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章 千機變5
石室再度靜了下來。
即使是呼吸聲,似乎也很難聽到。
“觀音婢,你怎麼了?你額頭怎麼這麼冰?是不是病了?你哪裡不舒服……吱吱……原來你怕黑呀……啊……鬆鬆鬆,快鬆手,我出不了氣……啊……我有(油油)……火紙紙……咳咳……火摺子……”
“這夜明珠名喚玉龍子,是夜明珠中的極品,人間少有、以爲國瑞……祖母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它。我想着你的名字也喚明珠……又想着你怕黑,想着燭火總有被風吹熄的時候,再加上你的氣疾之症很是怕那燭煙之味……是以我留了心,從祖母那裡將這件寶貝給騙了來……”
在如此漆黑的石室中,被我刻意摒棄的往事若潮水般涌來。發達的淚腺再也關不住,只得咬緊牙關,儘量的使自己不要被身邊的人發現自己的不正常。
“聽,這是什麼聲音?”
憑耳力,我知道濟安已然快速翻身而起。我緊接着翻身而起,側耳細聽。
那間或傳來的是水聲……水聲……
一時間,那一日,當我被斗篷男和袁天罡被帶往那座豪華的大廳時,那一如花果山水簾洞的瀑布回映在我腦中。我欣喜的說道:“是地下河,是地下暗流形成的瀑布。”
“可這個聲音似乎來自於我們的頭頂。”
是啊,若非現在這般安靜,只怕還聽不出來。
可以肯定,我們確實位於瀑布的下方,但從那偶爾間或傳來的聲音來看,那瀑布離我們現在所處的石室還還很遠。
“原來我們都錯了。”
語畢,異口同聲的我們同時笑了。濟安更是笑道:“有沒有一種心有靈犀的感覺?”
“這種心有靈犀的感覺還是留給你以後會萬般疼愛的妻子吧,我們二人不如說志同道合、英雄所見略同的好。”
‘哧’的一聲,濟安點燃火摺子,拿在我面前晃了晃,調侃說道:“如果不知道無極是個男人,我還以爲無極在嫉妒我未來的妻子呢。”
顰嘴。腹誹着,我就着火摺子的光從包裹中又拿出一枝火把點燃,一時間,方纔還烏漆抹黑的石室再度亮堂起來,我仰頭看向石室的頂端,“原來,機關在頂上。”
這般高的屋頂,輕功不佳者根本不可能觸及。就算輕功一流,但在上面只怕也不能久駐。不過,我不一樣,我有壁虎罩。
得意的亮了亮手上的壁虎罩,我說道:“看來,重任得交予我了。”
“好,你找到入口,我來開啓。”
“你這爭功之心……倒是一點也不落於人後。”語畢,我深吸一口氣飛上石頂,壁虎罩很快吸附在石頂上,我則似一個蜘蛛人般的在石頂上一處處的摸索、排除。
約摸半個時辰的時間,一處頂端明顯傳來清脆之音━━空的。
我欣喜的一一摸了去,有九快石磚的空音非常的明顯。很顯然,機關就是這九塊石磚。
想着濟安也是個好面子的人,此行的功勞不能讓我佔盡,是以我飛身而下,接過他手中的火把,指着上面我方纔一一拍過的九塊磚方向,“濟安,看你的了。”
脣角勾起自信、洋溢的笑,濟安長笑一聲飛身而起,很快便牢牢的粘附於石室頂端。只見他用一隻手牢牢的吸附着屋頂,伸出另外一隻手一一拍向那九塊磚。
“二四爲肩,六八爲足,五居中央……”
當濟安按照《九宮算術》中的口訣一一拍過九塊磚後,‘轟’的一聲,頂端機關開啓。
隨着機關開啓,那瀑布的聲音便有些清晰了。
濟安飛身而上,已然無了影蹤。
我急忙提氣亦是飛了上去,險之又險,那石門在我腳底下緩緩的闔上。
方方站穩,只覺得一股陰冷的風吹來,我僅不住打了個哆嗦。手上的火把也差點熄滅。
“原來這裡是一座古墓啊。”
“你怎麼知道是古墓?”
“這是典型的漢時古墓建築格局,前隋大員但凡有點家勢的都會在很久以前就替自己修墓,也是這種佈局。我小時候調皮,和一些小夥伴們去過祖輩的人爲自己修的墓地看過,大體上是這個樣子……不過,這個佈局比我原來所看過的古墓都要豪華得多,嗯……如果我估計得不錯,再怎麼地,這裡應該是個親王級別的人下葬的地方。”
見他說得這麼有鼻子、有眼,我笑道:“你好像是盜墓世家出身啊。”
“跟着我,我知道地宮在什麼地方。”
約摸走了一盞茶的時間,又無路可通。濟安舉着火把四下檢查一番,最後在隧道一端發現一個突起,他將突起用力壓下,左手邊,一扇泥土築就的門應力而開。
我和濟安相視而笑。
步入土門之後,很明顯是另一方天地。雖然仍舊是幽長的隧道,但這個隧道中每隔十米左右便有一枝如人的手臂般粗的火把掛在牆上。
將手中的火把熄滅扔掉,濟安得意的招了招手,“走啊。”
當這條隧道走到盡頭的時候,一如方纔般,又找到機關再度摁下。
如此反覆數次,走了約摸七條隧道後,一扇石門出現在我們面前。
一樣的機關,我們二人輕而易舉的便進了去。
這裡是石室。如果我沒有記錯,這裡有間石室曾經囚禁過我。
“我們順着瀑布的聲音找過去,如果我估計得不錯,那瀑布應該是結合着地下暗流而設,它們專門用於排地下暗流,方便棺槨不被水浸漬。地宮應該就在那裡。”
無視在我耳邊嘰嘰喳喳的濟安,我的眼光在一堵牆壁上定格。可以清楚的看到那石室的牆磚上非常明顯的劃痕,那是我當初爲了記日子而用指甲劃下的。
“無極,你怎麼了?”
“哦,沒事,沒事……”我快速走幾步,跟上濟安的步伐。“是不是太順利了些?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一個人也沒看見?”
摸了摸下頜,濟安煞有介事的看了看左右,“有道理,小心爲上。來,緊跟着我,不要走丟了。”
就這樣被一個大男人牽着手,很彆扭啊。
感覺到了我隱隱的掙扎,濟安突地瞪大眼睛,“我知道你有潔癖,但現在是非常時刻,你能不能夠暫時收收你的潔癖?再說,你還戴着你的法寶壁虎罩。了不起明天你洗洗就是。”
其實,他說的有道理。這地方可謂龍潭虎穴,保不準是九死一生之地,我再矯情就有些過了。“好像,應該我走在前面,因爲我是……尊者。”
“正因爲你是尊者,所以我得走前面,前方萬一有危險有我替你擋着,這纔是屬下應該做的事啊。”
怎麼聽着,都覺得這聲‘屬下’有揶鄃的味道。
“再說,你是來幫我的。我哪有讓你頂着危險上的道理?”語畢,不再多話,濟安直接拉着我往瀑布傳來聲響的地方走去
漫長的、熟悉的通道沒有陽光,沒有任何喘息聲。只有我和濟安二人輕微的腳步聲。越是往前,越覺得陰冷。
是這裡,是這裡沒錯。
我的心浮起絲絲驚喜,也浮起絲絲期待。期待着所羅門主今天最好是在這裡,然後我好將他正法。一勞永逸的解決了他,免得我的三個孩子危險。
我在思緒間,‘轟’的一聲,自隧道兩旁伸出許多利刃般的東西,若刺蝟般向我和濟安擠壓而來。
如果真被這些刺蝟般的利刃刺中,我和濟安便是真真正正的千瘡百孔,死相可謂慘不忍睹。
二人相互覷了一眼,心領神會中,同時臨空往前竄去以避開這突如其來的機關。
當我們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破這若刺蝟般的機關時候,落腳之地卻不再是陸地,而是一根搖搖晃晃的竹子。
一望無際的深淵,陡峻的崖岸峭壁,呼嘯的隧道過風,還有這不停搖擺的竹子。
來路是利刃擺就的刺蝟陣,去路一樣,亦是千萬利刃張牙舞爪的等着我們。
進不得、退不能。
“獨木橋。”濟安的話中無不透露着調侃和不屑。語畢,他看着我,“如何?”
“雕蟲小技而已。”奇怪啊,上次也是走的這條路,沒有什麼機關啊,莫不是我和濟安踩中了什麼不該踩的東西,所以出現了這要命的機關?
暗自揣度間,‘蓬’的一聲,幽暗的腳底下一時間火光閃耀,細看去,腳底下涌動的東西有點像火山爆發的時候流動的岩漿。
‘哈哈’笑了兩聲,濟安指着腳底下涌動的火焰說道:“方纔還說沒有人發現,原來我們早就被人發現了,而且他們正等着將我們烤成人肉串啊。話說,他們也太不地道了些,要是我,怎麼地要將來人先洗個澡再來燒烤。”
這個時候還有閒心開玩笑的人,不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之人便是自身實力雄厚之輩,而濟安給我的感覺便是後者。
“再該怎麼辦?”我看看腳底下是火海,又看向獨木橋兩端的刺蝟陣,再看上面更無生路,無論怎麼走似乎都沒有活路。
“如果只有死路一條,你會選擇哪種死法。”
“火。”21世紀流行火葬,應該是正確的選擇,而且灰飛煙滅的乾淨。
似乎在權衡我話的份量,濟安在思索半晌後說道:“跳進火中就沒命了,被那些刺蝟傷着的話也許還能夠九死一生。”語畢,不待我出聲,他道了聲‘你等着,我去看看’後便臨空飛起,直撲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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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10——15天不定。另外:不是我病了,是時間太緊,我只能儘量碼字,朋友們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