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見克勞斯的時候,我做了什麼讓你起疑的事情嗎?”戴基烏絲問道。
“不,嚴格來說不是你,還記得我們進門前我在幹什麼嗎?”張恆問道。
“你在東張西望,看走廊裡的人……哦,你看到了安德亞的人。”戴基烏絲道。
“我不知道那些人是誰的人,甚至不能確定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不過我在東南城區的朋友告訴我,那些傢伙一直在跟蹤我們,而兇手是在我們抵達前幾分鐘殺掉阿米迪奧的,換句話說有人意識到了我們快要找到最後的答案了,這才急急忙忙的幹掉了阿米迪奧,避免他亂說話,但這引發出了另一個問題。”
張恆道,“就算是跟蹤我們,他們是怎麼這麼清楚的知道我們的動向的?”
“你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懷疑我的嗎?”戴基烏絲道,“所以隨口捏造了阿米迪奧很大可能會留下證據的說法。”
“這個嘛,也不算是捏造了,這種事情的可能性本來就不小。”張恆道。
“你就不怕我真的把他留下的證據找出來嗎,之後偷偷藏起來嗎?”戴基烏絲忍不住問道。
“我們在同一間屋子裡,我的朋友,你真的以爲自己的一舉一動可以瞞的過我嗎?”張恆嘆了口氣道。
戴基烏絲聞言沉默不語。
“現在剩下的唯一一個困擾我的問題就是,你在這件事情中究竟牽扯的有多深?”張恆看向戴基烏絲,“我個人傾向於認爲你和安德亞之間有協議,但是瞭解的有限,因爲隨着事態的發展你的驚訝之色也並不像是僞裝出來的,除非你是一個無比出色的表演大師。”
“我覺得你童年的精力對你的演藝事業是有點貢獻的,但是應該還不至於能完全騙過我,尤其是看到阿米迪奧的屍體後,你的恐懼和震驚都是實打實的。也因此,”張恆打了個響指,“我對你之後毫不猶豫的藏下我的項鍊感到有些意外。”
戴基烏絲在沉默了一會兒後終於開口道,“你對我的瞭解都只是道聽途說,並不知道我的實際生活,如果有機會擺在我的面前,讓我能帶着我心愛的人離開我的家族,我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錯過的。”
“前提是你真的掌握有能和安德亞討價還價的籌碼,而且你憑什麼覺得自己不會落到阿米迪奧的下場?”張恆揚了揚眉毛,“另外,我很好奇安德亞許諾給你什麼,讓你站到他這一邊來。”
“他告訴我只要不多管閒事,等到事情結束後就會跟我提供一份穩定體面的工作,讓我和我的妻子可以從這裡搬出去。”戴基烏絲道。
“這條件聽起來不錯,你應該照他說的做,不要管項鍊的事情,留在我的身邊繼續扮演華生的角色。”張恆誠懇道。
“但我想要更多,我也想要出人頭地,進入到元老院中,這樣我才能在我的父親和那個混蛋弟弟面前真的昂起頭來,如果,如果那條項鍊真的是阿米迪奧留下的重要物證,我就有了和安德亞談判的資本。”戴基烏絲握緊了拳頭。
“勇氣可嘉。”張恆讚道,不過之後他話鋒一轉,又補充道,“可惜沒什麼頭腦。”
“…………”
“好吧,我大概瞭解了你在這件事情中的位置,接下來該讓我們把礦石的事情給解決了。”張恆拍了拍手道。
“你要找安德亞和他攤牌嗎?”戴基烏絲問道。
“阿米迪奧已經死了,如果你是安德亞會承認礦場的事情是自己乾的嗎?”
“多半是不會的。”戴基烏絲如實道。
“沒錯,就算我帶着你找上門和他對峙,他也不會認的,而且嚴格來說他也只是告訴你不要多管閒事,也沒指示你幹什麼事情,你拿走項鍊只是屬於自由發揮。”
“那你想要怎麼說服他讓比諾塔礦場復工?”
“知道幕後主使者是誰,讓礦場復工就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我不需要他承認自己做了這件事,只要也抓住他的痛腳就行了,我們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張恆笑了笑,“但是具體過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爲好,你可以繼續履行和安德亞的協議,不要多管閒事。”
“我……不太明白。”戴基烏絲顯得有些疑惑,“你不打算追究我在這件事情裡的責任嗎?”
“是啊,你畢竟做過一段時間我的華生,而且追究你的責任對我也沒什麼好處。”張恆道,“另外你也大可以放心,安德亞就算知道我在對付他,也不會懷疑到你的頭上來的,不過從今往後有什麼消息你要及時告訴我,而我可能也會有事交給你辦,但你放心,要你辦事的時候我會付你酬勞的,你想要進入元老院?在這件事情上我也許也能幫你。”
…………
在瞭解了到幕後的主使者是誰後張恆立刻就制定好了反擊的計劃,不過在此之前他還要先做一件事情,就是把水攪渾,順便把一個人拉下水。
第二天一早張恆就去拜訪了迪沃布拉耶元老,迪沃布拉耶還是很謹慎的,他作爲元老院中出名的中立派,對於這段時間內一些人在暗中和新登基的年輕皇帝交鋒的事情也有所耳聞。
秉承着一貫的誰也不得罪的態度,他歡迎了張恆這位新晉顧問的到訪,但也不怎麼熱情,就在前廳隨便聊了幾句,不過之後張恆提出想去書房看看他的藏品,迪沃布拉耶也不好當面拒絕,於是兩人就在書房待了會兒,之後大概是感到了無趣,張恆就自己提出了告辭。
於是鬆了口氣的迪沃布拉耶將張恆送到了前廳,看着東方人離開了他的多穆斯。
結果張恆前腳剛出門,後腳就直奔城郊柯布的住處,如法炮製的在柯布的住處也賴了小半天時間,這讓暗中監視張恆行蹤的安德亞大爲緊張,他當然知道迪沃布拉耶是柯布的農場最大的買家。
他雖然讓阿米迪奧去和柯布談判,願意幫助柯布支付礦場的違約金,另外還願意再付給柯布另一筆錢,但是礦場只是柯布的一小部分生意,他的收入大頭還是來自他的農場,如果迪沃布拉耶也參與進來,用他最大買家的身份向柯佈施壓,柯布很可能會將和他的交易內容都和盤托出。
不過安德亞還抱着一絲僥倖,畢竟迪沃布拉耶這老狐狸中立了這麼久了,沒道理現在突然加入戰局,一個安德亞迪沃布拉耶當然不怕,但是要知道安德亞也只是被推到前臺的人,他的身後還有更加重量級的政治同盟,否則安德亞一個小小的市政官,也不敢一個人去硬撼皇權。
迪沃布拉耶應該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和他們爲敵吧,否則從今晚後他都只能抱緊康茂德的大腿了,這也許只是那個東方人的虛張聲勢。
然而又過了一天,安德亞就得到了一個噩耗,他所管轄的區域,下水管道在昨夜遭到了不明人士的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