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圍城的出現讓原本有些羣龍無首的守護者找到了主心骨,會議室內的衆人各抒己見,很快就將接下來的行動方案定了下來。
看着主座上那個泰然自若的身影,大家也沒有剛聽到消息時那麼緊張了,守護者組織就如同一臺精密高效的儀器,再次流暢運轉了起來,每個人都知道自己接下來需要做什麼,於是會議一結束立刻就行動了起來。
不過秘書模樣的女人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離開,等到會議室裡就剩下她和二月圍城,她猶豫了下才開口道,“關於洛克斯,我其實有個猜想……”
“我知道,”二月圍城沒有擡頭,會議結束後他就拿出了手機,翻看妻子一個小時前發給他的微信,“洛克斯是西蒙的父親。”
“啊。”
“我其實早就有懷疑,主要是西蒙假期的時候去了趟愛爾蘭,洛克斯最近的IP定位也在愛爾蘭,懷疑他後我又找人查了他的履歷,他因爲是研究員,不停跟着項目換地方,而他去過的那些地方和洛克斯過往的IP所在地離得都不算太遠。”二月圍城道,“我就能基本確定他是洛克斯了。”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您,”秘書模樣的女人敬佩道,“我還是因爲洛克斯從我們手上拉走了三隻精英小隊,然後昨天小隊中我們的人偷偷發消息給我,我才知道他們也進山了,繼而懷疑起洛克斯和張恆的關係來。”
秘書模樣的女人說完又問道,“我們需要對他做什麼嗎?”
“做什麼?”二月圍城道反問道,“我從很早前就說過洛克斯這人只是個研究者而已,守護者是他一手創立的,嗯,他那時大概就存着保他兒子的想法了,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經營和維護一個組織,我接手守護者之前,那裡不過是一羣無能者發泄怨氣的地方而已,洛克斯既沒能力也沒意願掌控守護者。”
二月圍城頓了頓,“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對於超自然力量有着很深的研究,如果不是他,弒神子彈這種東西恐怕很難這麼快問世,當然這些年我們給他的研究也提供了很多幫助,他要抓哪個神明我們就幫他抓哪個神明,要哪種材料我們就提供給他哪種材料。
“我之前想找到他,是因爲看重他的研究能力,希望能將他徹底吸納進守護者,但是現在看來他和我們根本不是一路人,完全不在乎人類的命運,只是爲了他的兒子而已,這是一個極度自私的人,不過,他倒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二月圍城搖了搖頭,“他不會幫我們對付拉萊耶之主的,即便在理智上他或許也清楚他的兒子已經死掉了,但是隻要那具身體還是他兒子的,他就不會動手。”
“可惜了。”秘書模樣的女人遺憾道。
“是可惜,但是他已經把弒神子彈的研究思路都給了我們,只要繼續往下升級就可以了,人類或許沒法永生,但是卻可以持續不斷的研究與學習,這纔是我們最強大的武器,等到這次事情結束,要不了多久我們就都能把那些神明給幹掉了。”二月圍城道。
“我會永遠追隨您,直到那一天的到來。”秘書模樣的女人恭敬道。
不過等她也離開,會議室裡只剩下二月圍城一個人,卻是再沒有之前那副盡在掌握的姿態了,二月圍城坐在空蕩蕩的房間裡,眉頭緊鎖,原本一直挺直的脊背也顯得有些佝僂了起來。
隨後他拿起了桌上的手機,再次點開了之前妻子發給他的微信,那是一張他女兒在牀上熟睡的照片,二月圍城又看了半分鐘,這纔打字回覆道。
——我這邊有筆生意要談,要出差一段時間,爭取早點回來。
…………
沈熙熙一路追着血腥味,先是來到了那座小山坡,結果眼前的殘酷景象讓她忍不住失神。
樹上、地上、岩石上,目光所及之處到處都是鮮血與碎肉,就好像踏入了一座屠宰場一樣,被這片紅色所覆蓋的地方沒有任何活口留下,就連植物都枯萎凋謝,而這裡的異常甚至影響到了附近的地方。
在過來的路上沈熙熙一行已經不止一次看到了舉止反常的動物,原本怕人的野兔就像是沒看見他們一樣在地上歪歪斜斜的轉着圈子,就好像喝醉了一樣,而兩隻松鼠則瘋狂扭打在一切,身上的皮膚都被咬的血肉模糊,還有一頭野豬,則在用自己的腦袋用力撞着面前的樹幹,就好像和那棵樹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樣。
而不等沈熙熙開口說什麼,他們就又聽到了遠處傳來的槍聲,三人都知道三大公會牽頭,組織人手來對付張恆的事情,實際上如果不是沈熙熙和張恆的關係,她本來也會得到邀請,這槍聲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搜捕隊發出來的。
於是三人對視了一眼,又馬不停蹄的向槍聲傳來的地方跑去,結果等到了水潭前,槍聲卻是已經變得稀疏了很多,三人一開始還以爲他們在和張恆作戰,然而來到這裡才發現,營地裡根本沒有張恆的影子,或者更確切的說,這裡也沒有其他人的影子。
營地裡的玩家現在完全是在和空氣戰鬥,而且神色一個比一個惶恐,就好像是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了一樣,沈熙熙試着攔下一個離的比較近的玩家,然而還沒走到他的面前,就見那人揮舞手中的匕首,瘋狂亂刺,而更讓三人目瞪口呆的是那人刺完後居然還毫不猶豫的把匕首捅進了自己的肚子裡,將自己的小腹活生生給剖開了。
緊接着又一把拉出了自己的腸子來,兔子看到這一幕再也忍不住了,扶着一邊的石頭狂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