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迪亞在外面生死未知,而己方這邊則缺乏足夠的武器和人手,外面的華萊士隨時有可能帶人衝進來,莉亞還從來沒有面對過這麼危險的局面。
這一刻她的腦海裡閃過很多事情,也想到了之前羅拉對她說的那些話,不過即便到了現在她依舊並不後悔來救黛西和納迪亞的決定,只是對一旁的羅拉有些愧疚,是她的堅持讓後者如今也一起身處險境。
羅拉咬牙,她的臉上寫滿了不甘,只是事到如今抱怨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她只能握緊手中的匕首,冷哼一聲,“別說我沒有警告過你,你不會想知道被抓到後會發生什麼的,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等他們攻進來的時候跟他們同歸於盡,哪怕是死掉也比被抓強。”
莉亞聞言雖然很害怕,但還是點了點頭,用顫抖的手指將火藥倒入火藥池中。
下一刻門外又響起了槍響,刑房裡的衆人頓時也緊張了起來,然而等了一會兒,華萊士和外面那些護衛並沒有衝進來。
莉亞立刻意識到他們是和另外的人交上手了,在這個要命的時候之前兵分兩路,負責去其他地方引發騷動那一隊人又回來了。
其中不但有剩下的那部分黑人侍女,還有不少身強體健半路加入進來的男性黑奴,他們看到包圍刑房的華萊士等人,立刻對他們發起了攻擊。
莉亞等人沒有放過這個機會,趁亂衝出了刑房,領頭的男性黑奴揮舞着手中的草叉跑在最前面。
莉亞則在第一時間來到了納迪亞趴伏的地方,然而卻發現後者的胸前卻是一片殷紅,已經沒有了氣息。
莉亞心中悲痛,之前一個部落裡的兄弟姐妹如今剩下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但是她並沒有多少時間傷感,短短一會兒工夫,那邊又倒下了兩個黑奴,而華萊士等人則趁着這個機會填裝子彈。
莉亞知道他們必須要離開了,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之前跑的最快的羅拉此時卻突然站在了那裡,一動不動,她將背上的黛西交給了另一個黑人侍女。
莉亞順着她的目光看到了不遠處的管家華萊士。
羅拉的眼神中有怒火在燃燒,除了脫衣服那次外羅拉對自己那一身的傷疤一直閉口不談,也沒有說過是怎麼來的,但是看到她現在的樣子莉亞已經全明白了。
“別做傻事,他們那邊有五隻槍,你就算那殺掉他也回不來的!”莉亞急忙道。
羅拉聞言目光中閃過一抹猶豫之色,這時她們兩人已經和前面的人拉開了一段距離了,羅拉突然靠近莉亞,趁後者不備奪過了她手中的短火槍,對着華萊士扣動扳機,然而雙方相隔二十幾米,羅拉也從來沒有練過槍法,這一槍毫無意外的偏離了目標,不過倒是擊中了另外一個護衛的手臂。
羅拉的臉上露出一抹恨恨然的神色,但最終還是沒有再耽擱下去,而她們前腳纔剛離開,華萊士那邊也裝好了子彈,開始對她們進行射擊,莉亞親眼看到一個來接應他們的黑人侍女被擊中了臉頰。
莉亞等人帶着傷者撤退,華萊士這邊倒也不敢逼的太緊,他們畢竟只有五個人,還有一個胳膊上受了傷,真要是陷入到肉搏戰中傷亡肯定不小。
所以華萊士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夥黑奴消失在夜色中。
另一邊,拉埃裡也趕着馬車來到了莊園大門前,除了他以外同行的還有柯西和另外幾個黑人,他們來自不同的地方,有水手,漁民,屠宰場老闆等等,但是無一例外都曾經在殖民地做過奴隸,或者逃了出來,或者遇上了海盜入夥,最終都得到了自由。
正因爲相同的經歷讓他們對島上種植園中的同胞都抱有普遍的同情,以柯西爲首的一批人更是建立了一個秘密組織,目的就是爲了幫助那些從種植園裡跑出來的逃奴,因此當拉埃裡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在第一時間表示願意提供幫助。
不過他們在島上畢竟都是有正經工作的人,爲了避免事後被追查報復,今晚動手的時候都把臉蒙了起來。
在柯西的帶領下,他們很快就幹掉了門口的警衛。
而這時莉亞等人也跑了過來,拉埃裡愣了愣,之前戰鬥的時候他就發現今晚的動靜有點大,但是等接到人才發現這一次的人數比想象中還要多上不少。
好在爲了防止意外發生,他們多備了兩輛馬,除此之外馬廄的奴隸還把馬爾科姆的兩輛馬車也趕了出來。
不過身後追兵也來的很快,柯西等人跳下車,一邊找掩體還擊一邊衝拉埃裡喊道,“你們先走,我幫你們爭取時間,我不是莊園裡的奴隸,只要之後跑到沒人的地方把槍和蒙臉的面巾一扔,他們就不能拿我怎樣。”
另一個在海盜船上做水手的黑人也道,“我是雄獅號上的先鋒隊成員,如果他們敢動我,就得小心我在船上的兄弟報復。”
眼下不是客氣的時候,不止特倫斯莊園的護衛,附近幾個莊園的援軍也已經快到了,拉埃裡衝柯西等人點了點頭,表達了感謝。
眼見已經到了約定的時間,儘管後面還有一些人沒到,但是拉埃裡已經不打算再等下去,果斷拉起馬繮,六輛滿載黑人的馬車衝破了黑暗,向着前方的希望與自由駛去。
…………
張恆沒有去海邊,而是選擇和安妮還有卡琳娜一起留在住的地方,等待最後的消息,能做的事情他都已經做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只能看拉埃裡那邊的情況了,當然他並沒有將籌碼全部壓在黑人角鬥士身上,張恆同樣也做了拉埃裡失敗的準備。
不過這無疑會讓事情變得複雜,除此之外,張恆也注意到一旁的卡琳娜今晚有些心不在焉。
“白天的時候沒有休息一下嗎?”
“我……我有點睡不着。”女商人露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
張恆將衝好的咖啡遞給卡琳娜,後者道了聲謝,接過咖啡,還沒有來得及再說什麼,前來報信的水手就衝了進來,“船長,比利先生接到人了,寒鴉號已經出港!還有,這是那邊的人讓我帶給您的。”
他一邊說着一邊從懷裡掏出了五封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