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恆一箭不中卻是已經引起了那隻美洲豹的注意,後者將目光迅速轉移到他的身上。
現在貝爾還在和另一頭美洲豹搏鬥,也就是說張恆必須獨自應付這頭熱帶雨林之王,如果在上島之前面對這種局面他基本上就只能打出GG了。
別說美洲豹,就算村口的大鵝他也不一定是對手。
但如今他苦練一年箭法不就是爲了這一刻嗎。
張恆從箭簍迅速又抽出一支木箭,搭在弓弦上,他沒有着急出手,因爲眼下雙方相距還很遠,
這個距離下他並沒有射中目標的十足把握,因此他必須剋制住心中的恐懼,等待那隻美洲豹先發起攻擊。
這事情聽着簡單,但真要做起來卻並不容易。
因爲對於一個遠程職業而言,離得越遠就意味着越安全,俗話說的好,每個射手都有一顆風箏流的心。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張恆很清楚,比敏捷和速度,自己這兩條腿的肯定是跑不過對面四條腿的,而且他一風箏不要緊,這頭美洲豹搞不好就和同伴先集火幹掉另一邊的探險家了。
到時候兩頭豹子一起圍上來,張恆也鐵定跑不出這片森林。
於是一人一豹就這樣進入了對峙狀態,張恆按照教練的教導保持着標準的站立姿態,調整呼吸。
而另一邊美洲豹的耐心卻是終於快耗光了,它弓起身子,這是撲擊前的準備動作。
張恆見狀也緊張了起來,這次和捕獵渡渡鳥是完全不同的情況,那時候他就算一箭射不中,結果也無非就是吃不到雞肉而已,但現在他這一箭要是偏了,以美洲豹的敏捷,是不可能給他第二次搭箭的機會的。
到時候被吃的就是他了。
張恆儘量將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趕出腦海,保持情緒穩定,而就在下一刻,那頭美洲豹也動了起來,它的速度比張恆想象中還要快,幾乎是一眨眼就離開了原地,強壯的後腿蹬在地面上,爲身體提供了恐怖的動能和爆發力。
雙方的距離在迅速縮小,直到不足七米時空氣中終於傳來弓弦響動的聲音。
這一箭可以說是張恆的迄今爲止最滿意的一箭,經過長時間的準備和醞釀,他的精神進入到一種天人合一的狀態中,感覺世界在他的面前慢了下來,他能看到美洲豹嘴角鬍鬚划動的軌跡。
無論力度,角度還是預判計算都堪稱完美。
箭矢剛一離手張恆就有信心它一定會擊中目標。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這麼近的距離下,又是全力衝刺的狀態,這隻美洲豹躲閃不及,只能眼睜睜看着迎面而來的木箭射中自己的腦袋。
但緊接着讓張恆預料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也不知道是因爲炭化的箭頭殺傷力不夠,還是他的運氣不太好,正好射在腦殼上,總之這一箭並沒能深入太多就被卡在那裡。
美洲豹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但是腦袋上的傷勢並不足以讓它當場斃命,反而激起了它的兇性,頂着那隻箭將不遠處來不及跑開的張恆直接撲倒在地。
張恆用手中的木弓死死頂住美洲豹的脖子,不讓對方有機會咬斷自己的喉嚨,但他的上半身也被美洲豹抵在了地上,後者的爪子勾進他的肩膀,立刻戳出幾個血洞來。
不過巨大的疼痛也讓張恆的身體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近在咫尺的死亡甚至令他暫時性的忘記了恐懼,張恆知道這時候沒有人能夠幫到他,想要活下去他必須依靠自己。
他一隻手握着木弓,騰出另一隻手在身邊瘋狂的扒拉着,美洲豹感覺脖子上的撐力減弱,眼中兇光更勝,伸直了腦袋就向張恆的喉嚨咬去,從利齒中淌下的口水滴落在後者的臉上,那股惡臭差點沒把張恆薰暈了。
他現在的處境變得前所未有的危險。
然而下一刻,張恆空着的那隻手卻是終於抓到先前拋下的長矛。
眼看那張泛着惡臭的大嘴就要咬斷自己的喉嚨,他搶先一步,將長狠狠刺入了美洲豹的脖子,後者目光一滯,張恆不但沒有鬆手,反而更加用力,長矛在美洲豹的脖子裡瘋狂攪動。
與此同時,他也拋掉手裡的木弓,改抓起先前射到對方腦殼上的那隻箭矢,兩隻手一起用力。
狂飆的腎上腺素讓他忘記了身上的疼痛,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沒有所謂的憐憫,張恆用盡一切手段殺傷着眼前這隻猛獸,直到耳邊再次響起提示音。
【成功獨自獵殺一隻成年美洲豹,遊戲積分+10,可至角色面板查看相關信息……】
張恆才終於確認,自己的確是這場血腥廝殺最後的贏家。
伸手推開了壓在自己身上那具已經沒有呼吸的死肉,張恆看到貝爾那邊的戰鬥也接近了尾聲。
探險家騎在對手身上,那把小刀則插在後者的小腹中。
美洲豹被放了不少血,行動越來越遲緩,眼看就要步入同伴的後塵了。
“嘿,你沒事吧,張。”貝爾關切道,他之前看到張恆遇險,可卻完全騰不出手救援。
“…………我一直想要件虎皮裙來着,不過豹皮的也湊合。”張恆喘着粗氣,呈大字型的躺在地上,確認自己已經安全後他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連一根小手指都不想動。
剛纔所發生的一切現在回想起來實在是太瘋狂了,張恆的心跳始終無法平復下來。
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還會和這種大型野獸玩上貼身肉搏,要知道按照現實的時間計算,一個小時前他還在酒吧喝着檸檬水。
而如今他卻已經是連豹子都宰掉過的男人了。
這麼想想好像還挺酷的,不過類似的事情還是不要再發生的好。
“剛剛在搏鬥的時候祭壇上一塊兒石板碎開了,我還找到了這樣東西。”探險家解決了自己的對手,向這邊走來。
“這是什麼?”張恆看到貝爾手上那團毛茸茸的東西,看起來像是什麼生物的尾巴,奇怪的是如果這東西真的是那些土著藏在下面的,沒道理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上面的毛髮依舊保存的這麼好。
他正想跟貝爾說這東西你自己留着玩吧,然而卻又臨時改了口,問探險家“能送我嗎?”
“當然,你救過我,而且是兩次了。”貝爾很大方。
“謝謝,這玩意兒可能對我有點用。”
張恆之所以會半途改主意,是因爲他剛纔接過這團毛茸茸的東西時耳邊居然又響起提示。
【發現遊戲道具——兔腳(未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