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腳踹門而入,我手舉着手槍,看到牀上的兩個人差點窒息:“陳……冠西?”
正在交易的倆人在我破門而入的一刻還沒反應過來,隨後極度驚恐慌張的亂用被子捂着光光的身體。
躺在牀上的男子太過酷似著名男明星陳冠西,第一眼看到他我徹底傻眼了,認真細看,才發現只是側臉很像。一點也沒有明星氣質,皮膚也有些發黑。
面對極度驚恐的兩人,我清了清嗓子:“這個窩點已經被警方查封,快速穿好衣服,和我們回警局錄口供。”
牀上交易的兩人羞愧無比,其實我也有些害羞,剛看到如此惹火的一幕……。
沒多過停留,接着踹開另一間房間……。
十多分鐘以後,樓下一層的廳裡,聚集了十來位年輕女子,其中有一位“媽咪”,還有四名男性犯罪主謀。
記者恰時趕到,照相,以及採訪。
根據幾位主謀老實招供,這個窩點一共有八名被逼從事這項服務的女子,年齡從十七歲到二十四歲不等。
我和筱筱數了數實在場的被害女子,卻還少了一名。
筱筱讓我去樓上再找找那一位遺漏的女生。
我點點頭,重新上了樓,拿着手電筒,找了好幾遍,一個人影也沒有。正打算回報的時候,我看見走廊的最裡端還有一個洗手間,正好有些內急,我就趕去上個廁所。
走到洗手間,剛要解開褲子噓噓的時候,我差點嚇得失魂。
在廁所的門後面,居然還藏着一個白衣短裙女生。
我還以爲看到女鬼了,嚇得連忙拔出手槍對着這女鬼。
可是當我拿起手電筒照在女鬼臉上的時候,才發現這是一個活生生的小女生。
小女生很瘦弱,皮膚有些蒼白。
小女生被我發現,她比我更被嚇到了,連忙下跪抱着我的腿:“求求你,不要抓我走。”
看到小女生如此驚恐的樣子,我剛纔受驚程度好了很多。
這也不是說話的地,我把小女生牽起來,出去說。
很昏暗的走廊,過道只有幾盞淡黃色的燈泡。
我拉着很害怕的小女生出了廁所,我申明瞭一下:“你們是被害人,我們是來帶你們解脫這片苦海的。一起出去,我保證你安全!”我告訴這位嬌弱的小女生。
小女生一下子自己就哭了:“我不要離開這裡。”
我看着瘦弱,看上去受了很多欺負的小女生哭哭啼啼,一下子就不懂了:“這裡已經被警察查封了,那些欺負你的人都抓起來了,不會有事的。”
“我不走。”小女生哭紅了眼睛,再一次下跪,抱住我的大腿:“求求你!”
“小松!找到了她嗎?”樓下,筱筱傳來聲音。
我有些發難了,看着小女生抱着我的大腿飽受了欺凌的樣子:“還……還沒。我再找找。”我大聲回到筱筱。
抹了把頭上的汗,我拉起小女生,走進對面的一房間,拉開燈,和她一起坐到牀上,我應該開導她:“那你說說,你爲什麼不想離開這裡呢?”
小女生很緊張,雙手相握扭捏地扣在一起,低着腦袋:“我不知道出去了這裡,我還能做什麼,我的人生已經毀了。與其在外面的世界受盡別人的眼光,還不如永遠呆在這裡,過着接客的日子。”
啊?我有些想不通:“出去這裡,換個地方重新找個工作,過上平凡人的生活,誰會知道你曾今的經歷呢?”
小女生掩面痛苦的哭了起來:“這些沒有經歷在你的身上,怎麼可能就這樣簡單的忘記,過上新的生活?”
我思索,也許,真的是我說的太簡單了。
“可是……,這裡已經查封了,也不會再有你從前的生活,你要一個人留在這棟屋子裡嗎?”我回望了一眼這破落的房間,白色牆面都破了一個大洞,露出灰灰的水泥。
“我不知道。”小女生很傷心,她也很迷茫。但是她很堅持她不要出去,因爲對於她來說,外面的世界可能比這裡更恐怖。
小女生動不動就要下跪求我:“只要你不把我抓出去,你要我做什麼都行。要不你以後和我上牀,我不收你錢。”小女生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她現在只想讓我丟下她不管,把她一個人丟在這棟上個世紀破舊的建築裡。
對於她來說,這裡是監獄,外面的世界只不過是一個更大的監獄。
我嘆了口氣:“那你就打算守着這棟房子,以後靠什麼生活呢?你不想想你的家人嗎?”
“我……。”小女生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顫抖的聲音:“我沒有家人……。”
真的放任她在這裡自生自滅?
逐漸有腳步離進,估計是筱筱來找我了。
我看了一眼可憐的小女生,站了起來,掏出自己的錢包,把裡面所有的錢都拿了出來,一把塞在小女生的手裡:“好好照顧自己。”
我不知道這樣是害了她,還是真的在幫她。
我應該帶她離開,但她卻不想離開。
關好了門,我一出房間就看到了筱筱。
筱筱催了我一句:“找到了嗎?”
“沒……沒有,可能是趁亂跑了吧。”我隨便撒了個謊。
在這座高樓林立的城市,一輪皓月下,有殘留的一排古老的房屋。
筱筱拉了拉我,任務已經結束,那下惡劣的犯罪份子已經全部給抓了起來,上了另一輛警車。
我看着犯人和那些受害女子押着上了車,撇過腦袋問了一句筱筱:“這些受害的女生以後會怎樣。”
筱筱有些奇怪:“不知道,這是我們範疇外的工作,應該會有另外的安排。怎麼了?你關心這個?”
“沒……沒有。”我難看的笑笑,把衣服裝備脫下來還給筱筱:“那個,時間也不早了,我就不和你們坐車回去了,我家離這裡也不遠,省的到時候再跑一趟。”
筱筱聽我這樣一說也沒什麼話:“那謝謝你,早點回去。”
“嗯。”我點頭。
就這樣,幾輛警車向前駛去,留下我一個人靜靜站在那裡。
我擡頭最後望了一眼,被埋藏在這棟古樓中的小白裙女孩,希望隨着時間的流逝,她能解開心扉,邁出這裡一步,重新過上屬於快樂的生活。
小女生的生活其實和我們一樣,我們沒有選擇的來到這個被壓榨的世界。
無時無刻希望離開這裡,覺得這裡是地獄。但是真的有一天你有機會離開,想想真的我們離開的一天,我們又能去做什麼呢?
小女生的一幕讓我心裡有些隱隱的痛,她給我留下一個陰暗的糾葛。
想到那個陳冠西,我突然想起了陳美悅。
連忙拿起手機給老黑絲打了個過去。
電話響了一陣後,老黑絲邊走着邊接聽。
“乾媽。”我急切的問了一句:“美悅,她……。”
老黑絲穩了穩語氣:“美悅她住進了醫院,剛做完透析,身體有些難受。”
“你們在哪家醫院,我過來看看美悅吧。”我想過去看看。
“第一市醫院。”老黑絲沒有保留的告訴了我:“不過美悅這段時間說她不想見任何人。”
“怎麼了?”
“或許這孩子不想讓別人看到她脆弱的樣子吧。”老黑絲似乎很瞭解的回答了一句。
我本來接下來還想說一句,能不能偷偷看一眼她。
但是在兩個家長眼裡,似乎我和陳美悅的關係並沒有這麼好,這樣說他們一定會誤會的。
所以我改了口,一句有些生疏的場面話:“那……我有時間再去看她。”
美悅這段時間離開了我的生活,原本我很害怕她闖進我和樸顏平靜的小日子。
可是突然有一天,她不在我身邊了,我看着晚上,家裡那暗着燈的房間。又想起那個晚上沒有燈光睡不着的妹妹。
家裡少了她,似乎並不完整。
這段時間我頭髮還沒長出來,繼續的扮演着熊小新,和樸顏還是很有禮貌保持距離。
生活比較平和,樸顏對我很客氣,但這兩天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件。
次日我去了一趟,上次聖誕去的茶館,在那裡好像有遇到瑪莎拉。
於是我再一次找到了那個地方,收買了一個女服務員。問問她們有沒有經常來這裡的一個叫馬莎,或者叫瑪莎拉三十歲左右的女人。
服務員搖搖頭,我也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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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塞了一百快錢給這位服務員,希望她幫幫忙儘量留意一下。如果瑪莎拉來到這個店裡,你一定要告訴她一聲。有朋友要找她,如果馬莎問起是誰,就告訴她我是林祥的好朋友。
調查這段時間是沒有進展的,可以說不管是生活,還是感情,還是案子一切都沒有進展。我在原地踏步。
如果非要說有點改變的話,就是我很可憐的問強子借了五百塊錢生活費,因爲我最近實在沒有錢了。
今天下午,鄭筱筱突然打給電話過來。好像有急事。
下午見到她,她還是穿着一身警衣。樣子看起來不是很好:“小松。”
“怎麼了?”我知道筱筱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記得我有和你提起過,巨虎集團現在遇到對手的事了嗎?”鄭筱筱臉色不是很好。
“巨虎怎麼了?”我連忙問着。
“巨虎倒沒什麼……”鄭筱筱遲疑了一會,似乎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的事情告訴我:“事實上……,因爲巨虎一直是警廳的眼中釘,這次巨虎的事情,警方高層建議通過這一次巨虎的麻煩,暗中扶持那個外地來的商團,從而把巨虎給弄下去。”
“這是好事呀。”警廳能這麼做不好嗎?
“可是……。”鄭筱筱終於說出了讓自己心情不好的事:“可是,在這件事上,我爸爸居然投了反對票。沒有人理解他爲什麼會阻止這麼好的一次機會來弄倒巨虎。”
我看着鄭筱筱,也不知道能說什麼了。
“小松。”鄭筱筱叫了我一句:“我想說,我爸爸是不是真的是巨虎的內鬼?正如我那個伯伯說的一樣,自從他開始負責巨虎的事情,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一點進展,巨虎反而成長的越來越大。”
“你爸爸這樣做,應該有他自己的道理吧。”我不知道怎麼說,只好安慰一句筱筱。
“他有自己的道理?”筱筱擡起頭來看着我。
“你作爲他的女兒,親自去問問他不就好?”我給筱筱指出一條可行性方案。
“但是……。”筱筱有些猶豫了:“要不然,小松你和我一起去問他吧。”
我?
我不懂了:“幹嘛要我去。”
“因爲,你是我見過的,唯一不怕他的人。”
巨虎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
晚上,和筱筱一起去了鄭筱筱的家裡。
她家很樸素,九十年代的房子,很老式的雙層鐵門。
家裡面除了有一張真皮沙發貴重一點,其他都很普通,甚至這個年代還用着煤氣竈,配上電扇的那種排風窗。連抽油煙機都沒有。
鄭警司很驚訝,看了我一眼,隨即很莊嚴的態度:“來之前不知道打個招呼?”
我走在鄭筱筱的前面,這老頭就算你官再大,我不犯法你也管不了我。你又不是我上司,和我扯不上利益關係。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老頭,我今天來就是問你一個問題。說完我就走。”
“你……。”鄭警司臉都氣歪了,我竟然敢這麼稱呼他。
我直接打開話題:“爲什麼這次聯合拉下巨虎的事情,你要反對?”
鄭警司銳利的眼睛稍微黯淡了一些,我感覺他有點心虛:“我告訴過你,有很多事情,不知道最好。”
“呵呵,可是我就是想知道這裡面的內情。難不成裡面還有貓膩,我知道了,有人會殺人滅口?”我說的有些過頭了。
“你們懷疑我和巨虎有勾結?”鄭警司反應的很快。他頗強勢的掃了我一眼。
我不怕他,結果他又掃了一眼背後的筱筱,筱筱沒有站在他的這一邊。
鄭警司一下有些氣糊塗:“哼,我爲官這麼多年,可以說從來沒做過虧心事!只不過自從你爸爸遇難以後,我看懂了很多。他們想弄倒巨虎,可是誰有想到這場對決會有多少人可能犧牲,就算順利弄倒巨虎,有多少人面臨這下崗,失去多少個工作崗位?和巨虎有瓜葛的供應企業都會遭到損失牽連,這一筆犧牲,有誰考慮過?再者,那個外地商團,還沒調查清楚他們的背景,扶上它,恐怕只會培養出第二個巨虎集團。”鄭警司說了一大堆,不知道是危言聳聽,還是一套好聽的託詞。
“爸。”鄭筱筱突然打斷了他爸爸的話語,鄭筱筱顯然這個情緒上,他爸爸說什麼,都感覺像是在騙她:“你爲什麼總是這麼被動,你讓我來保護小松,卻總沒有想要去主動迎擊對手。你總是虛求安逸,不出事就算好。你上面考慮的方面的確有可能發生,但是我們還沒有主動過一次,誰知道結果會怎樣,或許還會有更好的轉機呢?”
女兒的一番話,父親有些苦澀。
廳裡沉默了一陣,筱筱的父親突然坐下了沙發上,低着頭,第一次這樣沒有領導架子:“年輕人沒承擔過犧牲的痛苦,不會理解。”
筱筱的父親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暗沉了好長一段時間,終於有些累,揮揮手:“我知道應該怎麼做了,你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