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號0000管理者請注意,你已獲得A級專屬屠刀——往生!”
永遠被瘋狂佔據的雙眸裡,出現了一絲理智,響徹血色夜空的狂笑聲已經停止。
噩夢如同漫天黑雪一般飄落,狂笑看着韓非消失的地方,陪伴他度過所有絕望的那個人不見了。
在這血紅色的夜晚裡,好像又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他默默撿起了掉落在地的往生屠刀,很多年前,惡鬼們也給了他一把刀,他就是用那把刀殺死了所有被折磨的孩子。
不應該這樣的,引來絕望的人是我,應該承受絕望的人也是我,爲什麼死去的是你?
心臟幾乎要被夢鎖勾出,狂笑卻毫不在意,他沒有感到悲傷,只是心裡多了一種說不出的情緒。
握住屠刀的手慢慢攥緊,初代鬼留下的所有鬼血完美融入了狂笑的身體,歷代黑盒主人的希望浸透入他的治癒神格,黑盒裡積壓的無盡絕望化爲了他的力量。
韓非把自己擁有的一切都給了狂笑,血色不知不覺間開始順着一道道夢鎖蔓延,狂笑腦海中閃過以前的血色記憶,兩個血紅色的夜晚好像重合在了一起。
悲劇怎麼可能一遍遍重演?
徐琴撕心裂肺的聲音,鄰居們朝着不可言說發起自殺般的攻擊,往生屠刀裡無數同行者在哭泣,所有的聲音都涌入了狂笑耳中。
他們也都在挽留你嗎?
雙手握住往生屠刀,狂笑站在深層世界最高的建築上,將刀鋒對準了遮蔽天空的夢。
他想要做一件事,一件傾盡全力才能做到的事情。
這件事不一定正確,可能會引發未知的後果,但他現在只想要做這件事。
狂笑的靈魂望着絕望的世界,從一開始他的周圍便充滿了惡意,他竭盡全力讓自己來治癒自己,可最終的結果還是被逼上絕路。
恢復了理智的雙眸掃視黑夜,他已經從癲狂中清醒過來,但他眼底瘋狂的火焰不僅沒有熄滅,反而燃燒的愈發猛烈!
韓非和狂笑的記憶相互融合,一個無邊的血色城市在狂笑身後出現,那修建在絕望最深處的孤城便是狂笑的記憶世界。
這座城裡有他們共同經歷的一切,這座城市誕生於血海之中,綻放在雙生的花朵之上。
狂笑收起了所有笑容,他站立在自己記憶世界的中心,站在深層世界最高的大樓頂部,催動全部能力念出了兩個字。
“招魂!”
心臟如同鼓點般沉重的跳動,狂笑全身鬼血燃燒了起來,他點燃了整座血紅色的記憶城市。
以初代鬼的血液爲連接,以燃燒記憶城市爲代價,狂笑要讓那片血海降臨,淹沒黑夜!
樂園通道里傳出陰犬的叫聲,彷彿人皮般的通道壁被撕開了一個個缺口。
在狂笑的呼喊聲中,缺口不斷擴大,直到全線崩潰!
無盡的浪潮撕開了通道,血海洶涌而出!
狂笑要把韓非散入血海的靈魂招回,哪怕毀掉現實和深層世界也無所謂。
他是一個絕望可怕的瘋子,既然所有人都這麼認爲,現在他就如那些人所願。
有一個孩子爲了救我,不惜粉身碎骨,魂飛魄散。
我爲了救那個孩子,當然也可以不顧一切,毀滅現實和虛幻。
數不清楚的血鬼從怨念汪洋裡爬出,敵我雙方不可言說全部停下了手,震驚的看着一切。
大家爭奪的焦點是黑盒,狂笑卻想要殺死所有人,一個不留。
第一個發現通道異常的是陰犬,它的身體在血海中不斷脹大,救起樂園內的鄰居和其他無辜的靈魂,瘋狂朝外面衝去。
樂園內的不可言說面對呼嘯而來的“血海”,也被迫向後。
通道毀了,淺層世界和深層世界之間的距離被拉近,兩個世界的地面都在崩塌。
狂笑現在什麼都顧不上了,他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夢,用靈魂和血肉固定住自己身體裡的一道道夢鎖,用最慘烈的方式阻止夢躲閃。
全身被鎖鏈貫穿,狂笑握着屠刀,背後是一座被血海沖刷的城市。
浪潮撞擊着大地,沉寂的血海淹沒了一棟棟建築,帶走了韓非曾經的足跡。
而一切血色的終點都是狂笑,初代鬼當初游出血海進入現實,它和血海之間存在着某種特殊的聯繫,現在那份聯繫轉移到了狂笑的身上。
漂浮在血海里的絕望,那些被遺棄的情緒和記憶,它們沒入了狂笑的身體,以數座神龕爲根基,搭建出了屬於狂笑的神龕記憶世界。
靈魂圓滿,獲得黑盒,繼承了所有力量,擁有了初代鬼的全部血液。狂笑擁有了一切,也失去了一切。
“招魂!”
“招魂!”
淹沒世界的血海朝着狂笑涌去,他手中的往生屠刀爆發出了從未有過的刀光!
飄散的靈魂和記憶碎片在不斷凝聚,但還是缺少了太多。
通道已經徹底崩塌,血海倒灌,黑夜被染紅,夢塵被衝散。
淺層世界的大地也不斷碎裂,一直到主城區邊緣。
在四百萬玩家要墜入深淵時,命運的繩索纏繞住了主城。
一聲嘆息響起,主城區灰霧完全消散,一股不可言說的強悍精神力量影響了智腦,將淺層世界這段時間積累的所有歡笑和美好記憶化爲光亮。
命運做出了選擇,二號在血海隔斷夢的意志和本體時,完成了篡神。
他連吞掉夢十一座神龕的意志,將淺層世界的光照向深層世界的夜空。
永遠被黑暗和絕望籠罩的世界裡,真正意義上迎來了第一束光。
無邊無際的蝴蝶翅膀也無法阻擋這束光的到來,它在命運的護送下,穿過血海和噩夢,映照在了狂笑手中的那把屠刀上。
淺層世界和深層世界的距離已經很近了,滯留的玩家們爬上城頭,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深淵,也看到了在血海中爲所有人爭取最後生機的“韓非”。
有些名字不會因爲死亡而消失,他們將被銘記在心。
“是韓非!”
“他在深淵裡!他全身被鎖鏈貫穿,渾身是血的站在深淵裡!”
“他在爲我們阻攔災難?”
“不能讓他一個人去抵抗,我們去幫他!”一個又高又瘦的男性玩家舉起了手中的刀,他向前邁步,可週圍的人卻無動於衷。
他詫異的轉過身,看向了自己的同伴:“爲什麼停在原地?你倆忘了他在那個公主童話噩夢裡是怎麼救我們的嗎?是他把我推開的!是他替我被大火燒灼!是他救了我們三個啊!”
“可我們根本幫不上他什麼忙,這深淵邁入就是死,你冷靜一點!”
“所以你們要在這裡冷靜的等死嗎?”高個玩家看着沉默的人羣:“人活着不能這樣的,至少、至少……應該去做一些事情。”
當初微弱的螢火,現在終於爲那片黑夜迎來了第一束光。
這束光被所有人看到,它照亮了世界的黑暗,也照亮了心底的黑暗。
或許帶來這束光的人會被忘記,但看到這束光的人會永遠記得當時的場景。
認出韓非的人越來越多,銘記真相的人也越來越多。
倖存的三百多萬玩家無意間逸散出的情緒融入了那束光裡,他們和往生屠刀當中的那些同行者一樣,願意舉起手中的火焰,有一份光,發一份熱。
淺層世界開放到現在聚集的所有美好融入了往生屠刀,達到完美狀態的不可言說狂笑傾盡血海之力,舉起屠刀。
吞掉了夢十一個神龕意志的特殊不可言說二號,也燃燒神魂去撬動夢的命運。
那遮天蔽日的蝴蝶翅膀開始不安的扇動,但它無論如何都無法將刺入狂笑體內的夢鎖抽回。
五彩斑斕的夢鎖早已變爲血色,夢欠下的所有罪孽都將用血去償還。
站在深層世界最接近夜空的地方,狂笑一躍而起,他手中的屠刀帶着所有美好和光亮,朝着夢的頭顱劈去!
夢的規則被打破,那無比絢爛的夢翼被屠刀從中劈開,彷彿整片夜空碎裂成了兩半!
真正血腥殘忍的廝殺開始了。
狂笑抓着夢垂落的夢鎖,撲到了夢的身軀之上,所有的仇恨、不間斷的折磨、深埋在心底的絕望全部爆發出來。
歇斯底里的狂笑帶着自己揹負的痛苦,手持往生屠刀與夢血肉相搏。
他根本不在乎受傷,甚至故意在用劇痛來麻痹自己,他要挖開夢的每一寸血肉,咬碎夢的身軀,撕開它的神魂。
血海奔涌,血戰足足持續了一天一夜,那龐大的蝴蝶才從黑夜墜落入血海。
不過夢依舊沒有死,在不斷的交手中,狂笑發現夢和初代鬼之間存在很深的聯繫,它極有可能就是初代鬼模仿活人做的第一個夢,那虛無縹緲的幻想成爲了一個介於人和鬼之間的存在。
想要徹底毀掉夢只有藉助血海的力量,但夢絕對不會老老實實呆在血海當中,所以狂笑再次做出了一件無比瘋狂的事情。
他和夢的神軀被無數鎖鏈貫穿,纏繞在一起,然後他拖着夢沉入血海!
狂笑眼中的天平擺放上了自己和夢,他要同時向血海獻祭自己和夢,來完成最後要做的一件事。
“回魂!”
血海侵蝕兩位不可言說的神軀,在獻祭的過程中,他們的廝殺也沒有停止。
平靜了無數年的血海,在這天掀起了萬丈血浪,深層世界靠近摩天大樓的區域全部被淹沒,黑夜裡出現了一座新的血城。
這血城很像是狂笑的記憶世界,但卻滿是另一個人的足跡。
淡淡的光亮在幸福小區三樓亮起,空無一人的房間裡傳來了飯碗被摔碎的聲音。
昏黃的燈光微微閃動,肉香在樓道里傳出很遠,孩子的哭聲已經停止,牆壁上的塗鴉慢慢褪去。
“我纔不吃從棺材裡取出的東西!”
“你做的肉真香,謝謝你請我吃飯。”
“捉迷藏的遊戲你輸了,我想讓你做的事情是不要再哭泣。”
“我會把傷害你的人,帶進這個世界。”
曾經的聲音在血色建築中響起,就算苟活在黑夜裡,他們也曾喧鬧開心。
八道身影擠在客廳破舊的沙發上,一起看着黑白電視,最美的鄰居打開醬缸醃製美食,等待孩子回家的老人默默準備着年貨。
“樓長回來了!揹着棺材回來了!”
“街頭的便利店被我盤下來了,以後我還要做校長。等退出遊戲後,我得多看看城市管理方面的書籍。”
細微的痕跡在城市角落消散,好像一條看不見的小河,它滲透進了一個個神龕世界,將今天的星河,照進了過去的記憶。
“我當然知道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但我覺得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只有把那些不好的東西糾正過來,好的東西纔會被更多人認可。”
“關在籠子裡的人,最終變成了野獸,丟掉了全部的善良,泯滅了所有的人性。可如果還有做人的機會,誰又願意去當一頭野獸呢?”
“人不會發光,不過我們每個人手裡都有一個從先人那裡繼承到的火炬,這可以照亮黑夜的火炬叫做人生。我們把自己的經歷和記憶放入其中,充當燃料,人生就會升騰起火焰,我們便能高舉着它在黑夜中前行。”
“命運給了我最糟糕的劇本,但沒關係,我生來便是最好的演員!”
狂笑留下的神龕被點亮,微弱的光慢慢聚集,血海深處的聲音在呼喚,讓消散的靈魂碎片像花瓣一般飛舞。
那是世界上最美的花,它凋零在夜色最深的時刻,花香飄散在第一縷陽光當中。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等洶涌的血海恢復平靜後,一座血紅色的城市驅散了深層世界的黑霧,出現在韓非曾經走過的地方。
淺層世界的光亮映照着血城,讓所有幸存者感到驚訝的是,廣袤無限的深層世界裡似乎還存在着其他的血色城市,一片片漆黑的夜空被血色染紅,它們似乎感受到了狂笑的存在,在用自己的方式呼喚着他。
通道已經崩塌,血海灌入深層世界,淺層世界也被毀掉了三分之一,不過兩個世界已經停止融合,現在淺層世界就好像有一部分鑲嵌進了深層世界當中。
至於那些跟隨夢一起到來的不可言說,早在夢身體被斬開的時候就跑了一半,剩下的則想跑也來不及了。
血腥的殺戮隨着血城出現而落幕,吞掉了夢十一座神龕意志的二號,在最後時刻進入了深層世界。
他走在狂笑的血城當中,來到了貫穿了兩個世界的光束前面,默默看着飛舞的“花瓣”。
“雙生花的命運……”
二號想要再靠近,可完全喪失了理智的徐琴出現在血城裡,她成爲了詛咒之源,全身被最惡毒恐怖的詛咒纏繞。
代表約定、嚮往和所有憧憬的花被撕碎,唯一的依靠死在了自己眼前,她歇斯底里的攻擊着一切,只有靠近那飄飛的記憶碎片時纔會變得安靜。
“你就留在這裡吧。”
血城鎮壓着血海,橫踞在深層世界和淺層世界交界處,它取代了通道,或者說它變成了新的通道,淺層世界的玩家隨時可以通過血城進入深層世界。
幾位不可言說的存在聯手阻止血海繼續擴散,他們等了很久,但狂笑和夢都沒有出現,似乎仍舊在血海中下沉。
“關於血色孤兒院的記憶被你藏在腦海最深處,初代鬼好像也是在血海最深處誕生的,這一切是巧合?還是命中註定?”
光束裡的花瓣慢慢重聚,二號好像知道了狂笑的選擇。
他擡頭看了一眼仍被困在遊戲當中的三百多萬玩家,默默轉身朝着摩天大樓走去。
“救贖和毀滅同在,新的時代已經到來。”
二號眼中沒有一絲仁慈,也沒有任何憤怒,他十分平靜的來到摩天大樓最高處。
一位位陷入瘋狂的不可言說跟在身後,無數惡鬼聚集在黑雨區域。
“如果要談判的話,我的籌碼只有三百多萬玩家,這還遠遠不夠,必須要把他們所有人的身家性命押上牌桌,他們纔不會再一次背叛。”
隨手把獸的血肉放入神龕,他仰望着黑夜,觸碰狂笑的神像,打開了通往現實的通道!
血色橋樑貫穿了夜空,破開了意識的海洋,再次將現實和深層世界連接。
“等‘談判’結束後,我會取代淺層世界的智腦,永遠不離開那裡,所以壞人就由我來做,你們不要讓自己的雙手染血。”
二號走上了血橋,他身後是其他的不可言說。
血色在蔓延,那一晚,新滬的夜空中飄着淡淡的血腥味。
……
“來人!快!”
“重點看護對象韓非心率異常!呼吸正在衰竭!”
“醫生!醫生呢!”
各種聲音在呼喊,一輛醫用救護車裡躺着一個臉色慘白的男人。
他經歷了很多事情,已經不再年輕,他全身器官開始衰竭,正在慢慢離開這個世界。
醫院裡無比嘈雜,在韓非被送入急救室的時候,有一位已經逝去的老人被醫生從急救室擡出。
厲雪的老師失去了所有生機,他和韓非在醫院的長廊裡交錯而過。
急救室的房門被關上,幾位警察守在門口,其中有一位女警微微側過頭。
現在不是悲傷難過的時候,厲雪無數次提醒自己,在這漫長的一夜裡,她成長了很多。
夢的信徒隱藏極深,看着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老師的幾位學生是他們的重點獵殺對象,她今夜已經聽到了許多不好的消息。
不過她沒有沉浸在悲傷當中,一些事情命運或許早就給出過暗示,厲雪的眼神變得和神龕世界裡那位災厄調查局女局長一樣,堅毅、剛正,她會接過老師傳遞下來的責任,成爲像老師那樣的警察。
幾個小時後,太陽照常升起,驅散了黑暗。
絕大多數普通人開始了自己普通的一天,他們還沒有意識到這座城市已經在這個夜晚被改變。
深空科技和網絡安全警察在黎明到來時擊退了繭房黑客,三大犯罪組織和所有夢的信徒也在一夜之間被屠殺乾淨。
沒人知道那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當人們還在把注意力放在營救被困玩家的時候,永生製藥和深空科技等數十家科技巨頭正式開啓了拆分和重組程序,新滬幕後的管理者似乎也在悄無聲息中更換。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代表着舊時代利益的枷鎖被粗暴砸碎,爲了應對已經到來的危機,一張張全新的面孔出現在舞臺之上。
交易、妥協、讓步,黑夜裡的殺戮儘可能維持着陽光下的體面,牌桌上的賭徒們在無言的默契中迎接新時代的到來。
當天下午,部分被困玩家成功退出了遊戲。
危機已經解除,在市民們的歡呼聲中,韓非這個名字也被再次提起。
獲救的玩家們沒有忘記深層世界裡發生的事情,他們清楚看到“韓非”和那個幾乎不可戰勝的惡鬼一同落入血海。
被跟風指責的超級罪犯,其實是救了三百多萬玩家的英雄,這時候人們才發現,原來韓非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謊話。
輿論風向發生了改變,無數人又開始讚美,爲韓非感到不值,還有些人開始道歉,可惜韓非聽不到了。
醫生已經盡力,他們使用了永生製藥最新的技術,但也只能勉強維持住韓非的身體,他的意識似乎已經完全消散,深度昏迷、腦幹反射消失、無自主呼吸、腦電圖顯示電靜息,判定結果符合腦死亡的標準。
無數人都在關注着韓非的情況,大家都想要知道韓非能不能醒來。
等黑夜再次降臨,韓非在警方和醫護人員的全程看護下,被送往了永生大廈最底部的試驗室。
那一路上,曾經被韓非幫助過的人都來了。
有受害者的家屬,有成功退出了遊戲的玩家,還有噩夢主人現實中的家人。
韓非幫很多人圓了夢,治癒了很多受傷的靈魂。
“哥!”
警車開到一個丁字路口時,一個穿着動物園工作制服的中年男人突然衝了出來,他手裡攥着兩張動物園的門票。
男人智力存在缺陷,他朝着運送韓非的特殊車輛大喊,不顧警方阻攔,使勁往裡面衝。
“哥!我是王平安!週六動物園有大象表演,你、你還沒來看過!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同行的動物園工作人員趕緊抓住王平安,那個傻乎乎的中年人像個孩子一樣不管不顧、大喊大叫。
“我哥是個很好的人,我夢到過的!你們不能帶走他!我只剩下我哥了!求求你們不要帶他走!”
車輛緩緩開過,韓非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他們也從未忘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