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下還是印璽的話,我冒出一個暗中調查張文的念頭。對於印璽,我們自然沒有隔閡,但是這件事我還是沒有跟他說,因爲我想自己弄清楚,並且知道的人多了,怕會節外生枝。 印璽拉我去他宿舍,我們侃了會天,時間也很晚了,他叫我在他宿舍睡,反正有空鋪。我不習慣睡在別人的鋪上,就回絕了。印璽也沒留我,畢竟都是年輕人,不喜歡老一輩的婆婆媽媽。 我出了印璽的宿舍,慢慢在校園裡走着,現在已經十一點了,門衛老頭和我嘀咕了幾句,就開門放我出去了。擡頭看路燈,發現居然有光暈,伸出手,這才發現下了毛毛雨。 “要下就下大點,我就當洗個天然的澡!”我昂頭看着天空說,老天似乎聽懂了我的話,並且也答應了我,一聲雷響後暴雨驟下。驚雷與陣雨的共同作用下,我的酒徹底醒了。正要過馬路的時候,一輛車開過來,我站那裡等它開過去再過馬路回自己學校,但是車從我面前過的時候,我一擡頭卻驚住了,裡面坐的居然是胡豔。 如果只是側面相似,我也許不會太上心,但是她開的這輛車,我認的,是張文的。這兩點加起來,我的心忍不住狂熱起來。 我拔腿就在車後面追,但是車速太快,並且她好像一直看着路,並沒有注意到我。車子在路口拐了彎,我就算徹底跟丟了。 不過不急,這條路是去張文家的,我認識張文家。我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到了張文家的小區門口,要進去的時候卻被保安攔住了。 “你不是住我們這的吧?”保安問到,這是個中年大叔,我也很客氣的點頭道:“對,不過我朋友住裡面,我去找我朋友。” 保安看了一眼裡面,說道:“我們這過了晚上十點,就不讓陌生人進了。你要是去找朋友的話,就叫你朋友下來接,或者給他打個電話,讓他給我們保安亭打電話說一下。” “不是吧!”我有些燥了,“白天都能隨便進,到現在就不能進了?” 保安大叔爲難的賠笑道:“沒辦法,白天要好一點,晚上的話怕有小偷。”然後抱歉的補充道:“你別誤會,我不是指你,只是規矩是這樣,我也不能亂來,是吧,體諒一下吧,我也是打分工,別讓我爲難。” 我吐了口氣,打張文電話是不可能的,別說我不知道他電話,就算知道,我叫他出來接我也是不可能的,那樣一點意義都沒有了。我看了眼外面的大雨,說道:“那什麼,大叔,我沒帶手機。你就讓我進去吧,並且你看,下這麼大的雨,我也回去不了啊!” 大叔爲難的想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說:“真不行,你沒帶電話的話,你朋友的電話號碼多少?我幫你打過去,或者他住幾棟幾層幾號,我這裡有內部通話系統,我給你接過去問一下也行!” “
現在有誰還能記得具體的電話號碼啊。”我無語到,“並且,我只來過兩次,不記得他住那層!” 大叔搖了搖了頭,堅定道:“這樣的話,你就不能進去了。如果雨大的話,你可以在我們這保安亭躲下雨,等雨停了或者有車過來了,再回去也行!” 我叉着腰,四處望了下,現在也只能這樣了,便進了保安亭。 大叔雖然工作上比較死規矩,但是人還是比較熱情的,我一進去,他就找了個毛巾給我擦身上的水。我應付着隨便擦了幾下就換給了他,桌上有本翻開的書,我瞥了一眼,好像是小說。 “呵呵,無聊打發下時間,看看小說。你喜歡看嗎?”大叔憨笑到,我在旁邊的靠背凳子上坐下,回道:“我不怎麼看小說,那些都是假的。” 大叔較真道:“話可不能這麼說,我覺得一笨小說就是另一種人生,有時候跟着裡面的主人公從頭看到尾,就也好像活了另一番人生一樣!” 想不到一個保安大叔說話這麼哲學,我饒有興趣的走到他的工作臺前,把書折起看了一下封面,是本靈異小說。 “哇,你還喜歡看靈異小說啊?剛纔聽你那麼說,我還以爲你看的是紀實文學呢?”我靠着工作臺說道。 大叔笑了笑,說:“紀實小說也看,但是看多了也就那樣,悲苦人生,到了我這個年紀,自己體會的,身邊人經歷的,也都不少了,比小說精彩。所以就慢慢喜歡看靈異小說了,畢竟那種天馬行空的生活,我們生活中遇見還是少數。” 我笑了,挑釁般問道:“那大叔你信這個世界有鬼神嗎?” 本以爲大叔會遲疑一下含糊不清的回到,或者用些模棱兩可的答案,誰知他很直接的回道:“人類文明有幾千年了,如果是假的話,早就會被戳穿了,不可能假到現在還很多人相信。” “那你就是相信了,你見過鬼嗎,大叔?”我問到。 大叔吸了口氣,看了看外面,確定現在沒有人之後從桌子的最下面一個抽屜裡拿出一包煙,問我抽不抽,我接過一根菸,他自己也點了一根,深吸一口後說道:“這種東西,說見到過的,在鄉下的居多,城市裡面說見到的很少,你知道爲什麼嗎?” 我想了一下,“應該是農村人比較稀少,城市人太多的緣故吧,人多了陽氣就重了!” 大叔搖了搖頭,說:“農村人少是事實,但不是因爲陽氣弱,而是每個村子就那麼幾個人,大家都認識,如果晚上在村子裡碰到一個陌生人,自然會多注意一下,就會發現那個人有問題了。而在城市,我們每天碰到的都是陌生人,所以就算一個鬼在一面前走過,你也不會太在心。”大叔說完指了下馬路對面,說:“你看那個女孩,你知道她是人是鬼嗎?” 我順着大叔的眼光看去,一個女孩撐着把傘,在雨中徘徊,好像不知道
自己該往哪走,也不像是在等車的樣子。我身體不禁寒了一下,坐在了凳子上,不讓自己顯得太高。 大叔笑了,說:“我經常值夜班的,見到的怪事多了,我給你說一個吧。”他彈了下菸灰,然後開講道:“去年這個時候,這一塊有幾個流氓天天晚上瞎混。由於我的職業原因,所以我對他們比較注意,有次我不當班,出去買菸,看見一羣流氓在打架,用刀砍,當時就有個小青年被砍死了。那個青年我平時也比較留意,他雖然是個流氓,但是看的出來是很心善的那種,哪怕他那次被人砍死,我也看的真真切切,他本可以砍對方的,但是卻遲疑了一下,就那麼一下下,他就被對方捅死了。” 大叔又彈了下菸灰,我問道:“那然後呢?” “然後?然後工作繼續唄,他的那些朋友也繼續混唄,現實不是電影,不會有個朋友離開了就會性情大變,他的那些朋友依舊晚上天天在這裡轉來轉去。並且,那個死了的小青年,我也看見他,每天晚上,跟在那些年輕人身後,低着個頭,有時候想插話,卻又沒開口。” 聽完大叔的話,我不禁吸了口涼氣,那個小青年肯定不是真的壞,或者耀武揚威那種,只是寂寞,喜歡跟朋友在一起,就像小鴨子一樣害怕孤獨。 “其實人也好,鬼也好,有時候出了存在的形式不一樣,真的沒什麼區別。”大叔總結到,我點頭認同,這個我深有體會,但是我並沒有打算講我跟胡豔的事給他聽。 “躺那裡睡一覺吧,這雨要下到天亮,說說你喜歡的女孩什麼樣,等她出來的時候,我叫下你。”大叔說到,看來他把我當成纏女孩子的那種了,想想他肯定經常遇到這種情況,這小區這麼高檔,住的都是白富美,肯定經常有追求者纏着。 我索性點頭說好,但是描述一個人的樣子太籠統了,我就把張文的車牌號報了一下,讓他到時候叫我。 大叔眼睛一亮,笑道:“你找許小姐啊?” “許小姐?”我納悶了,大叔點頭到,翻開了本子,指着最後一個記錄,說:“諾,這最後一輛車,就是你來之前進來的,是張先生的車,但是開車回來的是許小姐。”他說完有些深處的看着我,“小夥子,許小姐是結了婚的!” 我更懵了,胡豔怎麼又姓許了? “你說的許小姐,是不是跟張文結婚的?”我問到。 大叔點頭道:“對啊!挺恩愛的一對,以前經常看他們一起進進出出的,但是最近兩個月,很少見到他們一起出去。而許小姐我也好像也只有晚上值班的時候遇見過,白天她出去的時候都蒙着臉。” 經大叔這麼一說,我更確定那就是胡豔了,可是她又怎麼成許小姐了?張文的老婆不是死了嗎?三個月前,就在我面前,我見得真真的,並且她跟胡豔差距很大,長的也不像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