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先告狀,無恥!”張小葵又想衝過去,被警察攔了下來。
謝冉冉把張小葵按回椅子上,瞟了眼小三,臉上兩道抓痕觸目驚心。
小三嬌滴滴的偎在林明旁邊,臉上還掛着掩飾不住的得意和示威。
別說張小葵是當事人,謝冉冉自己都巴不得給她幾個大嘴巴子。
助理抱着丘丘沒有進來,齊洋拉開椅子,坐在了謝冉冉旁邊。
林明一手環抱着小三,還不忘用鄙夷且輕蔑的眼神瞥着張小葵。
警察看雙方都陷入了僵持,在一疊筆錄上一邊寫着什麼,一邊說:“你們這範疇還是家務事,出軌這事男方你做的不對,你不能沒理扯三分。女方,你先動手打的人,你這也不佔理。你們雙方協商一下,我們儘量私下解決。”
警察同志看了幾眼雙方的態度,半倚在辦公椅上,手捏着簽字筆輕輕點着文件。
謝冉冉輕拍着張小葵的背部,給坐在旁邊的齊洋投了個求助的眼神。
“林先生,我是張小葵女士離婚案的代理律師,我叫齊洋。”
林明鬆開小三,冷哼一聲說:“嘖嘖嘖,張小葵,現在厲害了啊,還知道找律師告我了。”
張小葵激動得想起身懟他,卻被謝冉冉死死按住。
謝冉冉低聲在她耳旁說:“忍住,相信律師。”
張小葵的手震顫着,謝冉冉覆上她的手背,緊緊握着。
齊洋打開錄音筆,用聲量不大但鏗鏘有力的話語說:“林先生,你跟這位小姐在一起,已經是出軌,我方作爲這段婚姻的受害者,跟你們產生衝突是必然。今天的事雙方了了,離婚案我們已經交予法院排期立案,有任何問題到時庭上再議吧。”
林明呵呵冷笑了幾聲,起身手掌按着桌子,眼神陰鬱的盯着齊洋。
“出軌又怎樣?現在法律有規定說受害者有權讓我淨身出戶麼?我勸你們少費點勁,別忘了,我們林家可是有律師團的,找個裝腔作勢的律師,別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呵呵。”
“你!”張小葵忍不住想要衝上前撕了他,但被謝冉冉死死按住。
“林先生,請注意言辭,如果你執意要淨身出戶,我會盡我所能滿足你的。”聽見裝腔作勢四個字,齊洋挑起眉頭,放下資料,擡起頭直直的對上林明的眼神,無言卻充滿着威懾,用凌厲迴應挑釁。
謝冉冉看着齊洋如此罕見的動怒的樣子,覺得眼前的她似乎多了一點點溫度,不再有那麼強烈的距離感。
張小葵聽見淨身出戶四個字,瞬間平靜了下來,被謝冉冉按着的手不再試圖掙扎。
林明只覺齊洋是個小case,並不把她放在眼裡,一個女人的手段再高明,也不能比得上男人。
小三在一旁倒是按捺不住了,嬌滴滴的模樣瞬間消失,而是理智清晰的說:“怎麼可能淨身出戶,你少危言聳聽了,而且這財產早就......”
桌底下,林明踢了一下小三的腳,小三頓時噤了聲。
齊洋嘴角撇了一下,對方的愚蠢出乎她的意料。這財產清算後,林明是做了資產轉移,他們還以爲張小葵不知道,如今這欲蓋彌彰的樣子真是諷刺。
齊洋瞟了一眼想要開口的張小葵,示意她噤聲。
有時候,勝敗的關鍵就在於哪一方更能保密,過早泄露自己的優勢,遲早也會淪爲失敗者。
“哦?那就當我危言聳聽吧。不過,林先生,你最好跟警察同志籤個調解,我剛好有個好朋友在羊城電視臺做臺長,你也不想你們家因爲你而上社會新聞頭條吧?你父母正在準備融資的事,這個節骨眼出這種醜聞,恐怕會影響投資者的決定吧?”
齊洋拿出一疊照片扔給林明看,上面的照片拍到林明父母頻頻和天使投資的石總在一起談事。
林明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暗沉了下去,小三輕輕牽了牽他的衣角,他都不耐煩的甩開了。
齊洋主打一個全盤掌握,她的自信都溢在臉上了。
“算你狠。但這不代表我怕你,想要靠離婚發家致富,做你春秋大夢去吧。”
林明在調解書和筆錄上籤了名,卻仇視着張小葵,撂下這句狠話,拉着小三就走了。
“你這個王八蛋!”張小葵再也忍不住,追出門口,朝着他們倆人的背影破口大罵道。齊洋助理抱着熟睡的丘丘在旁邊,可林明卻眼角都沒瞟一眼孩子。張小葵看到如此場景,蹲在牆邊哀慼的哭了起來。
謝冉冉追了出來,害怕吵醒丘丘,就擺手示意齊洋助理走遠一些,她半蹲下來抱着張小葵,張小葵的鼻涕眼淚全都黏在了她那件還算值點錢的外套上。
齊洋拿着資料跟警察同志對接着手續,不時看幾眼門外的她們。
折騰了大半天,謝冉冉抱着丘丘,拉着哭得眼睛紅腫的張小葵回了酒店。
剛到大堂忽然想起,自己只續住了一晚,這過了今晚後,這房費又得付了,雖然老楊是給了2萬的提成,但填補了這個月的坑,下個月得留出15000才能湊齊那29167元的私人貸款。
唉,見步行步吧。
謝冉冉甩掉腦中多餘的想法,一手抱着吧嗒嘴巴冒着口水泡泡的丘丘,一邊拉着張小葵上了房間。
張小葵整個人猶如被抽掉了魂一樣,呆呆的靜坐在沙發上,謝冉冉斜眼瞄了她一眼,躡手躡腳的把丘丘往牀上放,丘丘扭動了一下,輕手拍了拍她的小屁股,總算睡安穩了。
謝冉冉看了眼還在發呆的張小葵,從袋子裡拿了兩瓶昨晚買的啤酒。
“喝點吧。”
玻璃瓶的碰撞聲叫醒了張小葵,她接過猛喝了幾口。
謝冉冉打開手機計算器,反反覆覆算了一下開支和即將到賬的工資,四下五除二,也所剩無幾了。
這種日子不知道何時才能到頭,捏着計算器過活,就跟脖子上提了一把刀。
“你說,爲什麼感情能說沒就沒了?”張小葵狠狠灌了一口酒說。
謝冉冉也想起了自己談了7年的前男友,忽然間也對這個問題沒了答案,便沒有回話,拿起酒瓶對嘴喝了幾口。
“我今天,像個瘋婆子吧?”張小葵摩挲着瓶蓋,似乎被生活磨滅了希冀。
謝冉冉打量着張小葵,說:“我怎麼不知道,你那麼彪啊?以前可是嬌滴滴的。”
“的確,一直被保護着。可是他出軌也不是這一次而已,結婚後第三年,我就發現了,有一次吵架,他差點傷了丘丘,從那以後,我就學會了要保護丘丘,保護自己。而且,他父母也不是善茬,豪門,不學點手段,真待不住。”
張小葵猛灌了幾口,多年的積鬱彷彿都在酒裡了。
這王八蛋林明,想想這些年自己很少看望小葵,不知她遭受了這麼多傷害,謝冉冉感覺愧疚不已。
“沒事,人嘛,總得長大不是。”張小葵察覺到謝冉冉的神情,假裝輕鬆的笑着寬慰她。
看着張小葵冷靜下來,想了想接下來的房費,謝冉冉只好開口對張小葵說:“我們可能不能再住這了。”
“我正想跟你說,不如我們三個搬出去住吧,相依爲命去。”
張小葵感覺酒意微醺,說話都有點上頭了。
謝冉冉在心裡頭猶豫,要是出去租房子,她每個月還得多出一部分的租房費用,對於現在的情況而言,完全是平添負擔。
“好不好嘛?嗯?”張小葵巴巴的看着謝冉冉,手肘戳了戳她。
“我,這個有點......”謝冉冉不知該如何跟她說清楚困境,只好支支吾吾。
張小葵突然沒來由的笑了幾聲,對謝冉冉說:“其實啊,我早就知道你家破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