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後。
一如你斷言,我又生龍活虎的出現在一衆人面前,喜得李靖等人齊齊跪拜,“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平身。”我興致頗高的一一扶起跪拜的人,又道:“來人,傳旨,如日之升、則曰大明,永安宮更名‘大明宮’。朕要讓我李唐子孫世代記住,我李唐出了一位曠絕古今的皇后━━長孫明珠。”
也就是說,這‘大明宮’賞賜給你了。聞言,李靖等人再度跪拜,“恭喜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轉眼間,入得五月。
按日子算,我們的孩子應該出生在這個月下旬。
我緊張之極,你卻一點也不緊張,而且偏偏在這段緊要的日子,你不想在九成宮待了,天天磨着我說是要回太極宮。
我知道,你回宮是因爲想念承乾他們了,更想看看青雀的孩子。
不得已,明明知道你臨產在即,我卻不得不踏上回長安的路。爲了防止萬一,我命孫思邈隨行,同時讓李靖傳令沿路各地府衙,準備着最優秀的穩婆以防萬一。
這一日,行至湋川縣,見天色已晚,衆人商議明天再趕路。因爲這裡的住宿條件不好,爲了你的安全起見,我決定就在湋川縣廳舍住一晚。因了我們的到來,湋川縣令出其不意,只是手忙腳亂的安排衆人的住宿問題去了。
當然,我和你的起居室很快便定了下來。擔心你累着,在湋川縣令家僕的指引下,我正欲扶着你前往,外面卻傳來‘魏王爺駕到’的聲音。
“泰兒。”
“青雀。”
說話間,我和你欣喜的看向門外。
真是巧了,青雀是受承乾之令前來迎接我們回京的,同行來迎接的還有魏徵、王珪和一大幫太醫、羽林軍,不想在這湋川縣碰上了。
這個乾兒,回個京卻被他搞出這般大的動靜。不過有這麼多太醫前來助陣,我心也安了許多。
一衆禮節過後,湋川縣令又急急的安排青雀等人的住宿問題去了。
你呢,一看到青雀懷中抱着的小襁褓,眼睛都直了,急忙說道:“泰兒,快,快給母后看看小乖孫。”
呵呵,我年青的皇后都是皇奶奶的命了啊。感嘆間,我亦走過去細瞧,一看之下,我的眼睛瞪得老大。
“哈哈,陛下,是不是和泰兒小時候一般模樣。”
可不是……那一身的肥肉啊一如我方方出生的麪糰兒。一時間,便讓我想起追蹤青雀的日子,也讓我想起第一次抱着青雀時的欣喜若狂。
心癢難耐,我一把從你手中抱過小襁褓,高舉着他,“小東西,皇爺爺賜‘麪糰兒’的小字於你,如何?”
你‘切’了一聲,再度從我手中將小襁褓抱走,然後伸手逗弄着小襁褓的小臉蛋,“看陛下欣喜若狂,臣妾覺得,莫若便喚‘李欣’的好。”
“李欣,欣喜、欣慰……好,好名字,便用這個了。”語畢,我給了一直在旁邊傻笑的青雀一拳,“不錯,比你大哥強。”
青雀很是得意的摸着後腦勺笑了兩聲,接着又略帶苦惱的對你說道:“雖然這小子總喜歡哭,但卻從未見他流淚,和兒子小時候又不一樣。”
“是麼?”你問話間,在湋川縣令家僕的恭敬指引下,一逕抱着小襁褓往早就準備好的廳舍走去,一逕又道:“小孩子哭是常事。但你只要記住,他睜眼哭則代表着他生氣了,而他閉眼哭的話才表示他是真痛苦就成。所以,你只需在他閉眼哭的時候注意一些便是了。他若老是睜眼哭的話,你可不能由着他,否則會慣事他。”
“是麼?還是母后厲害。”
“還不是你小時候這般哭過,母后捉摸出來的……泰兒,母后和你商量一件事,母后非常喜歡欣兒,這次回京後,能不能夠讓他在宮中陪母后一些時候?”
“好啊,母后將他認了當兒子去都成……”
呃,這是什麼話?哪有認孫子當兒子的道理?
看着一路相擁且一路嘰嘰喳喳的母子,我的臉有些黑了。爲什麼,爲什麼我的兒子明明是由我養大的,可一個二個的都喜歡膩在他們母親的身邊呢?完全無視了我的存在?
但,看着眼前的母慈子孝,我又欣慰之極。多好啊,多好,好在一切不晚。好在我活過來了,好在你也健康的活在我的面前,想想原來的自我作踐,真是好笑,以後斷不可如此,只要有希望,必不走絕望之路。只要能活着,必要活好每一天。
我思緒間,不遠處傳來如雲的不滿聲,“爲何將我們換到這般小的起居室?連轉個身都難。方纔給我們安排的起居室爲何換予了衛公夫妻?”
“姑姑莫惱。起先安排予衛公夫妻的起居室如今安排給魏王爺了。所以……”
“那就直接讓衛公夫妻住這間起居室不就是了。何必大動干戈的要我們又換了來?”
再度聽得如雲的質問,那起先解釋的聲音又說道:“姑姑,這起居室的大小都是按品級大小嚴格分下來的,並不是有意刁難姑姑。”
聽着縣府中的下人解釋聲,我大踏步往那間起居室走去,一把將門推開。
“參見陛下。”
滿眼一瞧,也確實太小了些,不說此番我的皇后能夠活下來皆是如雲、如月的功勞,只說如雲、如月一直便是我宮中的人,哪有安排得這般寒酸的道理。就算衛公、紅拂要住大一些的起居室,也不一定偏要換如雲、如月二人的啊。如果一定要換,也得換一間大一些的纔是。
惱怒間,我伸手扶起如雲、如月,然後怒盯着那個僕人,“爲何要輕視朕的宮人?”
出其不意,那家僕只是看着我,說不出話來。
“說,爲何偏偏要將朕的宮人的房間重新分派予衛公夫妻?”
終於明白我怒從何來,害怕間,那家僕顫抖的答道:“回陛下。因了魏王爺等人的到來,起居室、客舍均重新作了分派,按品級分配下來,這兩位姑姑的起居室正好重新分配到了李將軍名下,所以……所以……”
不待他語畢,我心中厭煩,知道和他多說無益,於是喝道:“讓你們主子來見朕。另外讓衛公來見朕,朕不信衛公夫妻是講究那般派頭的人,朕更不信衛公夫妻會點名道姓要朕的宮人的房間。”
那家僕一個機靈下爬起來正準備開溜,偏偏此時,魏徵來了,他道了聲“慢”後,示意那家僕重新跪下,這才躬身道:“陛下,衛公他們是陛下的心腹,是陛下的股肱大臣,而如雲、如月二位姑姑不過是皇后宮中的應侍,如果論起他們的權責地位,絕不可同日而語。此外,關乎接待一事,湋川縣令效法的是宮中制式,並無不妥之處。至於宮人,除供養宮廷之外,諸事不應參與更多。陛下如果因爲這件事加罪於地方官、牽怒於衛公,恐怕不利於陛下您的英名,也會使天下人產生誤解啊!”
官宦權責不明麼?
魏徵所言有理。但我就見不得如雲、如月二人受委屈。冷靜一會子後我說道:“魏卿所言有理。只是魏卿有所不知,如雲、如月二人的住宿素來不只是她們二人住宿那般簡單,小公主有興致了也會膩在她們身邊,所以無論朕在何方,只要有她們二人,那關於她們二人的接待一事,都得按接待公主般的待遇。”
我說的不是大話,這段時日,兕子便時時的喜歡和如雲、如月待在一處。
我話方落音,只見秦媽媽抱着兕子前來,笑着說道:“不得了,小公主今日又吵着要和如雲姑姑、如月姑姑睡呢。”
一見到兕子,我心中的怒氣便不翼而飛,含笑抱過嘟着嘴且明顯不高興的小東西,“爲什麼呢?朕的小公主爲什麼又想和如雲、如月姑姑睡呢?”
“母后……喜歡……麪糰兒。不喜歡……兕子。”
想想方纔你疼愛那個李欣的場面,莫非這個小東西看到了?吃醋了嗎?
思緒間,我‘哈哈’一笑,一把抱過兕子舉得老高,說道:“好,母后不喜歡父皇的小兕子,那父皇來愛小兕子,小兕子今夜陪父皇睡,如何?”
未料隨着我語畢,兕子的嘴嘟得更高了,一扭頭,“不,父皇……麪糰兒……名字……姑姑。”
呵呵,看來我方纔欣喜若狂抱着李欣的畫面也被這個小東西記下了。
我知道小東西的意思是說‘麪糰兒’的名字是父皇取的,父皇也喜歡麪糰兒不喜歡她了,她吃醋了,不打算原諒父皇。
瞧這吃醋的模樣,我好笑的親了她的臉頰一口,“好好好,父皇錯了,父皇以後不疼麪糰兒,只疼父皇的兕子,如何?”
聞言,她小小的臉上升起得意的笑容,然後抱着我的頭使命的親了一口,清脆的道了聲‘好’。
“呃,既然父皇認錯了,那父皇的小公主今夜便陪着父皇睡,好不?”
“不……罰……姑姑……”
呵呵,小東西的意思是說今夜不陪我睡以作爲我今天讓她吃醋的懲罰。她今夜仍舊決定和如雲、如月睡一處。
忍着心中的悶笑,我繼續討好說道:“好好好。父皇的小公主要懲罰父皇,那今夜父皇便暫且忍受孤獨罷,明天吧,父皇求小兕子,明兒個和父皇一起睡,如何?”
似乎考慮了一下,兕子的小臉蛋上終是展顏一笑,清脆的答應了聲“好”後,又在我臉頰上柔柔的親了一口。
見此,魏徵看向那個目瞪口呆的仍舊跪着的家僕,道:“還不去替這兩位姑姑換一間大的起居室,小公主要入住。”
“是是是。”一逕答着話,那下人一溜煙的便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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