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血被放出之後,朱鳳兒那腫脹的手指頭終於慢慢消腫,整個人也清醒了許多,立刻盤腿坐下,開始運用內力,把殘餘的毒血給逼出來。
“怎麼可能!”
苗七兒難以置信的看着這一幕,臉上露出驚慌之色來。
對於自己的血蠱她可是很有信心的,普通人只要被血蠱咬一口,都要全身神經都要被麻痹,就算內力深厚也要被毒素侵佔全身的,但是怎麼可能被李慕白這樣輕而易舉的一劃,毒血大半被放出,並且這個姑娘居然還有能力逼出剩餘的毒血。
其實苗七兒並不知道李慕白身體裡面蘊含殭屍血,而且他的指甲也是蘊含毒素的,並且鋒利無比,所以剛纔一劃,可不只是簡簡單單用手指甲劃破肌膚,指甲裡面含的毒素可要比這血蠱的毒素強多了,也正是利用自身的毒素,來引導出血蠱的蠱毒。
不過這血蠱可不只是一隻,她體內有一隻母血蠱,剛纔飛出來的只是其中的子蠱,只要本命母蠱沒有被毀掉,她也不會出事,不過少一隻血蠱,就會少一分實力,難免會讓她心痛的,因爲自己體內的母血蠱是好幾年才分娩一隻幼蠱,十分難得,罕見。
“你現在可是隻有一個人,難道你想要對付我們師徒?七兒,你的五毒神掌修煉的怎麼樣了?”
苗公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徒兒,淡淡的說道,似乎並不太在意那血蠱被毀掉。
“雖然沒有師傅修煉的那麼高深,但是應該也足以對付他了。”
苗七兒盯着李慕白,冷笑一聲,對方毀掉了她的血蠱,早就恨得牙癢癢了,恨不得早就將對方擊斃,只等自己師傅吩咐開口。
五毒神掌是一門武技,也是苗疆蠱師唯一的攻擊掌法,手掌之中蘊含了劇毒,十分厲害,如果被五毒神掌擊中,內力就會把毒素滲入到敵人的體內,實力不高的人,不消數秒鐘身體就會被毒素佔領,整個人就要斃命。
她身子一晃,速度極快的往李慕白掠過來,奔走之間有一陣淡淡的清香席捲而來,李慕白麪無表情腳步一點,施展微塵步,現在的微塵步已經被他施展的出神入化,苗七兒一時之間根本就無法捉摸到李慕白的身影,連衣襟都無法觸碰到分毫。
苗公見此,不得不舉手往朱鳳兒頭頂拍去,果然,見到朱鳳兒到了危急時刻,李慕白出手相救,一掌逼開苗公,但是身後掌風迫近,想要躲開已經來不及,只得返身一掌劈出。
“轟隆!”
一聲炸響,李慕白和苗七兒各自退了好幾步,他的手掌隱隱發麻,有一股鑽心的疼痛,擡手一看,卻見自己的手掌掌心紫烏一片,原來是中了對方的五毒神掌。
“小小皮毛,能奈我何?”
李慕白冷笑一聲,雙目已經赤紅一片,手掌之中的毒素已經化爲紫霧蒸發掉,立刻又變得圓潤光潔。
“這個小子太邪門了,咱們招蠱!”
苗公見到李慕白輕而易舉的破掉五毒神掌,就算自己的五毒神掌再高深,只怕也無濟於事,忽然從腰間掏出一面拳頭大的紅皮小鼓,開始輕輕很有節奏的擊打起來,一圈圈翠色肉眼難辨的波紋往四周傾灑而去,瞬息之間就隱入周圍的黑暗之中,苗七兒則是抽出一根翠色短笛,放在脣間吹奏起來,夾雜着詭異的鼓聲,悠揚的笛聲在靜謐的夜空響了起來。
不一會,周圍就傳來悉悉索索的響動聲,一些從大山之中爬出的毒物往飯店這裡涌過來。
“那個妖女不在這,我看你拿什麼法子驅散這些毒物!”
苗公一邊敲打着紅皮小鼓,一邊冷笑的說道。
他口中的妖女,指的就是那笙,當初那笙就用驅蟲粉讓這些毒物無法近身,現在只有李慕白,他是不可能帶驅蟲粉的。
李慕白見到周圍涌出的毒物,感覺自己全身寒毛都要豎起來,正不知道要如何應付,忽然他感覺自己的身子微微發熱起來,他脫掉自己的衣物,身上的巫紋閃動着橘紅的光芒,如同一根根燒紅的烙鐵印在他的肌膚之上,腦海之中更是浮現出自己一些從未了解過的知識。
對了,我是巫族傳人,這些毒物又豈能傷到我?
李慕白回想起之前鬼巫幹元讓自己傳承,甚至還引來雷劫,如今自己是巫族之身,這些毒物按道理是傷不了自己了,他忽然嘴裡念起了一些自己也無法理解的語言,這些蛇蠍之物在自己數米之外停了下來,嘴裡的唸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李慕白伸手衝着苗公和苗七兒一點,這些毒物全部往他們爬去,二人手裡的紅皮小鼓和翠色短笛更是發出爆裂聲,紛紛炸開。
“巫咒!”
苗公面無人色的盯着李慕白口裡念動的咒文,嘴巴張開,居然忘了動彈,顯然是被震懾到了。
“師傅,什麼是巫咒,這些毒蟲怎麼會攻擊我們。”
苗七兒也無法鎮定下來,一臉惶恐的看着自己師傅。
“巫咒只有巫族的人才會使用,其實我們苗疆的毒蠱也是巫族一脈的分支,不過肯定是無法與真正的巫族相比,相傳巫族的人十分神秘,對於驅使毒蟲猛獸那是輕而易舉,根本就不需要藉助外力,只要念動巫咒和動用肢舞就能夠做到,而且他們的身軀很強壯,普通的毒霧根本就無法傷害,用驅蟲粉吧,看看能不能逼退這些毒物。”
苗公從腰間取出一個紅色的小袋,解開袋子,從裡面抓出有些白色的粉末往周圍一撒,苗七兒也立刻取下自己腰間的驅蟲袋,一般每個蠱師身上都是要帶着驅蟲粉的,因爲一些才修煉蠱術的蠱師是根本無法得心應手控制這些毒蟲,一旦毒蟲反噬,下場可想而知。
不過這些驅蟲粉灑在地上,那些毒蟲只是猶豫了一會,便毅然前進,縱然有些毒物無法承受驅蟲粉裡面的藥物而斃命,後方的毒蟲大軍毅然紛紛踏着同伴的屍體往前進。
因爲李慕白口的巫咒已經是下了死命令,這些命令充斥着毒蟲的腦袋,成爲它們的本能。
“師傅,糟糕了,這些驅蟲粉已經不管用了。”
苗七兒臉色再次一變,既然驅蟲粉都無法起到作用,那麼事情就嚴重了。
“難道今天我們就要死在這?”
苗公臉色十分難看,咬了咬牙,盯着李慕白所在的方向,此刻的李慕白與之前完全不同,他的雙目已經化爲赤紅的一片,手臂擡起,手指頭盯着二人所在的位置,嘴裡念動着咒語,臉色茫然。
“師傅,徒兒還不想死,所以,對不起了!”
苗七兒忽然出現在苗公的身後,一掌狠狠印在苗公的背部之上,直接擊飛苗公,苗公落在遠處,壓倒了一片毒蟲,苗七兒縱身一躍,踩着苗公的身體,借力跳出毒蟲的包圍圈,往遠處掠去,幾個閃爍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苗公後背如同火燎一般,還沒反應過來,身上就爬滿了毒蟲,開始的時候,苗公在地上滾動着,想要滾走這些毒蟲,但是片刻後就不動了,身體的血肉漸漸被啃噬,不一會,就化爲了一片白骨。
一代苗疆蠱師高手居然被自己的徒兒暗算,並且還死在了常與自己作伴的毒物手中,不免讓人唏噓不已。
李慕白嘴裡的巫紋戛然而止,雙目恢復黑白之色,重新穿好了衣服。
空中除了血腥味之外,還有一股惡臭味道,原來是那關頭司機已經嚇得屎尿失禁,顫顫兢兢的跪倒在地,拼命的磕頭求饒。
“起來吧,這裡的事情就交由你處理。”
李慕白瞪了一眼光頭司機,然後走到了朱鳳兒身邊,朱鳳兒面容蒼白,已經逼出大片的毒血,不過傷口還是需要包紮的,他又從飯店之中找出不少紗布纏住傷口,才放心下來。
這個飯店原本就是個黑店,而且在很偏遠的地區,等那些廚師打扮的人醒過來之後,李慕白才問清楚了這裡的情況,原來這苗公當初從永和市逃出來之後,就一直盤踞在此,一來是身後的大山之中有很多毒物可以練蠱,而來是這個離高速並不是太遠,所以在這裡斂財,他們吃的這些毒蟲等物都是大山的毒蟲,而且飯店裡面養了很多。
這些廚師打扮的男子其實也是被苗公抓過來的,並且身體裡面被苗公下了蠱,受到了苗公的控制,不得已之下才助紂爲虐,李慕白爲他們驅除了體內的蠱毒,然後把這些毒物都搬出外面空曠的地方,並且利用招魂燈之中的火焰全部焚燒。
事情過後,那些旅客醒了過來,然後紛紛去上廁所,把肚子拉了個乾淨,折騰了幾個小時之後,大巴才重新上路。
當然,李慕白離開的時候,已經吩咐其中的一個廚師,如果有苗七兒的下落,立刻打電話給他。
朱鳳兒這一次十分疲憊,一上車,就在自己的臥鋪之上沉沉的睡去,大巴暢通無阻的開往立新市,只是應該是下午三點中左右才能夠到的,結果到了下午六點才緩緩行駛到立新市的城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