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怕是不可能的,因爲肥皂這次一個銅子兒也沒帶。
黑尾蛇說的不錯,他們這夥人這周的收穫不錯,但是之後恰好趕上瘦猴子的妹妹生病,結果爲了看病他們就把搶到的錢都花乾淨了,不只是他們自己的那部分,還有應該交給鐵銬的那部分。
而下午他們想搶小女奴也沒有成功,於是肥皂一夥人只能空着手來見鐵銬。
他們已經能預感到在前方等着他們的會是什麼悲慘的命運了。
不過就在他們即將陷入絕望的時候張恆卻表示願意爲他們指出了一條生路,肥皂也不知道這條路走下去是福是禍,但是他們貌似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只能硬着頭皮走進了酒館中。
今晚的黑水灣基本上都是鐵銬和他的手下,除此之外就是附近三條街上的小偷了,大都是和肥皂、瘦猴子一樣的小鬼,他們來向鐵銬彙報這一週的工作,另外將自己辛苦偷到的錢中的大部分都交給鐵銬。
儘管私下他們沒少抱怨過這事兒,但是卻沒有人敢違背,因爲惹怒鐵銬的下場他們都已經知道了,那個可憐的當事人之後就再沒有出現過,因此剩下的人就算再不滿也都只能老實交錢。
好在他們從小生活在這裡,對類似的事情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本來就是個大魚吃小魚的殘酷世界,誰的拳頭大誰就有資格發言,而底層的人只能逆來順受。
在今晚之前,肥皂他們四人也是底層中的一員,而且瘦猴子妹妹生病的事情也有不少小偷知道,他們看到肥皂四人眼中都露出一抹同情之色,不過這抹同情之色並沒有持續太久就消失不見了,甚至還有不少人忍不住幸災樂禍的起來。
畢竟他們這些小偷平時都是在這三條街上討生活的,有互相合作的時候,但是更多的還是競爭的關係,況且這地方肥羊本來就少見,經常有一個目標被好幾夥人同時盯上的情況發生,沒衝突是不可能的。
不過看樣子過了今晚,他們的對手就要少一夥人了。
“喲,你們可算來了,我還以爲是跑掉了,這樣我們只能等到完成手頭的事情後去你們家登門拜訪了。”
說話的是一個侏儒,專門爲鐵銬管理他的財產,肥皂四人進門的時候他正坐在一個女侍者懷裡,和對方講着什麼笑話,結果女侍者被逗得哈哈大笑,連帶着也讓侏儒一飽眼福。
他吻了女侍者的臉頰一口,之後從後者的身上跳了下來,走到肥皂面前,伸出一隻手,“好極了,既然你們來了,那就交錢吧。”
“我……我們,身上沒錢。”肥皂哆嗦着說出了這句話,他都能聽到自己的牙齒打顫的聲音。
“沒錢?”侏儒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不應該啊,我聽說這周你們的收穫還不錯啊。”
“是的,但是錢都給我的妹妹看病了。”瘦猴子不想看肥皂一個人揹負這份壓力,嚥了口口水道。
侏儒嘆了口氣,“你們做這一行的時間也不短了,算是老人了吧,規矩什麼的應該都懂纔對,你妹妹生病當然是大事,但也不能動別人的錢給她看病吧,這事兒放在哪兒都是你們理虧啊。”
“我,我們之後會想辦法把這筆錢還上的。”瘦猴子忙道,“看在我們給鐵銬老大賺了這麼多錢的份兒上,就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行啊,”侏儒點頭爽快道,“我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就算你們欺騙我們在先,鐵銬老大還是願意再相信你們一次的,畢竟你們是這附近三條街上最好的小偷。”
瘦猴子等人聞言紛紛露出了喜色。
他們沒想到一向以殘酷和嚴苛著稱的鐵銬這一次竟然難得的變得肯講道理了起來,周圍那些小偷兒聽到這句話臉色也都顯得很驚奇。
然而緊接着他們就見侏儒從懷裡掏了把匕首插在了木桌上。
“不過還有個小問題,我們這次的原諒名額只有三個,所以看樣子你們可能得做個選擇了。”侏儒的小眼睛裡閃過了一抹惡毒的笑容。
肥皂四人聞言身體都是一震,而其他小偷見狀則都放下心來。
果然,這還是他們熟悉的那個鐵銬,只要犯錯就要付出代價。
現在,酒館裡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肥皂一行人身上,想看看他們最終會怎麼選,不過之後他們卻聽肥皂開口道,“等等,錢我們雖然沒有,但是我這邊還有樁大生意可以和鐵銬老大談。”
直到現在他終於下定了決心,不再搖擺,他知道當自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也就意味着徹底和鐵銬他們這夥人決裂了,儘管肥皂很懷疑張恆這樁生意究竟能否談成,但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老老實實扮演起張恆讓他扮演的角色來。
“生意?”侏儒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玩味之色,“你們四個小偷兒能有什麼生意?還是說只是爲了拖延時間。”
結果下一刻他的耳邊響起了一個陌生的聲音,“他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有生意要和你們老大談。”
侏儒有些驚訝,他不知道眼前這個東方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實際上他甚至回憶不起來對方是怎麼走進酒館的大門的,而且他也不認識對方,不知道這傢伙爲什麼要插手他們內部的事情。
而在另一邊喝悶酒的黑尾蛇和他的手下在看到張恆的時候卻是神色大變,失口道,“怎麼又是你?!”
“怎麼,你們認識嗎?”侏儒聞言愣了愣,望向黑尾蛇的方向。
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對於黑尾蛇一方委實太過丟人,七個人被對方一個人揍的屁滾尿流,鼻青臉腫,他們自然不想把這事兒告訴其他人,而且考慮到張恆不是這裡的人(主要是確實打不過),他們也打消了找回場子的念頭,難得決定以和爲貴,就這麼嚥下了這口悶氣。
結果沒想到對方卻是陰魂不散,居然一路追到了這座酒館來。
黑尾蛇頓時一肚子委屈,他不知道張恆今晚的目的,只以爲對方是衝他來的,心想這人怎麼一點都不守信呢,明明之前說了放過他們了,這是走到一半又反悔拐回來了嗎,就算是角鬥冠軍也不能這麼背信棄義吧,而且這心眼兒也太小了,捱揍的人都沒什麼意見,結果揍人的倒是先找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