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的等待,靈魂迴歸
總有一天
我的謎底會解開
我們的相遇
是最美麗的意外
···
?? ——題記
伴隨着唱片機裡播出的那首懷舊的《Yesterday once more》,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管家右手執茶壺,壺嘴微微傾斜,一杯香醇可口的紅茶應運而生。
年輕的女伯爵靠在座椅裡,隨意地打量房間裡的裝飾,直到管家先生遞上紅茶才收回目光。
淺淺地啜了一口,伯爵卻蹙起秀眉:“相比這種奇怪的飲料,我還是更懷念日本清酒,以及和晴明老師一起度過的時光。”
說着她擡頭望向面無表情的塞巴斯蒂安:“好久不見了,小塞!”
塞巴斯蒂安一怔,隨即淡淡說了句:“那是丫頭給我的特定稱呼。你……還是像以前那樣,叫我‘暗夜’吧,賀茂小姐。”
賀茂螢一愣,然後若有所思:“丫頭……好寵溺的叫法。你從來沒這麼叫過我呢。”
管家先生見她放下茶杯,便上前默默收拾茶具,薄脣抿成一條好看的弧線。
半晌,他突然停下動作,開口:“賀茂小姐,你的執念什麼時候可以離開丫頭的身體?”
小螢正要說什麼,房間裡面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起身,小螢熟練地拿起聽筒:“喂?啊,對,我是夏御璟……”
即使隔着聽筒,塞巴斯蒂安也能聽見電話另一邊是夏御風急切的聲音。
“對,小風,是我!我已經沒事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她微笑着安慰道,每一個細節似乎都在提示這個輕聲細語的女孩無疑就是夏御璟。
然而事實卻是——她不是,她是賀茂螢。
這一點只有塞巴斯蒂安心裡清楚。
安慰好了尚矇在鼓裡的夏御風,她掛斷電話,轉身與塞巴斯蒂安四目相對。
想起剛剛小塞的問話,她垂下眼簾:“暗夜,如果我說我只是想和你見一面,你相信嗎?還是說,你已經做好了別的打算呢?”
管家先生思索了一會兒:“無論如何我都會在這裡等待她醒來。”
“那是不可能的。夏御璟中了離魂咒,她的靈魂去了哪裡你知道嗎?!退一萬步講,就算醒過來了,你依然無法得到她的靈魂,因爲夏御璟的靈魂是不完整的,你們之間根本不存在任何契約關係。”賀茂螢說道。
塞巴斯蒂安只是沉默,他的紅瞳凝視着眼前這個所謂的夏御璟。
不,那已經不是璟了,她的身體裡此時進駐着另一個女人,一個同樣令自己放不下的人——賀茂螢。
管家先生眼裡看着,卻只能束手無策。
他無法感應到夏御璟靈魂的存在,也就無法救她於水火,而面對此時此刻佔據控制她身體的小螢的執念,他同樣不想傷害。
第一次,作爲魔王路西法的他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第一次,他那引以爲豪的美學也無濟於事。
良久,他緩緩道:“我相信即使沒有我的幫助,丫頭的靈魂也能夠憑藉自己的能力回來。她不會有事,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
說罷,他擡眼看着賀茂螢:“有興趣與我做個賭注嗎,賀茂小姐?”
“籌碼是什麼?”小螢問道。
塞巴斯蒂安微微一笑,惡魔暗紅的眸子裡幻化出迷人的風情:“如果你輸了,請你放下徘徊千年不變的執念,塵歸塵土歸土。如果我輸了,那麼我會放棄你的全部靈魂以及和夏御璟的所有羈絆,回到地獄,永不踏進人間。”
這就是你的賭注麼?原來你最大的願望是讓我了卻一切牽掛,塵歸塵土歸土,永遠消失在你的面前。
從前,介於自己陰陽師的身份,我一直與你保持距離,絲毫不敢對你動心,然而惡魔的誘惑實在太可怕了,即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我心裡明白——我早已不是曾經那個心如止水的小螢了。
我愛上了最不該也不可以愛上的惡魔之王!
原以爲經過千年的時光,我與你能夠坦誠相見,可時至今日才明白,改變的不僅僅是我。
暗夜,你也不知不覺間發生了很大變化,你的眼中血色依舊,卻沒有了以前的戾氣,而平添了幾分溫柔。
這些,是因爲那個叫“夏御璟”的女孩嗎?
一絲落寞的影子自賀茂螢的眼睛裡一閃而過,然而塞巴斯蒂安沒有看見。
“我答應。”她輕聲說道。
恰恰就在這個時候,變化出現了:一束耀眼的白色光芒從賀茂螢頭頂上空閃耀。
塞巴斯蒂安擡首,血紅的眸子突然睜大。
那是她靈魂的特有味道……不對,還有……夏爾的!
賀茂螢露出絕美的微笑,卻帶着無盡的悽然:“你贏了,暗夜。我沒有想到……夏御璟爲了你,可以做出如此大的犧牲。”
伴隨着白色光芒越來越耀眼,賀茂螢慢慢閉上雙眼。
我保留了自己的執念,孤獨地在塵世徘徊千年,只爲能與你再見一面,卻奈何不了世事變遷。
你的眼裡不再有我,於是我放棄了執着的思戀,明知付出的感情太過膚淺。
最後不得不永遠長眠,千年的等待化作一個無言——再見亦是從此不見!
少女的身體軟軟地向一邊傾倒,塞巴斯蒂安伸手穩穩地接住。
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她睜開黑幽幽的眸子,微笑:“小塞,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