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殊奇早就防着李樂樂這一手,他真不明白李樂樂爲啥對他情有獨鍾。無論如何,他是不會和她做任何事的。所以當李樂樂提出要跟他一牀上睡覺時,韓殊奇的頭搖得象撥浪鼓。
李樂樂躺在牀上直蹬腿,小手啪啪地擊打着牀上的被褥,聲稱你要是不過來,我今晚就不睡,我就眼睛瞪着你睡。
韓殊奇不言語,他的煩心事很多,不願多理她,心裡怨她打攪了他,他默默地在沙發上收拾着被褥。
李樂樂噌地跳下牀,上來就將沙發上的被褥抱走,說你不讓我睡,我也不讓你睡。
韓殊奇看她那個不講理的勁,心裡又氣又想笑,他央求道,樂樂,我的好樂樂,別鬧,快把被褥給我。
李樂樂沒有聽他的,而是將被褥鋪在了自己被褥旁邊,鋪好了後,又躺下來,打着哈欠說,我睡了,你不睡就站在那瞅吧。
韓殊奇無奈地搖搖頭,索性穿着衣服就這樣平躺在沙發上,不管有沒有被褥。
李樂樂見韓殊奇這樣不識擡舉,大怒道,韓殊奇,你要是不過來,我就回學校告你在夜總會找小姐,把你名聲搞臭。
韓殊奇依然不動聲色地睡,像塊石頭無聲無息。
李樂樂哭泣道,韓老師,你就那麼討厭我嗎?我沒功勞還有苦勞呢,我對你這麼關心,你爲什麼一點也不心動呢?孫老師就那麼好嗎?我比她年輕又漂亮,我哪點比她差啊……
韓殊奇依然不動聲色,她還太年輕,跟她解釋也沒用,所以就不解釋,任她鬧去。
李樂樂不信拿他沒辦法,又從牀上跑到地上,撲到沙發上的韓殊奇身上,將柔軟的腰身,撲鼻的青春氣息,還有那熱辣辣的誘惑一起向韓殊奇襲來。
韓殊奇真的發怒了,他猛地把李樂樂掀翻在地,厲聲喝道,李樂樂,你是我學生,你要懂得尊重你的老師,也要尊重你自己,你不覺得你在得寸尺嗎?你要再這樣鬧,我就把你扔在這不管我自己出去。
李樂樂哇地一聲大哭,從地上爬起來後,披頭散髮地闖出門去。
賓館裡傳來鬼哭狼嚎聲。
韓殊奇不能不管,又從沙發上起來,邁動疲憊的腿腳去追她,兩人你追我趕,在這漆黑的賓館內形成一道奇觀。沒睡熟的人都從門裡探出頭,罵罵咧咧地,這他媽的都什麼玩意,夜貓子鬧春呢!
李樂樂越跑越快,韓殊奇吃力地在後面緊跟,轉眼跑出樓去。披頭散髮,衣衫單薄的她瞬間就被透骨的涼風吹得直哆嗦,可是她那不達目的不止的力量催促她繼續往前跑,很快就跑進一個衚衕。
幾個小流氓正吹着口哨從夜場裡出來,見一個姑娘奮力地奔跑,後面跟着一箇中年男人,中年男人邊跑邊喊,快停下,我答應你還不行嗎。姑娘則說,你就知道騙我,我纔不信你呢,這次我要是出事就全賴你。依然往前跑。這個中年男人力氣明顯不支,蹲在地上半天不起來。
小流氓感覺挺有意思,撇下中年男人,幾個健步就追上小姑娘,像羣餓狼一樣圍住她。一個瘦高個嘻嘻
地笑道,這小姑娘還挺標緻的,打一炮一定舒服死了。說着上前就抱住她。小姑娘發出驚恐的呻吟聲。
只有幾秒的時間,小姑娘就倒在地上,瘦高個首先趴在她身上,隨意撕扯着她身上的衣衫,一雙手像蛇一樣在她身上游走,口裡發出嘖嘖的讚歎。小姑娘沒想到轉瞬間就會面臨這樣的境地,大喊着韓老師。圍在她身旁的幾個人則催促着趴她身上的男人趕快行動,後面還有這麼多人呢。
韓殊奇像一陣輕風吹了過來,他手裡提着一根不知從哪處撿到的木棍,疲軟無力地在這些流氓身上揮舞着。流氓見這個男人累這樣還拼命擊打他們,覺得真是好笑,幾腳就把韓殊奇踢倒在地,用腳踏在他身上,逼着他看他們怎麼玩小姑娘。
韓殊奇在地上用盡全身力氣說,你們放開小姑娘,她還是學生,你們咋弄我都行,別禍禍她。
小流氓嘻嘻地笑道,就行你們師生戀,大黑夜的玩貓捉老鼠,就不行我們在女孩田野上撒下點種子,你是不是太自私了,說着對韓殊奇一頓猛踢,幾下就把他踢暈了。
小姑娘一看韓老師因她受到這樣大的侮辱,帶着半點僥倖心裡狂喊道,救人啊!快救人啊!
小姑娘的喊聲起到了絕處逢生的效果,正在這個衚衕的左邊,一道黑色的鐵門敞開,一個腰圓背闊的男人一手握着手電,一手提着警棍快速向他們走來,大喝道,都給我消停點。
雖然天黑,但幾個小流氓立即認出這個人,他就是監獄保安,他們經常因打架鬥毆被關進那裡,保安都成他們熟人了。
保安也認出他們,口裡罵道,兔崽子們,你們還敢作惡?給我滾犢子。說着就向趴在李樂樂身上的瘦高個伸出電棍,瘦高個立即哎呀一聲從小姑娘身上滾得遠遠的。幾個小流氓見勢不妙,呼啦啦全跑了。
保安將韓殊奇和李樂樂都扶起來,問他們怎麼跑到這來了?
韓殊奇只覺得天旋地轉,腦袋疼得像要炸開了。李樂樂被嚇得牙齒打戰,根本說不出話來。半天才迸出一句話,我們是師生,有事外出,碰上這羣流氓,多謝搭救。
保安和李樂樂攙扶着韓殊奇走向大街,攔住一輛出租車,風馳電掣向附近的醫院跑去。
韓殊奇住進了醫院,診斷結果是輕微腦震盪,需要靜養一段日子。
李樂樂哭着向韓殊奇道歉。韓殊奇無力地說也怨我,他沒有說怨他什麼。
李樂樂倒是安心跟韓殊奇在一起,她歡天喜地地爲他做着各種力所能及的事,把他照顧得天衣無縫。
可是她無奈地看到韓殊奇只要身體好點就拿電話與翠翠嘮。就在進醫院的第四天,翠翠就來看他了,給他帶來各種水果。他叫李樂樂迴避,他們有重要話說。
他問翠翠孫芳菲的情況,她說孫芳菲跟那個叫王大波的男人來往特別密,好像這段時間她只跟他,沒有再跟別的男人。
他問她爲什麼只跟他,這樣掙的錢不就少了嗎?老闆能讓嗎?
老闆當然讓了,因爲王大波纔有錢呢,每天據
說給夜總會幾萬元。
他那麼有錢爲啥單單泡她呢?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呢?
這就得問你們男人了,看對眼了唄,我還很羨慕她,我要是有個這樣男人就好了。
孫芳菲跟他只是爲了錢嗎?
好像不是,聽說他能幫她把她老公從監獄裡弄出來。
哦,原來如此。
這個王大波還真就癡情。
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吃不到的就是甜的,吃到了再甜的也不甜。
你的意思是她還沒跟他那個。
女人笑着點頭。
他趴在她耳邊說,你回去第一時間見到孫芳菲,立馬告訴她我受了很重的傷,在這個醫院裡。
你的意思是讓她來看你?
嗯,就看她的了。
待翠翠走出門後,李樂樂進了屋,進屋後就踢東西,口裡不乾不淨地罵,這個臭不要臉的,就知道勾引男人,有些男人也賤,越騷他越起勁。
韓殊奇求她道,樂樂,這麼多天多虧你了,現在好的差不多了,你趕緊回學校學習去,你在這裡只會把事情弄壞。
說完,他就把頭扭向牆壁,不再理她。
李樂樂心裡受到沉重打擊,她萬沒想到自己連個娼妓都不如,既然他那樣看不上她,那還用熱臉貼什麼冷屁股,貼來貼去也貼不出好來。
於是二話不說,當即就走人,只聽得門板咣噹一聲響。
韓殊奇心裡難受得無法形容。
他擔心着李樂樂的安全,又無法容忍她在這裡瞎吃醋。他只能眼睜睜地看她走。祈禱她能安然地回去。
他給孫曉紅打電話,告訴她給李樂樂打電話,照顧一下她。
孫曉紅滿口答應,並問及孫老師的情況。她悄悄地說韓守禮這幾天像瘋了似的在校園裡到處走,看見誰談戀愛抓住就打,說你們都跟韓殊奇學壞了。現在可多家長來學校告了,說自己孩子在校期間談戀愛讓他們很憂心,這能不耽誤學習嗎?並聲稱要懲治慫恿孩子們戀愛的韓老師,如果他再給他們上課,他們就罷課。董校長也說等你回來就停了你的課。
這無疑又給了韓殊奇一計悶棍,他的頭轟轟地響,放下電話後就痛苦地叫起來,他喊着護士,說頭難受。
護士給他輸上了液,問他是不是激動了,是不是受刺激了?正告他千萬不能再這樣。她們把他電話都收走了。說不能再打電話,再打的話可能要完蛋。
百無聊賴地躺着,痛苦地想着心事,想着夜總會裡的孫芳菲。只要她跟他在一起,老師可以不當,什麼都可以不要。可是她不會要他的,他的身體現在像風中的蠟燭,他覺得自己配不上孫芳菲。孫芳菲就要被王大波上了,這個單純無比的女人一定會被他騙上牀的,這個男人是有名的浪蕩公子。芳菲啊,要想救你老公,需要我們共同努力,但不能指着這個壞男人啊!
正在這裡又是信誓旦旦,又是自卑,又是擔心的時候,門吱呀一聲響。孫芳菲閃身進來了。她憂心忡忡地看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