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星上的時針同分針一起指向零點。
睡夢中的張恆收到了系統提醒,得知自己的任務時間從20天被延長到了140天,對於這種近現代背景的副本,遊戲時間被延長無疑是利大於弊的,意味着他有更多的時間探索副本,鍛鍊技能,同時又不會增加額外的風險。
只不過……這一次的副本真的像表面看起來這麼平靜嗎?
清晨,張恆被鬧鈴喚醒。
算上副本中的時間,他脫離高中生活可是有相當一段日子了,像這種每天早上準時睜眼,爭分奪秒的吃飯之後上學的生活對他來說有點遙遠。
突然回到高中,也讓他稍微有點不太適應,更別說昨天的作業他也一點沒做。
從河灘回來後他倒是想着稍微補一點,但是翻了翻,發現很多東西都記不太清了,於是也就索性徹底放棄了。
吃過早飯,張恆帶上書包,跟外公打了個招呼就出門了。
他雖然已經知道昨晚橋墩下的黑影是什麼人了,但是並沒有立刻去找對方,一是因爲對方一時半會兒也跑不了,二是因爲雖然目前爲止這個副本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但是張恆並沒有放棄警惕。
至少在明面上,他暫時還沒有做出什麼超出自己學生身份的舉動來。
張恆在車站等來了公交,同車裡已經有很多學生和上班族了,其中一個扎着辮子的女孩兒還在趁着這個時間爭分奪秒的揹着課文,直到公交已經快要擠不下人了,司機師傅還在喊着“往後站站,往後站站!”
張恆迫不得已下只能又向辮子女生那裡挪了半步,兩人幾乎快要貼在一起了。
辮子女生擡起頭看了張恆一眼,張恆衝她露出一個有些歉然的笑容,於是辮子女生又快速低下了頭去,把臉幾乎扎進了課本中。
因爲一直在這個時間坐這趟路線,因此張恆並不是第一次遇到辮子女生了,從對方手裡捧的課本來看她應該比張恆大一屆,然而在現實中張恆並沒有和辮子女生說過話,一直到對方高考畢業,張恆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不過這次副本張恆並不是爲了重溫高中記憶的,眼見對方低頭繼續“背書”,張恆也沒有再說什麼的想法,兩人就這麼站到了學校那一站。
張恆被人流裹挾着走下了公交,稍微整理了下略顯凌亂的衣服,擡頭看了眼遠處那熟悉又陌生的校門,現在的時間是7點15分,距離早讀開始只剩下五分鐘了。
於是張恆也和周圍其他學生一樣加快了腳步,他根據記憶摸到了自己所在的班級,剛放下書包沒多久,早自習的鈴聲就響了起來,必須得承認,張恆經歷了這麼多副本,做過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職業,但是要說最繁忙的,還是非高中生莫屬。
這種生活就好像是每天你一睜開眼,一天就都被安排的滿滿當當了。
然而神奇的是,即便如此,大家還是有辦法能從幾乎無法喘氣的日程中硬生生扣出不少時間來戀愛,玩耍,就像每個人都有48小時一樣。
張恆上完一天的課後也有些頭昏腦漲,更別說他因爲沒交作業,課間還被不少老師叫到辦公室去,好在之前他沒怎麼惹過事,在老師的眼裡印象還不錯,張恆用身體不太舒服做藉口給搪塞了過去,但這招也就是個臨時手段,一直這麼下去肯定不行。
好在張恆還有個同桌——柏青,後者也是班上的學習委員。
“你還好嗎,宋老師罵你了嗎?”柏青望着從辦公室回來的張恆開口關切道,之前通知張恆去辦公室的人就是她。
“還好,我說我昨晚有點發燒。”
“你昨晚生病了?”柏青有些意外。
“沒有。”
“…………”
“那你還是好好做作業比較好,也就是你成績好,老師們不追究,但是下一次可就沒這麼幸運了。”柏青提醒道,她還沒忘記自己學習委員的職責,苦口婆心的勸道。
而且柏青也不知道爲什麼,今天的同桌給她的感覺有些不太一樣,和之前不同,張恆今天上課能明顯感覺出心不在焉來,無論是數學還是英語,他都沒怎麼聽進去,桌上攤開的書也不怎麼翻頁。
雖然之前張恆偶爾也會走神,不知在想什麼,但是他還沒有這種一整天都在考慮別的事情的狀態,而且柏青還注意到,張恆用水筆在課本上不時寫下點什麼東西,之後又很快的劃掉。
張恆聽到柏青的話嗯了一聲,後者還以爲張恆聽了進去,她一直覺得張恆和班上其他咋咋呼呼的男生不同,整個人有種和年齡不符的沉穩,清楚自己該做什麼,結果之後就聽張恆問道,“那你的作業能借我抄抄嗎?”
“…………”柏青聞言有些無語,“老師不是傻子,你抄作業都能看出來的。”
“有道理,那我再多借一本,混着抄。”
沒搞清楚狀況前每天來學校上課已經夠麻煩了,張恆可不想放學後還要像之前一樣做作業,他雖然相比於其他玩家有不少時間,但是也不喜歡自虐。
“混着抄……也不是個辦法啊。”柏青皺眉道,“到了考試的時候不還是要露餡兒,學習這種事情是沒法自己騙自己的。”話雖然這麼說但她還是把自己的習題本和做完的卷子遞了過去。
這姑娘的手很快,而且很能坐得住,課間的時候除了上廁所和打水張恆就沒怎麼見柏青起來活動過,往往一天的課上完,她的作業也做的差不多了。
“謝了。”張恆接過練習冊道,“回頭請你喝奶茶。”
“coco嗎?”
“隨你。”
“我要雙份的珍珠,還有英語和生物作業怎麼辦啊,我還沒寫呢。”柏青道。
“英語我自己做就行,生物的話,明天早自習你能早來會兒嗎?”
“可以。”柏青點頭,眼見張恆收拾起了揹包,她猶豫了下又道,“誒!”
“怎麼,還有什麼事情嗎?”
“我頂多幫你一週啊,之後作業還是要自己做。”
望着一臉認真的學習委員,張恆也沒辯解,只是嗯了聲,“到時候我會看看還能不能找到別的什麼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