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說話間,陳福果然示意那兩個小太監將那杆踏雪烏鐵槍送到了承乾手中。只喜得承乾抓了過來不停的撫摩着。
我不自覺的看向元吉的方向,果然,他很是遺憾的挑着眉、呶着嘴。
秦懷玉雖然輸了,但也有獎品,是一柄純紫金打造的鐗。
看着這柄鐗,秦懷玉很是激動接過然後高高舉起的跪下,“謝陛下。”
‘呵呵’笑了兩聲,李淵說道:“不要以爲朕不知道,你用着你父親的鐗當然就有些縮手縮腳,生怕用壞了對不住自己的父親,所以在和乾兒比試的時候便有了顧忌,否則,若你拿出全身的看家本領,乾兒未見得能夠贏你。如今朕賜你紫金鐗,威力不下你父親的金鐗,從此後,一如你的父親,爲我李唐效力。”
李淵這話說得鏗鏘有力,即給了懷玉臺階下,又替懷玉賺足了面子,懷玉本少年,心性自然容易激動,是以越發激昂的回道:“懷玉誓爲大唐披肝瀝膽。”
“好好好。”李淵興致頗高的擺了擺手,“下一場。”
緊接着,上場比武的居然是我的泰兒和尉遲敬德的兒子尉遲寶林。
這兩個娃子一上場便惹來陣陣笑聲。
瘦小、黑似碳的寶林,僅着黑色的褲子,上身祼着,一眼看去,還以爲他真穿了一襲黑衣。
而我的泰兒呢,肥墩墩的不說,還僅着白色的褲子,上身亦祼着,一身的肉白得有點像歐美人的血統,當然這來自於他鮮卑血統的先祖……乍一眼看去,果然就似一個麪糰兒移到了比武場中。
一直觀戰的張烈似乎對我的泰兒很感興趣,一雙虎目便一直注視着我的泰兒。
李淵已然笑得合不攏嘴,不顧形象的衝下臺,衝到李泰面前,一把抱着李泰拼命的親吻了兩口,“青雀,皇爺爺的乖孫,好好比,贏了的話,你要什麼皇爺爺便給你什麼。”
“好。”
知道不能太過冷淡了尉遲寶林,李淵在離場的時候摸了摸寶林的頭,“小寶林,加油,如果能夠贏了朕的乖孫,一樣的,你要什麼,朕便給你什麼。”
“好。陛下說話要算話。”
“天子一言……”說話間,李淵見尉遲寶林舉起了手,明白這小傢伙的用意,於是也舉起手,拍掌訂盟道:“駟馬難追。”
李世民看得目不轉睛,即驕傲且自豪,“觀音婢,瞧瞧,這叫本王如何不喜歡青雀。”
是啊,能不喜歡麼?就這形象,十個人便有九個喜歡,另外的一個定然是更喜歡。
兩個小傢伙都年幼,爲了安全起見,當然沒有允他們使用兵器。
赤手空拳。
在李泰和尉遲寶林擺開陣式開始比賽的時候,承乾已然一邊揮舞着踏雪烏鐵槍,一邊似猴般的蹦蹦跳跳而來,直至我面前,他將踏雪烏鐵槍丟到侯君集手中,接着便利落的撲到我懷裡,“母妃,乾兒厲不厲害?”
“厲害,我的乾兒最厲害。”
“厲害,麗質的大哥最厲害。”麗質一逕說着話一逕爬下李世民的腿,然後也學着承乾的樣子撲在我懷中,將她的小腦袋隔在我和承乾之間,左瞄瞄、右看看的笑。
輕揉着麗質的頭,承乾豎眉看着我又問:“比父王年少時呢?”
我覤了冷哼的李世民一眼,笑道:“當然,比你父王這個時候還要厲害幾分。”
“真的?”
“當然是真的。”
見我說得肯定,承乾越發的得了意,看着李世民說道:“父王,母妃都說乾兒比你厲害了,那你不能再約束着乾兒不許乾兒獨自出門了。”
這個小子,原來是想出門歷練啊。
“大哥,帶上麗質,麗質和大哥一起去。”麗質整一承乾的跟屁蟲,唯承乾馬首是瞻。
承乾現在的武功雖然足可以闖蕩江湖,可如果碰上所羅門的人只怕會有危險。但是,我也不想太傷小人兒的積極性,是以一邊揉着麗質的小腦袋,我一邊笑看着承乾道:“怎麼,母妃纔回來,你們便要走,是什麼意思?不想看到母妃嗎?”
“不不,不是這個意思。”
麗質也急了,急忙擺着手,“不是,麗質也不是這個意思。”
看着漲紅了臉的承乾,我仍舊不放過的質問:“那是什麼意思?”
“這個……這個……”
看着急得不知怎麼辦的大兒子,我一把拉了他只是摸着腦袋的手,說道:“乾兒,我們打個商量。”
“什麼?”
“母妃和乾兒一別數年,想念之極。就算乾兒想獨自出門歷練,但也得讓母妃和你相聚個夠之後再說,好不?”語畢,我看向懷中的麗質,“麗質,你呢?”
麗質急忙在我臉頰處親了一口,“好。”
一笑,少年又恢復了他的自信和驕傲,“好啊,乾兒也是這個意思來着,就是被母妃一時問住,糊塗了。”
只要你們不離開我身邊就好辦。我微挑眉看向李世民,果然,他撇嘴看着我,意思是‘不錯,哄孩子有一套’。接着,擔心我受累,他似老鷹抓小雞般的將承乾和麗質一一從我懷中抓走,承乾被直接丟至一邊,麗質再度坐在了李世民的腿上。
頗帶幽怨的瞪了他爹一眼,承乾很快便被看臺上一陣陣大笑和‘好’的聲音傳來,我們一家的眼光自然而然便轉向了擂臺。只見一黑一白的兩道身影正扭打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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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頗有蒙古摔跤的陣式。
莫看寶林瘦小,但力氣不小,居然一把將肥墩墩的李泰給舉了起來還轉了兩圈。
眼見着自己要被寶林摔下,情急中李泰又使出了蠻力,居然硬是伸出雙手抱住了寶林的脖子,然後似八爪魚般的纏住了寶林。
一時間,寶林也慌亂了,不知再怎麼辦的好,只知道抱着李泰轉圈圈。
就在衆人大笑間,比武場上傳來寶林的驚聲尖叫,緊接着傳來寶林義憤填膺的聲音,“你咬人。”
咬?!
我和李世民相互看了眼,然後目瞪口呆的看着看臺。
比武臺上的兩個孩子已然分開,二人相互瞪着,誰也不讓人,只是寶林……居然、居然捂着耳朵。
“你居然耍咬人的濫招。”
寶林聲聲控訴一時間惹得觀戰的人如墜雲裡霧中,不知如何辦纔好。只有張烈笑得前仰後倒的,樂得自在……
李泰卻不甘似弱,“誰規定比武不能咬人的?你管我用什麼招,濫招也是招。”
呃,這話聽着怎麼這麼熟悉?
霍地想起我和李世民比武的時候似乎也是這般霸道的認爲‘濫招也是招’的話……看來,這個小胖子在某些方面得自我的遺傳。
好氣又好笑的看着比武場,只覺得李世民輕拍了拍我的頭,接着耳邊傳來他揶揄的聲音,“觀音婢,你有沒有覺得,青雀其實更像你啊。”
像我我也沒在正式的比武中咬過人啊,你以爲是泰森麼?泰森情急下才會咬人。
“本王突地發覺,本王的青雀最是聰明。好,不錯。”
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啊,對於這種情況這個時候更多的應該是教育而不是縱容。我狠狠的瞪了李世民一眼,再度看向擂臺上仍舊不知錯的小胖子:我再該如何教育你呢,我的兒子。
“真丟臉。”承乾的話一語中的。
“可青雀贏了是事實。”麗質第一次爲李泰辯護。又道:“確實,濫招也是招啊。”
呃,頭疼。
揉着自己的太陽穴。只覺得有絲絲熱氣吹進我耳朵,“觀音婢,謝謝你,替本王生了這對龍鳳胎。本王喜歡,喜歡得不得了。”
唔……頭更疼了。
我伸手捂着自己的臉頰,只感覺臉頰陣陣發燙。
對於這種出其不意的現象,李淵似乎也沒轍了,倒是一直笑得肚痛的張烈直接出聲,“我認爲衛小王爺的話不錯,既然比武沒有規定不能咬人便不能說衛小王爺咬人不對。當然,你們兩個小傢伙打了半天誰也沒倒下,都不錯,我認爲你們打成了個平手。這樣吧,我滿足你們每人一個要求。說吧,要什麼?”
當然知道張烈是李淵的貴賓,定然是說話算話的主,寶林小手一指李泰,“我只要他道歉,當着這所有人的面道歉,並且發誓,以後再不許咬人。”
這個要求很合理,我很贊同。
“這個要求不爲過。”語畢,張烈笑嘻嘻的看向李泰,“小王爺,你呢?你想要什麼?”
看了看他皇爺爺,他皇爺爺似乎摸着腦袋和別的人在打哈哈,李泰一時間無了主意,摸着腦袋想了半天,“我還沒想好要什麼,要不,這樣吧,我去問問我的母妃,她要什麼,我便滿足她。”
呵呵,乖兒子,這麼快就不和我生疏了。一時間,我不再好氣又好笑的看着他,而是有些感動。
“好,那你去問問你母妃想要什麼?”
張烈語畢,李泰便一溜煙的爬下比武臺,肥肥的身子緩緩的向我的方向跑來。
李淵這個時候又開始‘和稀泥’,哈哈一笑,“這樣罷,在青雀還沒決定要什麼之前,比武繼續,等比武結束的時候,再看青雀要什麼。”
皇帝發了話,比武當然繼續。
但我的心思再也注意不了比武場地,而是目不轉睛的看向那個向我跑來的肥肥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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