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想聽！”
伊普吉爾第一時間表明立場，不想被認爲是同夥，事後被靈孽審判庭審判清算就完蛋了？
但在場沒人理會他。
因爲……
砰！
沒等真王出手，深紅蝕神樹自己先一步爆開，化作了漫天赤氣飄落，如赤色之雨，將天穹樹國染成了猩紅色的國度。
“咦！？”
這一刻，哪怕是真王都發出了驚訝之聲，無法理解門徒在做什麼，竟然讓珍貴的神樹自爆？
難不成真是來這裡自殺？
嗡！
下一秒，赤氣之中，一道道扭曲的赤色魔影浮現，裂開了猙獰巨口，發出了無聲的咆哮。
無形的心靈震爆席捲整個天穹樹國。
深紅奧義——他化自在天·恆沙赤王吼！
身化億萬，扭曲萬物！
這一刻，世界被嗡鳴聲覆蓋，陷入了詭異的死寂，然而所有精靈的心靈卻在激烈震顫。
“這不是攻擊？”光輝之中的真王低語，一眼看穿了門徒的行動。
分析出這個能力是通過目光、聲音作爲媒介，迅速傳遞出無數的信息。
心靈的速度，超越一切！
這一刻，
世界寂靜，唯有心靈轟鳴，以及站在鴉之階梯上的門徒，張開雙手，似乎在擁抱整個世界。
哪怕是真王，也不得不驚歎這傢伙的膽大妄爲！
“這是……什麼！？”
這一刻，無數的精靈心中浮現了大量的畫面，強行塞進了腦子裡。
有着精靈公主抵抗黑暗獸人入侵，凝練千臂，橫掃強敵，威壓萬國……
有美麗的鮫姬，在風暴之中退下魚鱗，化身風暴九頭龍，咆哮間引發海嘯，統御大海……
還有駕馭着神之戰車，聖光縈繞，碾碎一切的萬目天使……
以及揮手間萬千虛空大軍席捲、斬碎萬物的千足虛空劍姬……
無數陌生的畫面浮現，卻讓所有精靈感受到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好像看過這些畫面？”
被陸羽劫持的伊普吉爾目光震撼，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因爲在它腦海中，出現了大量的記憶，並非塞進來的，更像是衝破了封印，形成了回憶長廊，不斷地放映。
其餘的精靈也是回憶起了部分記憶，臉上露出了痛苦之色，心靈上的塵封徹底消失。
相關劇情如洪水般洶涌而來。
“在這塵世天頂，回憶世界的真實吧。”門徒微笑道。
他化自在天赤王，擁有着篡改現實的力量，但是想要如此大規模地注入記憶，包括一堆生態主、真王，自然是做不到。
因爲對方想要在整個主世界抹除一切存在痕跡，哪怕是頂級偉大存在都很難。
因爲挑釁主世界意志並且活下來，或許只有接近禁忌的偉大存在能夠做到。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思維覆蓋。
既然不是抹除，就必然殘留痕跡。
只是提供引子，幫助他們回憶，就可以喚醒。
畢竟一個是創造，一個只是借勢而爲。
這一刻，
嗤嗤嗤！
精靈族原本美麗的身形開始扭曲，如同是接收不到信號的老式電視機，不斷地閃爍殘影，恐怖的身影閃過，顯現出一種交織着無盡慾望的形態。
或是長着魚尾、或是長着鉗子、或是長着羊的頭顱，千奇百怪，與其說是美麗的精靈，不如說是特殊的畸變體。
“那是慾望的本相！”鼠鼠的聲音在陸羽心中響起，正在跟其餘的寵獸解釋道：
“慾望並不邪惡，也不扭曲，它只是亙古存在的規則，是誕生於智慧的光輝，一旦和生命融合，就會因爲種種陰暗扭曲的念頭發生異變，形成各種扭曲的欲獸之姿態，但大多數人可以用道德觀、思維形成囚籠進行約束，不至於讓其破開牢籠。
一般而言，只有高等靈性生物纔會讓自身的慾望具現化，因爲她們本身的靈魂本質過高，比如親近自然之綠的精靈，就容易引發扭曲，變成所謂的靈孽。
如果是極度偏執、扭曲的人類也會如此，有點類似於異想體的蛻變過程，但沒有得到母河的認可，也沒有無限成長的潛力，不過會讓靈魂力量大幅度增強，掌握各種慾望咒術。”
“嚶？！”小蜘蛛發出驚疑聲，雖然一閃而逝，卻表達了意思
鼠鼠什麼時候這麼聰明瞭？
“吼？”蛋蛋毫不收斂，直接詢問爲什麼它變聰明瞭。
待在寵獸空間的赤兔和紙騎士也是表示了強烈懷疑。
至於鼠分身們，則是發出了無情的嘲笑。
“你們什麼意思，鼠鼠一直都很聰明的好嘛！”鼠鼠氣的直跳腳，主要是被發現了這是從修人那聽來的知識，然後一字不改的複述了一遍。
不過鼠鼠繼續通過心靈傳音說道：
“但精靈族不一樣，與其說是她們孕育了這些慾望本相，不如說……她們本就是慾望的造物，是……自然之綠的慾望！”
無論是自然之綠還是生命之紅，其實都是主世界意識的一部分。
自然意識由無數生靈潛意識匯聚在一起，自然也繼承了負面情緒，時間久了，容易孕育特殊的自然系神孽。
所以，自然意識將其切割出來，創造了最初的純血精靈，並且繁衍生息，孕育出了龐大的族羣。
他們天生擁有着吸收愉悅、慾望成長的能力，並且可以匯聚無盡的信念之力加以使用。
也算是除了神祇之外，少數可以使用信仰、信念之力的種子。
因此，純血精靈又被稱之爲——靈族。
她們本就是慾望的造物，自然追逐着慾望。
這些隱秘，也只有人族上層和一些古老種族知曉，但對於陸羽而言，只需要通過真理之眼就可以看穿，並且瞭解得更加深入。
自然之綠的賜福也不是白給的，只要精靈族羣存在，就會承擔源自於自然之綠的無盡慾望，不斷地放大自身的執念，相當於是一條條分流管道。
純血精靈可以通過愉悅的方式進行釋放、消化，最後淨化成無害的靈念，迴歸自然。
堵不如疏！
從源頭杜絕自然規則誕生強大神孽，分割權柄的可能性。
“但是，自然之綠還是低估了智慧生物的貪婪和野心，畢竟一個集體意識，怎麼會懂野心家的浪漫呢？”
陸羽輕笑，已經猜到了精靈一族的部分佈局。
轟！
然而此時，浩瀚的律法降臨，浩瀚的，朝着陸羽降臨。
一次殺不死，擊殺十次、百次！
碾死螻蟻，又不是多累的事情。
至於伊普吉爾，真王並未在意，和罪人在一起，就一起抹掉。
這一刻，無盡的自然律法席捲，映照出無盡的天穹古樹，紮根世界。
自然律法——天穹之樹！
王威浩蕩，一言可決定萬物生死。
這一刻，陸羽彷彿聽到了世界和規則的嗤笑，似乎是在嘲諷他的不自量力。
作爲一個凡人，竟然膽敢反抗塵世頂點的真王。
“愚蠢的傢伙！”
精靈女皇目光冷漠，真以爲能在真王面前翻天嗎？
不過是個跳樑小醜罷了！
陸羽靜靜地看着這一幕，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血肉在顫抖，但不是因爲恐懼，而是……
興奮！
“你立足塵世頂點，但我來自於塵世之上！”
“不好意思，劇目演出的時間……到了！”
陸羽化身的門徒微笑，並未反抗，因爲真理之眼視角中，能夠看到在無數精靈族身上，延伸出了一根根無形的繩索，匯聚起來，不斷地向着心靈深淵下沉。
這其中甚至包括了精靈女皇以及兩尊真王。
沒錯，另一尊真王也在注視着這裡。
只不過沒有出手。
因爲這並非攻擊，隱匿類的能力，雖然很恐怖，只要被知曉就會形成因果，提前沉入心靈深淵之中！
嘩啦啦！
伴隨着劇烈的聲響，纏繞某個東西不斷地向上拖拽，並且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迅速衝出了無數心靈形成的深淵。
從心靈的深淵迅速升起，剛好在這時候，徹底脫離心靈深淵，匯聚起來，化作了一座神秘、浩瀚的國度，
猛然撞向了繼續擴散的真王律法！ 轟！
伴隨着震顫世界的巨響，真王律法破碎，掀起了席捲世界的衝擊波，無數天穹之樹破碎，化作了虛無。
劇烈的衝擊波震顫整座國度，讓塵土之中的無數巨獸只能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
“聽到了嗎，律法破碎的美妙聲音。”門徒低語，讓諸多精靈都麻了。
真是個瘋子！
本來這餘波至少湮滅方圓數百萬裡，但是原本破碎的天穹之樹再一次凝聚，紮根虛空，將所有的破壞力吸收，歸於寂靜。
精靈女皇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真王和諸多精靈一同注視着那無盡舊日塵埃縈繞的古老國度，明明只有一個角落，卻堪比整座天頂之城，散發着古老、深邃的氣息。
在它的四周縈繞着如同堪比浩瀚的信念之力，那是收集了一整個主世界生靈積累的信念之力，正不斷地融入其中。
這就是……
舊日神國！
這一刻，古老的神國扭曲，如同一個恐怖黑洞，開始侵蝕整座天穹樹國。
“誰能想到，舊日神國根本不在舊日時代，而是藏在了整個精靈族的心中。”陸羽化身的門徒拄着權杖，悠悠地感慨道。
之前他就懷疑，精靈族收集了如此龐大的信念之力，到底去哪了？
哪怕作爲靈族，也不可能毫無代價地吞噬一切。
只要使用，就必然留下痕跡。
尤其是舊日神國明明之前無數強者觀測到，但卻能被抹去記憶，只剩下精靈族知曉。
這明顯不對勁。
舊神，之所以是舊神，就是因爲祂們已經被埋葬了，哪怕是自身的權柄都沉寂，在完全迴歸之前，無法大幅度干預現世。
如果舊神真有抹除所有強者記憶的能力，完全可以直接回歸了，還能輪得到精靈族來搶？
哪怕是親兒子也不可能！
偉大存在，可不能用智慧生物的道德觀去約束，哪怕是自己的女兒陸溟，陸羽都保持了一定的戒備心。
他寧願自己謹慎一點，也不想被人啃食。
所以，能夠全部抹掉記憶，但影響力卻又侷限在天穹樹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舊日神國，是虛構的！”
陸羽看向了精靈女皇，繼續說道：
“如果我沒猜錯，從一開始就不存在這所謂的舊日神國，但是被你們倒果爲因，強行通過信念之力塑造了出來，是吧？”
話音落下，整座天穹樹國譁然，無數的精靈面面相覷。
自家女皇竟然在做這種大事，竟然不告訴他們？
精靈女皇面容冷若冰霜，沒有說話。
然而門徒的笑容更盛。
因爲本就是虛幻的，所以纔可以收回自己的存在概念，剛好可以藏匿在容納【自然之綠】負面情緒的精靈一族心中。
通過特殊的咒術進行封存。
“如果我沒猜錯，你們真正的目的，應該是想通過信念之力，塑造出一尊只屬於精靈族的神祇吧。”門徒繼續說道。
如果沒猜錯，精靈族應該是利用虛假的舊日神國堵住了自然之綠分化自身負面之力的通道。
要知道，精靈族單是天頂之城和塵土積累的惡念就是海量，更別說他們還進一步收集了整個世界漫長歲月積累的負面力量，是一個極其恐怖的數字。
堪稱此世之惡！
這部分主世界的“惡”之概念，再加上從自然意志手中掠奪的權柄，足以誕生出一尊新的偉大存在。
一尊誕生在塵世的惡之神！
“是又如何？”精靈女皇淡淡地說道，看着門徒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憐憫：“你知道太多，只會帶來毀滅。”
“難道說……你能夠破壞吾族的計劃嗎？”
“還需要我來破壞嗎？你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成功吧，不然也不需要將舊日神國藏在所有族人的心中。”
門徒扶了扶被風吹亂的帽子，從容地說道：
“讓我猜一猜，這場計劃是不是進展到一半的時候，你就失去了對於舊日神國的控制？甚至還被它反過來侵蝕整個天穹樹國。”
“伱怎麼會知道？”
精靈女皇眼中的淡然之色被擊碎，第一次動容，感覺自己的所有都被眼前的傢伙看穿。
吞噬無盡惡念的計劃確實成功了，但卻在掠奪權柄的時候出了問題。
舊日神國，似乎是誕生了意識，竟然主動吞下了這部分權柄，並且發生了異變，成爲了真正的“舊神之國”。
如果不是他們及時封印，估計整個天穹樹國都會被侵蝕，甚至是毀滅。
但也讓不少強者觀測到了它的存在。
好在隱藏在所有精靈族心中，不至於被發現。
但可以確定的是，只要能夠將其掌控，就可以掠奪其中的神之權柄，孕育偉大存在，最低都是半神。
所以她想學習自然之綠的做法，對舊日神國進行分流。
陸羽對此笑笑不說話，不想回答，要是成功了，你還需要遮遮掩掩？
早就成爲塵世最強了，爲所欲爲了！
而且一開始或許真的是假的，但現在……
估計真的有舊神在裡面。
至於對方的身份，陸羽也已經鎖定，但還需要確認身份。
精靈女皇也是發現自己的問題過於愚蠢，轉而問道：“你想做什麼？”
對方大費周章，總不可能就是爲了跑到他們面前裝比吧？
除了瘋子，都會有目的！
“別擔心，我不是來破壞計劃的，而是來加入你們的。”門徒擺了擺手，笑着說道：“可以幫你們解決舊日神國事件，但事成之後，一九分賬。”
“你要一成？未免太貪……”精靈女皇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門徒打斷：
“傻孩子，你說什麼呢，意思是九成九是我的，剩下的一成是你們需要額外支付給我的，零點一成是我給你們的折扣，總計支付十成九。”
“？？？”
精靈女皇都被氣笑了，從未見過如此貪婪無度之人！
真把他們精靈族當成軟柿子捏了？
精靈真王身周的光輝波動剎那，似乎也被門徒的無恥驚到了。
“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塵土之中，一道唯美的身影緩緩走來，身周縈繞着原始、古老的律法，月光璀璨，神聖無比。
她，從塵土之中漫步而來。
月光之下，隱藏着凡人無法窺探的神話生命姿態。
天穹樹國雙王共治，分別是天樹真王和塵月真王，都是古老真王。
真王階位，根據自身律法特性、構築的王庭、國度、威儀等等，展現出的戰力也不同。
比如秩序王因爲律法特殊性，再加上前世積累，構建屬於自己的國度、王庭之後，可以晉升真王中階。
其餘真王或許數十萬年積累也不過如此。
而精靈族的兩尊真王，都是中階巔峰。
而且真王本身就是半神，成神的門檻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大，只要有合適的權柄以及對應的生態，可以迅速跨越這過程。
“母親，請您拿下他！”精靈女皇開口，對着門徒冷聲道：“召喚出舊日神國又如何？你難不成還能進去不成……”
連他們都無法掌控舊日神國，只能將其封印，區區門徒……
話還沒說完，她就看到門徒在舊日神國上開了個門，麻溜地鑽了進去。
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直接把兩尊精靈真王以及無數強者，關在了門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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