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嫣然的臉瞬間變成了豬肝色,手指深深的嵌入了手心中。她回來之後,肖驍對她,雖然比以前更好,但是,卻從未提起過結婚。
如蘇睿白所說,她和那些別當成玩物的小三,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唯一不一樣的就是,她是光明正大的存在着。
可是,再光明正大的存在,在世人的眼中,也只是男人的消遣品而已。
白皙的手掌心已經起了一個又一個青紫的痕跡,她卻像是感覺不到痛似的,直到電梯發出叮的一聲響,她纔回過神來。
蘇睿白戳到了他的痛處,她當然也不會讓她好過,脣角勾起了一抹惡毒的笑,鬆開嵌入手心的手指,冷笑着道:“蘇睿白,你別以爲你自己很了不起。當初你這公司不過是託了你師兄的關係,可現在,你就不一定還會有這種好運了。你說,你這個當初小有名氣的天才鋼琴少女,要是像一調狗似的到處求職是個什麼樣的?!會不會別樣的精彩?”
說到最後,她幾乎是一字一句的將字詞吐出的。每多說一個字,臉上便多一分的扭曲的快感。
蘇睿白並未說話,像是看小丑似的看着她那張扭曲得沒有半分美麗的臉蛋。
莫嫣然沒有想到,自己的話竟然半點兒也沒有打擊到蘇睿白。
那雙清亮的眸子裡,像是已經將她那點兒醜陋的心思都顯現了出來似的,她不由得有些惱羞成怒,恨恨的道:“你給我等着,我要是讓你好過,我就不叫莫嫣然!”
說罷,惡狠狠的瞪了蘇睿白一眼,上前幾步拉開車門,連安全帶也未系,發動車子箭一般的駛了出去。
蘇睿白也上了車,卻並未急着走,有些茫然的靠在車椅上。腦中浮現莫嫣然臨走時惡狠狠的眼神,緩緩的閉上眼睛。
到了現在,她已不知道,這段婚姻所存在的意義。無限的疲憊從心底涌起,良久,她拿出手機,給艾青打了電話。
電話那邊的艾青還未開口,她就低啞着聲音道:“艾青,幫我問問員工公寓那邊還有沒有空着的房間,我想盡快搬過去住。”
記憶裡的蘇睿白一直都淡定得很,就連心情低落的時候都很少,更別提說是失態了。艾青有些詫異,但終還是什麼都沒問,點點頭,道:“好的,我馬上去問。”
微微的頓了頓,她又接着道:“小白姐,就算沒有你也可以搬過來的,先和我一起住,等以後有了空房間再搬出去。”
蘇睿白知道自己的情緒有些糟糕,沒有僞裝,低低的說了聲謝謝,道:“你先幫我問問,我現在有點兒事,明天搬過來。”
艾青應了一聲,然後掛了電話。蘇睿白打開瓶蓋喝了一口水,透心涼的液體從喉嚨裡滑下,低迷的情緒平息了些,她才發動車子。
蘇睿白到的時候衆人都已經到齊了,令她沒想到的是,易楠臣竟然也在。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西裝,明明是死氣沉沉的顏色,穿在他身上卻並不覺得,深邃俊美的五官反而更顯得英氣逼人。
他正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同身旁的人說話,見她進去,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隨即又兀自把玩着杯子。
蘇睿白多少有些侷促,歉疚的笑笑,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雖然在座的都是精英,可這是在私底下,也沒什麼架子。紛紛衝着餘帶起鬨道:“帶魚,還不趕緊介紹介紹你這傳說中的小師妹。”
餘帶的眼中滿是笑意,站了起來,卻又看了易楠臣一眼才笑着介紹道:“這是蘇睿白,是咱們的同行。我這小師妹,聰明伶俐溫柔漂亮賢惠樣樣具備。”
說道這兒,他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收起了笑臉,認真的道:“但那些都不算什麼,她是我見過的,最堅強的女孩。”
他的這話,絕對是真誠的發自肺腑的。可說完之後,又恢復了一副吊兒郎當樣子,笑嘻嘻的衝蘇睿白道:“來來來小師妹,坐師兄這兒來。”
他得意得有些忘形,話音剛落,坐在他旁邊把玩着杯子的易楠臣就斜睨了他一眼。那眼神就跟零下幾度的冰錐似的,餘帶打了個寒顫,乾笑了一聲讓出了自己的位置,坐到旁邊的位置上。
蘇睿白完全沒想到易楠臣會在,多少有些不自在。易楠臣卻像是不認識她似的,連招呼也未打一個。
既然易大少裝作不認識她,她自然只有鼻觀眼眼觀心的坐着。只是有些奇怪,他和餘帶怎麼會認識。
餘帶是肖驍的師兄,當初她剛開始學廣告設計的時候,就是肖驍拜託他帶她的。
她認識餘帶的時候易楠臣已經出國了,難道,他是以前和餘帶認識的?
蘇睿白正疑惑着,一旁的餘帶就已向她介紹在座的精英們。她只得將這個疑惑壓下。
飯桌上自然不會沒有酒,除了蘇睿白以及另外的兩位女士之外,幾個大男人包括易楠臣在內都被以一定要盡興而歸爲藉口灌了不少的酒。
中途易楠臣去接電話,蘇睿白才得以問出心中的疑惑:“師兄,你和易……易總是以前就認識的?”
餘帶已經喝得是耳紅面赤的了,聽見蘇睿白那麼一問,立即就擺出了一副深談的樣子,興致勃勃的道:“那……”
他的話還未說出來,餘光看到拿着手機走進來的易楠臣,乾乾的笑了笑,道:“那當然不是,我我是最近才認識易總的。”
說罷,立即便轉過頭去,正經嚴肅的切入了別人的話題中。
這人前後的態度變得也太快了一些,蘇睿白摸不着頭腦,見易楠臣回來,也不好再追問,規規矩矩的坐着。
易楠臣被灌了很多酒,蘇睿白去一趟洗手間回來,局勢就變了。也不知道一羣人說了些什麼,大家同時吆喝起鬨着都向他灌酒。
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纔會收場,蘇睿白想着回去收拾東西明早搬去員工公寓,正打算說自己先走一步,喝得舌頭直打結的餘帶衝着她嚷嚷道:“小小小師妹,易易易總今晚就交給你啦,你你你可得對他負責。”
餘帶的話說得有些曖昧,蘇睿白的臉嘩的一下紅了起來。她當然不會和一個醉鬼計較,硬着頭皮向易楠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