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說和利誘都沒有任何效果,又沒法直接使用武力,卡琳娜看向一旁的張恆,不知道後者還有什麼辦法。
張恆沒有起身,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的坐在沙發上,過了片刻,門外又有馬車駛來。
黑人的臉上露出一抹疑惑之色,“布馮先生這次比往常來的要早啊。”
然而馬車停下,從上面走下來的卻是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他似乎是被頭頂的陽光刺到了眼睛,伸手擋在臉前。
黑人看到來者後臉色頓時一變,想要關上屋門,但是年輕人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已經回過神來,看到黑人和屋裡的卡門眼睛一亮,向這邊跑了過來,不過他的身體明顯已經被掏空了,腳步也很虛浮,才跑了兩步就開始大口喘氣。
卡門的臉上露出無奈之色,對黑人道,“德魯,去扶下他。”
黑人有些不滿,但主人發話他也沒辦法,只能走了上去,努力擠出一抹笑容,“加里先生……”
但是他還沒說完就被後者給一把推開,“別擋道。”
年輕人一邊不耐煩的罵着,一邊走進了屋裡,直接衝卡門道,“我最近手頭有點緊,再給我一筆錢吧。”
卡琳娜雖然不滿卡門不合作的態度,但是眼前這個傢伙實在是太囂張了,女商人還沒有見過要錢要的這麼理直氣壯的,而且看他的樣子,明顯是鴉片吸多了。
卡門雖然有些勉強,但還是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稍等加里,我處理完眼前的事情把這兩位客人送走我們再聊。”
“怎麼,我是耽誤到你接客賺錢了嗎?”
年輕人剛說完臉上就捱了一個耳光,卡門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怒,胸膛急劇起伏。
卡琳娜也看呆了,小聲問一旁的張恆,“這就是你找到的那個朋友,他到底是什麼人?”
“卡門亡夫的親弟弟,除了惹禍外沒有其他的用處,卡門的亡夫死前拜託卡門幫他照顧弟弟,和很多人以爲的不一樣,卡門和她的丈夫其實關係很好,如果不是她丈夫死的太早她也不用用這種方式賺錢,順便一提,他並不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在後面。”
張恆說完就見一個手裡握着菸斗的老頭也走進屋裡,摘下帽子向卡門問了好,隨後又向張恆也點了點頭。
“您是?”
“克萊?金,伎院的老闆。”老頭笑眯眯道。
卡門的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不知道克萊先生來這裡有什麼事情?”
“哦,加里先生這段時間的消費,麻煩卡門小姐爲他結一下吧。”
“多少錢?”
“一共七十二枚金幣。”
“這怎麼可能?”卡門怒極反笑,“他在你的伎院待了多久,就算住上三個月也要不了這麼多金幣吧。”
“當然,我只是一個代表,這七十二枚金幣不只是加里先生在我這裡的花費,還有賭場,煙館所有加在一起……哦,這是加里先生簽字的賬單,加里先生在這裡,他自己也可以作證。”克萊將賬單遞上。
“你們下套對付我?”卡門接過賬單看了兩眼後回身望向沙發裡的張恆。
後者沒有否認,“還款日期就在今天,逾期的話加里先生就要被賣到礦場做苦工還債,所以決定權在你,史密斯夫人。”
如今的張恆已經和剛上島時不一樣的,寒鴉號現在是拿騷最強大的海盜,與之相對的,張恆也不再像往常一樣總是需要單打獨鬥,他的人際關係網也變得豐富了起來,雖然像對付馬爾科姆這種核心的事情還是隻能由他和比利等幾個信得過的人去做,但是像對付卡門這種小忙,克萊等人還是很樂意去幫的。
卡門氣的發抖,這麼大一筆錢她是不可能立刻拿出來的,何況她本人對加里也沒有任何好感,甚至想要不乾脆藉着這個機會解決掉這個麻煩算了,但是想到亡夫的囑託她的心又軟了下來,她和史密斯沒有孩子,這也是史密斯臨死前拜託她的唯一一件事。
她不管再怎麼討厭加里也不可能看着後者被賣到礦場去。
張恆再次重申,“我們和尤金先生並沒有任何矛盾,相反我們也想幫他解決掉他一直以來的煩惱,你應該也聽過我和黑商聯盟之間的事情,清楚我的立場。”
卡門聞言陷入沉默中,半晌後終於還是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們想知道什麼,如果我告訴了你們,你們會放了加里嗎?”
張恆點頭,“你能得到我的保證。”
克萊並不想摻和進寒鴉號和黑商聯盟的爭鬥中,所以也不打算聽卡門接下來的話,拍了拍加里的肩膀,笑眯眯道,“走吧,店裡剛出了個有意思的節目你不想試試嗎?”
“真的嗎?”加里聞言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是專門爲我準備的嗎?”
“是啊,姑娘們都很想念你呢。”
加里搓着手,“那還等什麼,趕緊回去吧!”
自從卡門答應了爲他處理債務後他就對前者再沒有什麼興趣了,直到臨走前連句謝謝都沒有說出口。
不過卡門對這個結果顯然也不意外,讓黑人爲兩人重新換了茶後開口道,“尤金有個私生子,你們知道嗎?”
卡琳娜道,“據說他和尤金的關係很僵,在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拿騷。”
“尤金對那個孩子還是很重視的,他後來專門花了大價錢請人去尋找那孩子。”
“他找到了嗎?”
卡門點了點頭,“找到了,那孩子後來進入了海軍學校,四年前畢業,成爲了一名年輕的軍官,看他過的還不錯,尤金也一直沒有去打擾他,直到有一天馬爾科姆找到尤金,用那孩子威脅他,讓尤金幫他做事。”
“馬爾科姆是怎麼做到的?”
“那孩子在離開拿騷前爲了賺路費曾經在一艘海盜船上工作過很短一段時間,大概只有兩週,但是在這期間他們打劫了一艘運送棉花的商船,那羣海盜殺掉船長和大副還有一些反抗的比較激烈的水手,不過還剩下了大概五六個人,其中有兩個人之後被過路的商船搭救,成功返回了拿騷,而現在他們在馬爾科姆的手下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