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老頭!不是,我說老大爺,這邊有人呢,幫忙開下門!”我雙手使勁的拍着大鐵門,聲音終於引起了老頭的注意。
他緩緩的轉過身來,我心中一喜,居然是師父他老人家。
師父看到我活蹦亂跳的樣子,首先一愣,然後皺成川字型的眉間漸漸舒展開來,伸手把門打開顫抖道:“你,你怎麼活了?”
我愣了道:“師父,您老人家說的這什麼話,我本來就是活的啊……”
師父突然閃電般伸出右手緊緊扣住我的左手腕,細細片刻,止不住的驚訝:“居然真的活了,這不可能……”
我說:“師父,您還是趕緊找件衣服給我穿吧,不然等下又要死了……”
師父恍然大悟,把身上的中山裝給脫下來給我披着。然後急匆匆出門找醫院的人拿了一套病號服過來,屁股後面還跟着一大堆的醫生護士。
他們見到我的表情,紛紛跟見了鬼一樣。
有的驚叫着後退,膽大的上前細細打量,並且用手機拍我。其中一個年長的醫生上前來,輕輕摸摸我的脈搏,不可思議的說,正常人在停屍房裡面放兩個晚上就可能凍死,而我在裡面待了一個月居然還能起死回生,實在是奇蹟。
師父帶着我在醫院裡從頭到腳一番檢查,結果出來,完全健康和正常人無異,醫生護士再次大跌眼鏡,議論紛紛。
我的身體有些虛弱,辦理了出院手續後,問師父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師父嘆了口氣道,說我在東北經歷的事情他都知道了,本以爲帶着祖師印的我完全不用害怕什麼妖魔鬼怪,但沒想到還是被擺了一道。
我當時身受重傷,在松石縣的醫院搶救了一天一夜,最後還是因爲醫療水平有限,無法破解體內的蠱毒,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我“死”去。
因爲受到劇毒而死,醫院建議立馬將我火化,可以防止病毒感染擴散。
老瑜不接受,於是將我的“屍體”帶了回來,在白水市的醫院又看了一遍,只是此時的我只是一具“屍體”,所有醫院都覺得老瑜有病,不肯收。
但在進一家醫院的時候,也就是我剛剛出來的那家時,居然有了微弱的呼吸,而且心臟也出現短暫的跳動,醫生們緊急搶救一番,我又“嗝屁”失去呼吸和心跳。
老瑜以爲是醫生們醫術坑爹把好不容易出現反應的我給整死了,當場就要帶着古劍砍了所有參與手術的人,還好師父匆忙趕來制止了他。
師父發現,我雖然“死了”可魂魄卻還呆在體內沒有出來,他認爲這可能對我重新活過來有一定的幫助,於是用定魂法把魂魄鎖在體內。
爲了找出救我的辦法期間,我的身體被放在停屍間裡面,那邊有冷氣,可以一定程度降低腐化的進度。
辦法一想,就是將近一個月。
在這段時間裡,雯雯得知消息也趕來看我,據說哭得一塌糊塗,司馬紫凝也來過。
至於我爸媽還不知道,老瑜說再等等,等真的實在不行的時候再說。
就在昨天,師父覺得應該把我火化的時候,老瑜突然說,再等一等,他有個辦法也許能幫助我活過來。
師父問他是什麼,他沒有說。
只是講給他兩個禮拜時間,如果兩個禮拜沒有回來,實在沒辦法那就把我燒了……
我問師父老瑜去哪了,他搖搖頭說不知道,不過當時看他臉色不對勁,在其走後卜了一卦,是大凶卦,這一去是九死一生。
我嚇了一跳,問師父怎麼沒有阻止他。
師父說老瑜的性格意外的倔強,怎麼也勸不住,最後還是走了。
我問走多久了,師父說有兩天了。
擦,這貨……是去哪了,要九死一生?
我在師父家住了兩天就回學校,沒有遇見雯雯或者司馬紫凝,宿舍裡那些損友似乎還不知道我剛死裡逃生。
他們以爲我只是生病了或者什麼事情請假一段時間。
牀鋪行李中的東西都還在,師父把我之前身上帶的東西都還給了我。其中有阿靈的瓷娃娃,看着這個小巧的娃娃,有些感慨,放在牀頭當做一個裝飾品。
我給雯雯打了個電話,打算給她個驚喜,電話響了半天,沒有人接。又撥打一遍,這次倒是很快有人接起來。
不過聲音不是雯雯的,對方是個女孩自稱是舍友,說雯雯出去了。
我問去哪裡,她說可能是去了後山,而且還順便告訴,說雯雯最近一個月情緒不太對勁,如果我是追求者的話,最好還是等一段時間再說,否則很容易撞槍口。
道聲謝謝,掛掉電話,我就往後山去。
爬到山頂的時候,我終於找到了這小妮子,她靜靜的一個人坐在石頭上,望着遠方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悄悄走到身後,伸出雙手捂着她的眼睛,尖起嗓子道:“猜猜我是誰!”
雯雯一動不動,有沒有反抗也沒有猜我是誰,只有冷冷的幾個字:“對不起,我沒有心情玩這個遊戲,走開……”
我尖着嗓子道:“不猜的話,我就不放手!”
她突然一下子站起來,我迫不及防,下巴被其腦袋撞個正着,頓時眼淚鼻涕都出來,疼的齜牙咧嘴。
雯雯轉過身的時候終於看見我,她的眼圈是紅的,但眼眸裡滿是不可置信。
我笑道:“怎麼了小妮子,纔多久不見就忘啦?”
她有些恍然的向我伸出手:“你……你是真人……還是鬼,還是我想象出來的……”
我直接抓住她的小手,往自己臉上一掐:“試試不就知道了?”
感受到我皮膚上傳來的溫度,她紅通通的雙眼,一下子流出眼淚,猛地撲在我懷裡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用小手錘着我的胸膛。
我抱着她,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流出來的眼淚浸溼了胸前的衣服,幾乎是眼淚鼻涕都抹在上面。
這個狀態保持了將近半個多小時左右,誰也沒有說一句話。
最後,她才擡起頭說很害怕此時此刻只是她的幻想,很害怕只是一場短暫又美麗的夢,因爲一旦醒了,夢也就消失了。
看着她滿臉疲憊的樣子,我很心疼,把自己從醫院活過來的事情說了一遍。
雯雯挽起我的袖子,在胳膊上面咬了一口,說是要我以後再也不要出去,不然再一次發生這種事情實在接受不了,從此一定要好好在學校讀書,畢業之後一起找個好工作。
我平生說過無數的謊話,但此時此刻,我卻不想騙這個真心在乎我的女孩,於是把老瑜爲了救我命,去向不明的事情說了一遍。
她問我怎麼看?
我說,老瑜是咱們村子裡一起長大的夥伴,是朋友也是兄弟,他爲了救我性命可能去了一個很危險的地方,我得把他追回來。
雯雯低着頭沉默了很久,流着淚點點頭,她說這是最後一次,如果我再出事情,她自己也承受不住這種打擊……
颳了刮她的小鼻子,說不會的……
時間不等人,雖然身體有點虛弱,但這只是長時間被關在停屍房裡缺乏營養攝入造成的副作用,醫生說只要正常飲食就能慢慢調理回來。
我乾脆買了幾瓶維生素帶在身上,第二天在輔導員的陰沉臉色下又請了一個月假,她雖然很不高興,可還是同意了。
老瑜的手機打不通,一直處於無法接通的狀態。
我實在沒辦法,第一時間回了尾峰鎮的村子老家,打算去老瑜家看看。
老瑜家是一棟早期的二樓小平房,看起來很簡單樸素,可他爸有在外做生意賺的錢可不少,逢年過節大包大包的禮物送這裡送那裡。
他家的門是開着的,因爲從小有來往,大家不分彼此,我直接邁步走了進去。正好看見老瑜的父母正在吃飯。
他們看見我進來愣了一下:“這不是老肖家的孩子嘛,怎麼突然回來啦,學校這時候還在上課吧。”
我尷尬的撓了撓頭,道:“突然有點想家,所以回來看看,也一起看看叔叔阿姨,馬上就要走了。”說話的同時,悄悄的觀察四周,老瑜的房門緊閉,並沒有回來過的痕跡。
老瑜父親笑着道:“既然來了,就一起吃飯吧。”說着妻子給我盛飯。我忙擺手謝絕,既然老瑜沒有回來,那得趕緊告辭去別的地方找找。
我剛走門的時候,老瑜的父親忽然叫住我:“等等。”
他從裡面走了出來,小聲的問我:“你是不是找小瑜?”
我一怔,他嘆氣道:“如今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是不錯,你是老肖家的孩子,你爺爺的本事我想你多少也繼承了些,希望你們不要走上歪路……”
“走歪路,叔叔您這說的……”我有些納悶他爲什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老瑜的父親告訴我,說老瑜昨天回家過,而且翻箱倒櫃把家中的古籍拿走了,他很擔心這小子會因爲古籍的原因陷入危險。
我問他難道這古籍是價值連城的古董?
他搖頭說,也不是古董,雖然說是古籍,其實也只是趙家每一代老祖宗傳下來的家訓而已,只是這家訓有些莫名其妙。
古籍記載,趙家必須每一代的香火中,都必須選出一脈男丁作爲守墓人終生守護贖罪陵,直到老死。並且不得打探贖罪陵的秘密。
我問這贖罪陵是什麼東西,老瑜的父親說他也不知道,不過他們之所以會來到這個村子落腳卻是因爲這個家訓所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