼回事?”看着許思思臉上還有淚痕,葉子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你們來了啊,你爸爸出車禍了,家裡人都在這裡呢,我帶你們過去。”說着,許思思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強壓着抽泣的聲音。
葉子的心一下涼了半截,他知道結果可能不怎麼好,強忍着眼淚,搶先向醫院裡跑去,許思思在後面帶着哭腔喊道:“後面那棟樓”。
羽裳拉住許思思的手,“許阿姨,很嚴重嗎?”許思思沒有回答,擦了擦眼淚只是說:“走吧。”高挑的身材有些搖擺有些踉蹌。
爸爸死了,自己開車出去被一輛滿載貨物的大貨車撞的,貨車負全責,可這有什麼用,這幾天他很機械,一直迷迷糊糊,葉知秋和李香芸都是孤兒,沒有任何親戚,後事都是歐陽世傑和許思思幫助處理的。
葉子不能接受,都三天了還不能接受,這就是世事無常,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嗎?今天他也沒有去上學,沒辦法,羽裳也只能在家裡陪着他,葉子自己一個人躺在房間裡,羽裳坐在外面陪着李香芸,一個人的時候葉子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好像這幾天葉子都沒有怎麼哭。
眼淚慢慢的滑過眼眶,順着臉頰流到枕頭上,爸爸是那樣的好,雖然他這幾年工作忙,應酬多晚飯回家吃的少,但他對自己對媽媽的愛一點兒都沒少,在家的時候一定幫媽媽做家務,做飯洗碗、洗衣服拖地他都幹,週末他有時間的時候還總陪媽媽逛街,從不嫌累,每到重要節日的時候他也忘不了他的浪漫,送媽媽的鮮花是必不可少的,還清晰地記得他故作紳士在家裡放着音樂邀請媽媽跳舞的樣子,他和媽媽的恩愛是遠近文明的,可他就這樣拋下媽媽走了。
眼睛模糊間,葉子覺得爸爸就站在他的身邊默默的注視着他,等擦乾眼淚起身的時候,卻知道那只是幻想,是啊,只是幻想,那是以前的事情了。被雷劈從醫院回來的時候葉子記得,不論爸爸回家有多晚,睡覺之前一定要站在葉子的牀前看幾眼,一定的,有一天葉子偷聽見爸爸對媽媽說:“不看幾眼睡不着覺。”這就是爸爸,當面從來不說可一直默默的注視着自己的孩子,還記得三年前葉子和羽裳被綁架後自己逃回來的時候,葉子第一次看到爸爸的眼淚,卻也被他偷偷地擦去,這就是爸爸,可爸爸現在卻離開他們走了。
葉子還記得,爸爸從來沒有打過他,對待孩子就像對待朋友一樣,對羽裳和月裳也一樣,連月裳對誰都是冷冷的那樣,和爸爸的關係也是極好,比對她爸爸都要好,不知道讓歐陽世傑嫉妒了幾次。
葉子還記得,爸爸和他談心的樣子,把別人都趕到房間裡,然後兩個人勾肩搭背的,一通閒聊,他從來不會說,兒子你這個能做,那個不能做,他都會講他自己的經歷,做錯了什麼,做對了什麼,講他的學習,他的愛情,他的工作。
葉子還記得,爸爸說過,他坐過這麼多年的局長,可他從來沒有收過一次的禮,也沒有送過一次,雖然晚飯總在外面吃,可大多數都是工作餐,都是談工作。
葉子還記得爸爸最後一次和他談心,心情有種淡淡的憂鬱,說工作上查一個公司的帳,明知道他們違法可幾年都沒有結果,還說他這輩子對不起一個人,卻不說是誰。
葉子還記得太多太多,可爸爸真的走了。
擦乾眼淚,調整一下表情,葉子開門走了出去,沙發上媽媽抱着羽裳不知道在講着什麼,電視打開着卻沒有人看,葉子走過去隨手把電視關掉,坐到李香芸的另一邊。
李香芸這幾天憔悴了許多,好像一下老了十歲,滿眼血絲,眼窩深深的下陷,摸了摸葉子的頭,把葉子的手放在她的雙手之間,“葉子,這幾天媽媽想了好多,你爸爸雖然走了,可我們還要活着,我們要好好的活着,讓他在天堂上看着我們微笑。”李香芸不想流眼淚可還是流了出來。
葉子緊緊地摟住李香芸,接過羽裳遞過來的紙巾給媽媽擦眼淚,“對,媽,爸爸走了,我們還要活着,好好的活,明天我就去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