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豪開車很瘋狂,像蛇一樣,扭着S型,在馬路上囂張地跑着。那性急的樣兒,好像晚回去一步,趙小湉就會像雪人兒似的融化了。
樂蘊和就納悶了,W市的交警都睡着了嗎?爲什麼沒有攔下他的車?那些道路監控器也像瞎了似的,竟然不拍照!閃光燈你就閃一下啊,嚇嚇人也行,讓他開慢點,自己也有時間來消化這些事情。
樂蘊和還沒有琢磨透這個問題,車子已經到了公司樓下。
“你還坐着幹嘛,下車啊!”陳志豪見她坐着不動,推了她一把,仍然不下車,便來到副駕駛座這邊,拉開車門,要拽她。
樂蘊和雙手抱住安全帶,不讓他解開。
“我不下去!是你想泡妞,非要把我扯來!我又不是拉*的1要泡妞你自己泡啊!你用福爾馬林泡都跟我沒關係!”
“切,你不會臨門一腳腿軟了吧!”
“我就腿軟,我腿軟得下不了車!陳百萬,我要回家!”樂蘊和就是不肯下車,“你快點送我回恬希那去。”
“人家呂恬希現在有男朋友哄着呢,你跑去當電燈泡啊。”
樂蘊和想了想,說:“那你送我回W大學。”
“樂蘊和,你真當我是你司機?我要不是想跟帥家做生意,順便再泡泡妞,我才懶得理你。”陳志豪伸手來抓樂蘊和,無比鬱悶地說道:“我怎麼每次遇到你都沒好事?”
“我每次遇到你纔沒好事!”墓地酒店的事是樂蘊和有記憶以來,能想到的最糟糕的事,有權力說這句話的人是她,不是陳志豪。
陳志豪仔細想想,樂蘊和好像說得也沒錯。
第一次見面,樂蘊和害得艾以欣丟臉,老班失業,原本是好同學的他們有了嫌隙。第二次見面,他倒是替珍妮談成了生意,可是素來是健康寶寶的樂蘊和拉肚子,上吐下瀉得住院。第三次見面在墓地,樂蘊和倒黴得無話可說。第四次是甜品屋,樂蘊和生死一線。
好吧,樂蘊和二十多年來過得平平靜靜,總共也就這幾件跌宕起伏的事件,陳志豪都做了見證人。
“好了好了,懶得跟你理論。”陳志豪倒退兩步,指着她威脅道:“你下不下來,不下來我就來硬的了!”
樂蘊和緊抱住安全帶,心想,我就不下來,看你有什麼辦法。
“你等着。”陳志豪拿出手機,撥了串號碼。
樂蘊和隱約覺得這是一個危險信號,可是她不敢下車阻止,怕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喂,帥不危啊!你女朋友喝醉了,吐在我車上,又哭又鬧說要找你。你快點來啊,你再不來,她脫光衣服在我車上耍流氓,我不負責啊!”
“你少騙我!你沒打通!”樂蘊和嘴硬。
陳志豪拿起手機在她眼前晃了一下,沒看清通話人的名字,但屏幕是亮的。
隱約間,還能聽出是個男聲,在問他說什麼。
“陳百萬,你這個壞蛋!”
樂蘊和蹭的一下跳下車,搶來手機。
陳志豪哈哈大笑,樂蘊和翻開通話記錄才發現,陳志豪根本沒有撥通帥不危的電話,通話人是她不認識的一個名字,陳志豪在訛她。
“陳百萬,你使詐!”
“你要不是緊張帥不危,我就算使詐也騙不了你。”陳志豪說得振振有詞,“你這種女人最討厭了,矯情得厲害。喜歡人家就上去說嘍,怕他出軌就威脅他嘛,一哭二鬧三上吊你懂不懂?這幾招最好用!”
樂蘊和茫然地望着他,一是被他點破了心事不好意思,二是不懂他說的威脅手段是什麼樣。她和帥不危相處了這麼多年,就沒一哭二鬧過,三上吊簡直是侮辱人的做法。
陳志豪專門出餿主意,沒一條適合樂蘊和。
“朽木不可雕。”陳志豪放棄跟她理論,指着頂樓還亮着燈的辦公室,說:“我在樓下等那小妞,你快點上去,把她給我轟下來。我今晚要是沒跟她約會成功,我以後都天天騷擾你。”
“騷擾我有什麼用……我只會翻譯。”樂蘊和第一次覺得自己好無能。
陳志豪笑道:“本少爺一寂寞就來找你,你要陪吃陪喝陪消遣!”
“你哪天寂寞?”樂蘊和弱弱地問他。
陳志豪兩眼一瞪,愉成了半雞眼。“本少爺天天寂寞,否則怎麼可能站在這裡跟你扯半天!”
樂蘊和被逼無奈,說:“要我上去可以,得找個理由才行。”
“就說你想他!”
“不行!”樂蘊和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明明是你色心犯了。”
“那就說你落了東西在他那裡。”
“電腦這些的我都拿走了……”樂蘊和擡擡手,電腦包就在她手上,她做事向來認真,不但收走了電腦包,連紙都一張沒落。
“就說掉了U盤。”
“我纔不撒謊。”U盤明明就在電腦包裡。
“你在他辦公室都做了些什麼啊!”陳志豪快要被樂蘊和逼瘋了。
“翻譯唄。”
“中途沒吃點喝點上個廁所什麼的?”
樂蘊和仔細回憶,摸了摸頭,說:“中間覺得坐久了腰有些疼,就躺了十五分鐘。”手在後腦久處停止不動,“我的皮筋不見了。”
“肯定掉在他牀上,快點上去拿!”陳志豪連拖帶拽的,把樂蘊和弄到了公司門口。
剛到一樓大廳,保安們認出她是今天來公司的大小姐。甜品屋的事在這附近還是挺有名的,無形間,樂蘊和也混了個面熟。
“大小姐,這麼晚還來公司?”
“嗯,我來看看小危。”
保安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小危是指帥不危,正是他們的大BOSS。他們點頭哈腰地將樂蘊和引到電梯前,按下上行鍵。
這時,樂蘊和才注意到,電梯一直停在最頂樓那層。
“這臺電梯,別人能用嗎?”樂蘊和問他們。
“這是帥總的專用電梯,別人是不能用的。”
“那如果他沒來上班呢?”
“當然是鎖着的。”
樂蘊和哦了一聲,沒有再問。
很快電梯到站,樂蘊和只跨進了一隻腳,停在那裡不動。
保安們不知道她想做什麼,不敢催,也不敢離開。
“這附近,有咖啡店嗎?”樂蘊和突然覺得自己空手上去會很尷尬,她想給他們兩個人都買杯咖啡,也算是有個更合理的理由。
“有有有!”保安問她:“大小姐想喝咖啡?”
“嗯。”樂蘊和向外張望,“在哪,我去買。”
“大小姐在這裡坐會吧,我去買。”保安怕她單獨出去會出事,堅持要她在一樓大廳等候,然後跑去買咖啡。
另一個保安見樂蘊和拿着電腦包心事忡忡,不肯坐,在大廳裡走來走去,怕她出事,悄悄地給帥不危打了個電話。
“她不上來?”帥不危耐心聽完,覺得奇怪,“那她在做什麼?”
“大小姐說要買兩杯咖啡上去,我們已經派人去買了。”
“嗯,你做得很好。別讓她隨便亂跑,等會送她上來。”帥不危掛了電話後,向辦公室外面的趙小湉招招手。
趙小湉拿着記事本進來了。“帥總,有什麼事嗎?”
“會議記錄做完了?”
“沒呢,還差一點。”
“你先下班,不必再做了。”帥不危整個人靠在椅背裡,說:“你坐員工電梯,直接到停車場下。”
趙小湉不懂帥不危這樣安排爲了什麼,她是屬下,不能質疑上級的安排,雖然百般不願意,可還是老老實實收拾好東西,坐員工電梯下到停車場。
可是,趙小湉很好奇,她在停車場躊躇不前,猶豫片刻,還是返回一樓大廳。
大廳裡除了那幾個保安,還站着一個人,陳志豪。
趙小湉愣住。
剛纔在樓上她還奇怪帥不危在跟誰通電話,現在看到陳志豪,她很自然地認爲,是陳志豪跟帥不危約好的騙她下樓。
“陳總,不好意思,我下班了。”趙小湉本着誰也不得罪的態度,等陳志豪發出邀請之後,客氣地說:“我很累,能不能下次再約?”
“我送你!”陳志豪上前,扶着趙小湉的腰,要帶她出去。
WWW●ttk an●C○
趙小湉依依不捨地回頭看了一眼電梯,總裁專用電梯好像亮了燈,不知是誰在用。
她正要問保安,陳志豪已經將她推到門邊,拉開玻璃門,請她上車。
望着這龍袍豪車,趙小湉莫名的覺得好笑。“這車顏色真有意思。”
“你不是第一個人這麼說了。”
“哦?別人是怎麼說的?”
“有人說這是龍袍車。”
越小湉笑得更加開心,對着陳志豪,學着清宮劇做了個請安的動作後,問:“皇上,請問皇上要去哪?”
陳志豪見趙小湉這麼上道,湊上前在她耳邊說:“夜店,酒店,我家,你家,或者……車上,都可以。”
“陳總就愛開玩笑,這纔剛認識,未免太心急了吧。”趙小湉咯咯笑着,推了他一把,說:“我肚子好餓,能不能去吃點東西?”
再吃就是第三餐了,爲了美女,陳志豪決定拼了。“行!想吃什麼你說,本少爺奉陪到底。”
趙小湉抿嘴一笑,說:“去我家吧,我做飯,吃完你洗碗,然後……你回家!”
陳志豪哈哈大笑,心想引狼入室還有讓狼空腹回家的事嘛!只要進去了,保證要吃飽!
龍袍車轟轟一響,龍袍車如離弦之箭,駛向燈紅酒綠的黑夜。
就在趙小湉下樓的時候,樂蘊和揹着電腦,端着咖啡,在總裁專用電梯裡,對着鏡子練習。
“小危,你渴嗎?”
“小湉,原來你也在加班啊,一起喝咖啡吧。”
“我掉了東西在這裡,你們忙,不用管我。”
“剛剛路過,看到這裡亮着燈,就上來看看。”
“不對,應該再自然些。”樂蘊和試了一遍又一遍,還是覺得不滿意,她給自己打氣,重新堆起笑容,又想了個說詞說:“嗨,你們還在加班啊!正好我買了咖啡,喝吧。”
樂蘊和還是不滿意自己的這段臺詞,她晃動着咖啡杯,試圖讓自己變得不再緊張。
“好巧!……”剛想到新臺詞,張嘴說完這兩個字,電梯到站,電梯門打開,帥不危站在眼前。
帥不危聽到她說好巧,勾脣一笑,說:“確實很巧。”
“呃……”樂蘊和雙手伸直,咖啡杯裡的咖啡險些漾出來。
帥不危接過其中一杯,笑道:“小和,你是剛巧來送咖啡呢?還是……”
“我……我落東西了。”樂蘊和暗自慶幸,自己事先想好了藉口。
帥不危把她拉出電梯,問:“落什麼東西了?”
“扎頭髮的皮筋。”
帥不危差點把咖啡噴出來。
樂蘊和卻不自知,端着咖啡四處張望。趙小湉已經坐員工電梯下樓,哪裡看得到她的影子。
“你找誰?”帥不危明知故問。
樂蘊和馬上低頭看腳尖,說:“我怕東西掉到地上,四處找找。”
“清潔大嬸早就打掃過衛生了,如果掉在地上,肯定被掃走了。”
“說不定有漏網之魚呢。”樂蘊和一邊假裝找東西,一邊東張西望。
樂蘊和已經看過了會客室、健身房、會議室、秘書室和辦公室,都沒有看到趙小湉的身影。
她鬼迷心竅地想進休息室瞧瞧。
如果他們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肯定在休息室,那裡最合適。
帥不危看出她的心思,主動打開休息室的門,說:“只有這裡清潔大嬸沒打掃過,你看看東西是不是掉在這裡。”
樂蘊和還以爲自己隱藏得很好,聽了帥不危的話,順水推舟地進去了。
剛走進去,門啪的一聲關上了,帥不危站在身後擋住她的去路。
“小危。”
“說吧,專門跑上來爲了什麼?”
樂蘊和搖搖手中咖啡,說:“請你喝咖啡。”
帥不危喝了口手中的咖啡,依舊沒有要跟她和解的意思。“我已經喝了。”
言下之意,如果你只是來送咖啡的,不好意思,你現在可以走了。
氣氛變得尷尬,樂蘊和見咖啡也沒起到潤滑的作用,帥不危還委婉的下了逐客令,可見他對她下午的魯莽決定非常生氣。
爲了緩和氣氛,樂蘊和決定還是先道歉,她不想彼此之間還有此芥蒂,這樣很難過。
“小危,今天下午的事,對不起,是我錯了,你別生氣。”
“我沒生你的氣。”
樂蘊和追問:“那你生誰的氣?”
他當然是生自己的氣!——帥不危揉着眉心,對樂蘊和很無語。
“如果你不是生我的氣,那你爲什麼……”樂蘊和嘟嘴,說:“爲什麼下午故意不理我。”
“跑來上就是爲了問這個?”帥不危笑了,“如果只是想問這個,打個電話不就行了,何必親自上樓。”
“你以爲我願意啊,我還不是想看……”樂蘊和差點就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她立刻捂住嘴,把剩下的話全咽回去,然後衝着帥不危嘿嘿一笑,假裝找皮筋。
帥不危一邊喝着咖啡,一邊站旁邊看她演戲。
樂蘊和找了好一會,浴室衣櫃衛生間全都沒有藏人,這才放心。
“咦,這是你的皮筋嗎?”不知何時,帥不危側躺在牀上,翻起一個枕頭指着下面某個地方問她:“是你掉的嗎?”
樂蘊和沒想到自己隨便編個理由還成真的了,急忙跑過來看。
帥不危手上的枕頭擋住了她的視線,她看不到,便爬上去,想掀起枕頭拿皮筋。
突然,身體被重重地壓住,帥不危像座山似的,壓在她的背上。
枕頭底下哪有皮筋,她又上當了。
“小危……”樂蘊和被他壓得只有頭能動,她費力地轉過來看他,見他笑得詭異,越發覺得自己又笨又傻,自投羅網。
帥不危撫着她的臉,柔聲問她:“你不是來找皮筋,你是來找人的吧。”
“纔不是。”樂蘊和當然不會承認,可她知道自己只要一逼供,很快就會招認,她想方設法地轉移話題,指着放在牀頭櫃上的咖啡杯,說:“小危,我想喝咖啡。”
“等會我餵你。”
“我現在想喝……”
帥不危翻下身,把她抱住,嚴肅地問她:“還想惹我?今天下午的教訓不夠?”
“我不要你那樣對我,我受不了。”提到下午樂蘊和就生氣,帥不危從來沒有這樣對她冷淡過,她不但受不了,還很生氣。
“那你聽話?”
樂蘊和覺得這話有點像是在哄小孩,她都二十五了,被一個小自己一小時的男人哄,挺怪的。
可是,寧願怪,也不能把她拒之千里。
“我本來就聽話。”樂蘊和還是不願意服軟。
“真聽話,就該知道怎麼做嘍。”帥不危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她該主動親親他,以示補償。
樂蘊和害羞的抿着嘴,湊上前去碰了一下,蜻蜓點水,比蚊子咬還輕。
帥不危繼續繃着臉,沒有親夠,他是不會放過她的。
樂蘊和見他不是開玩笑,委屈地說:“你欺負我。”
“忘了上次是爲了什麼被打屁股了?”帥不危說:“是不是還要再打一次纔會乖?”
樂蘊和半跪在牀上,雙手攀着帥不危的肩,像啄木鳥似的,拼命地啄着他的臉。
帥不危哈哈大笑起來,他的臉就像長了蟲的樹枝似的,被樂蘊和啄了幾十下。每一下她都不得要領地用力碰着,不是歪了就力道重了,太沒技術了,但很有意思。
“我的臉有世界地圖那麼大嗎?”帥不危忍不住調笑她。
樂蘊和啊了一聲,停下來,不懂他的意思。
Wωω ★ttкan ★C〇
“你都親了多少下了,親對位置了嗎?”
“人家已經很努力了。”
“你是很努力,可是你不能這樣閉着眼睛親啊。你看看你,我的髮際線這你都親了七八下了,我的臉也就這麼大,你怎麼就能這麼成功地巧妙地避開我的嘴呢?”
“我故意的,怎麼樣!”樂蘊和雙手抱胸,小性子又上來了,還不依不饒地抱怨着:“我閉着眼睛沒對準,你不會睜開眼睛對準我的嘴嘛!不就是親親,誰不會啊!我還是博士生呢,就算閉着眼睛也能考一百分!”
“行行行,你厲害。”帥不危也知道自己無福消受樂蘊和的主動,他摟着她,對準她開開合合的脣瓣,一記長吻。
時間停止,地球倒轉,翻天覆地,浪潮四起。
同是博士生,學工的竟然比學文的吻得還有技術。
體溫升高,耳鬢廝磨之後,是過山車似的翻滾和擁抱,單人身變成了草原,怎樣翻怎樣滾都沒有掉下去。
氣喘吁吁,大汗淋漓,帥不危用行動證明了,牀頭吵架牀尾和的真理。
帥不危親夠了,才放開她。
樂蘊和縮在他懷裡,像溺水的孩子,溫順又乖巧。
“小和,我能求你做件事嗎?”帥不危不想這樣畫句號,他還有很多事想做。
樂蘊和疲憊地闔着眸子,一動不動。
白天先是大量的腦子勞動,然後是生死一線的驚嚇,再是去別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去的地方錄口供,緊接着冷戰,到剛剛的瘋狂,這一天,她過得太充實了。
“小和。”
“嗯?”
“我想……”帥不危在她耳邊嘀咕了兩句。
樂蘊和立刻彈坐起來,像身上安了無數個彈簧一般,彈得老高。眼睛裡好像撐了個牙籤,上眼皮恨不得飛到腦門上去,黑白分明杏仁般的眸子裡,全是驚嚇。
不過,她沒有手腳並用的逃走。因爲雖然受了驚,但也是情理之中。
特別是帥不危說的事,她曾經在電視上看過。
那時候他們還在讀高中,青春期的孩子對什麼都很有興趣,雙方父母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很多教育方面都走在前面。許多中國父母都避諱的話題,他們都談,給他們樹立了正確的價值觀和世界觀。
爲了讓他們能更加明白什麼是男歡女愛,他們還有意無意地租了些限制級的碟子放在家裡,故意消失,給他們足夠的空間和時間觀看。
樂蘊和就是在這種大背景下,一邊吃着爆米花,一邊喝着可樂,穿着睡衣,與帥不危歪七倒八地躺在沙發上觀看了不同角度下不同動作中的男女。
其中一下動作,正是帥不危所要求的。
現在,樂蘊和第一個反應就是髒,第二個反應是拒絕。
“不要!我不想……”她拼命的搖頭。
帥不危很失望。不過,他也沒有勉強她。
“那我們回家吧。”帥不危拿起牀頭櫃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好像剛剛的提議不是他說的似的,特別自然地說:“正好我也做完了工作。”
“你一個人在工作?”樂蘊和扯着他的衣角,小聲問他。
帥不危揪了她的臉蛋一下,說:“當然不可能,你以爲我是超人啊!肯定要有人幫我才行。”
“你是說小湉嗎?”
“她是我秘書,老闆加班,她當然要在。”
“那她現在……”
“你上來的時候,她剛巧下班,坐電梯下去了。”
“哦。”樂蘊和也說不出哪裡不舒服,反正一想到他們孤男寡女地在辦公室裡,就各種不爽。
帥不危沒安慰她,太過細膩的想法也只能讓她自己消化。
“還不走?”帥不危站在牀邊,見她還在抱頭苦思冥想,連聲催促。
樂蘊和假裝很累雙手捂着臉搓了兩下,然後悄悄張開雙指,透過指縫,她看到了帥不危尷尬部位,已經是昂首挺胸。
“小危,你有沒有跟別的女人說過……”
帥不危重新坐下來,替她把話補充完整。“你是問我,有沒有向小湉提出過那種要求,對不對。”帥不危突然用力拍了牀一下,好像在生氣,“你腦子想什麼呢,以爲我是禽獸啊!見誰都要?”
“呃。”樂蘊和馬上解釋,“我沒有任何詆譭你的意思,是你剛剛說得太突然了。”
“我還天天說要娶你,讓你盡妻子義務呢。這事跟結婚相比,你覺得哪個突然?”帥不危說得不以爲然。
樂蘊和還是驚魂未定的樣子,傻坐在那裡,腦子亂哄哄的。
動作她見過,過程她也熟悉,會有什麼後果她更清楚,她和帥不危之間也不是不能發生,就是覺得怪。
主要是太熟悉了,熟悉得覺得不應該發生這種事。
“小危……”樂蘊和勾着帥不危的小指發嗲,下午被帥不危這麼一晾,她立刻從女王寶座摔成了奴婢,樂蘊和竟然萌生了要補償他取悅他的想法。
帥不危搓搓她的肩膀,心疼地問她:“怎麼了,是不是被我的話嚇着了?”
“嗯。”
“你不願意我不會勉強你的。”
“可是……”樂蘊和指了指他那裡,說:“你不難受。”
“當然難受。”帥不危看了看浴室,說:“要不你等我一會,我去衝個冷水澡。”
“都秋天了,你會冷病的。”
帥不危突然狡黠一笑,又說:“你到辦公室等我一會好不好?我去……解決一下。”
“呃……”樂蘊和立刻成了生理衛生老師,“這樣不利於健康。”
“利於健康的做不了啊。”帥不危比她還委屈。
樂蘊和癟嘴,她就是他的那味藥,帥不危遲遲不吃她,寧願每天因她“病情”發作,是挺可憐的。
“好了,我去衝個澡,你別再亂跑了,否則以後都不理你。”帥不危快憋不住了,不管樂蘊和願不願意,他扔下她,衝進了浴室。
很快,裡面傳出水聲。
嘩嘩的,彷彿可以將所有煩惱洗淨。
“小危。”樂蘊和喊了他一聲。
水聲太大,帥不危沒聽見。他在冷水中洗得吸吸溜溜,凍得瑟瑟發抖,洗出一身雞皮疙瘩,怎麼抖都抖不掉那昂揚鬥志。
樂蘊和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叫帥不危,反正她一個人坐在休息室裡就不舒服。她不停地叫他,總沒有迴應,只有流水聲,莫名的,她害怕了。
“不會是漏電了?還是小危踩到肥皂滑了一跤?他爲什麼不理我?會不會是出了意外。”樂蘊和的腦子裡立刻出現了無數畫面,無一不是他在浴室裡出了意外,昏迷不醒之類的。
樂蘊和推浴室門,一股涼氣涌出。
“小危,你真的在洗冷水澡啊!”樂蘊和大叫。
帥不危剛往身上抹完了沐浴露,搓出一身泡泡。聽到樂蘊和的聲音,趕緊揮手要她離開。“快出去,別弄溼了衣服。”
樂蘊和瞟了一眼他的下身,喃喃道:“好像沒效果呢。”
帥不危無奈地舉起了雙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他還有好幫手。
“小危,我……我答應你,你……要……要……你不許說出去!”樂蘊和鼓足勇氣,總算是主動邁出一大步。
帥不危只遲疑了半秒,第一時間,將熱水打開。
很快,水溫上升,浴室變得溫暖,氤氳溼潤。
樂蘊和脫去衣服,在外面疊好,然後慢慢跨進浴室。帥不危早已將全身都衝乾淨,她一進去,他就抱了個滿懷。
“小傻瓜,如果不喜歡,不必這樣。”帥不危還是有些心疼她,捨不得她受委屈。雖然心裡,很想……很想……很想……
“是我自己願意的。”樂蘊和低聲說:“電視裡演的時候,好像也不那麼噁心,我可以試試。”
樂蘊和慢慢蹲下,溫暖的熱水將他們包裹。帥不危曾經用他性感薄脣將她帶入無盡的幻象中,這次,輪到她如此。
帥不危在怒吼,一聲聲,如雄獅。如獵豹般健美的身軀,第一次得到了最完美最有力量的釋放。
樂蘊和不記得自己怎麼走出浴室的,她累得虛脫。帥不危將她抱回到牀上時,她的小嘴還微微張開,細細的喘氣聲,聽得讓人心疼。
“睡吧,我帶你回家。”帥不危給她穿衣,藉着燈光,看到她的嘴角有兩處撕裂,心中懊惱,“痛嗎?”
“嗯。”
“以後不會了。”
樂蘊和微睜雙眼,勾着他的脖子,把頭埋進他的頸窩,悶聲說道:“我討厭你身邊有女人。”
“我的身邊只有你一個女人,明天我就換人。”
樂蘊和點頭,然後,睡着了。
第二天,帥不危沒來上班,趁着樂蘊和還在休息時,他給公司發了郵件,重新調整人事。然後關機,陪樂蘊和美美的休息了一整天。
第三天,樂有年夫婦“回來”了。
在帥不危和陳志豪的干涉下,沒有任何媒體報道了這件事。網絡上只要出現了與之有關的視頻和文字,也在第一時間被刪除。
所以樂有年夫婦並不知道這件事,他們還在竊喜,瞞着這對小年輕在外面住了兩天才回來,給他們創造了兩天幸福時光。
有大人在,帥不危自然不能明目張膽。好在他們都變得忙碌,帥不危又恢復了實驗室、公司、家三點一線的生活,樂蘊和也開始翻譯的最後衝刺。
有時候一天下來,他們兩人都碰不上面。
這可把曹雨蘇急壞了。
“老樂,你說我們是不是回來得不是時候啊!你看看他們,都過去三週了!他們不但沒有進展,怎麼還疏遠了。”
樂有年摘下眼睛,合上書,說:“你也不看看這兩個孩子有多忙!實驗室一堆的實驗,帥不危做完了幾個?伯言在老家管理總部,W市的生意還是要靠小危不是。還有小和,天天閉關搞翻譯,整天跟個遊魂似的。他們兩個連吃飯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怎麼可能談戀愛啊。”
“哎呀,這愛情的小幼苗不會就這樣夭折了吧。”
“當然不會。”樂有年笑嘻嘻的說:“我有幾次半夜起來上廁所,聽到小和臥室裡有聲音,應該是小危半夜偷偷跑進去了。放心吧,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感情這麼好,不會隨隨便便就分手的。”
曹雨蘇還是很擔心:“小和是個慢熱性子,小危這熊熊大火都燒了二十多年,她纔有這麼一點點動靜。現在小危沒時間點火,小和不又變涼了。”
“那就叫他們別讀書嘍。”樂有年隨口說道。
曹雨蘇瞥他,說:“書當然要讀,博士多難得,怎麼也要熬到畢業。不過呢,讀博也沒那麼辛苦,我看小和的翻譯快弄完了,也該讓他們出去旅遊一趟,好好玩玩。”
樂有年翻了一下日曆,說:“嗯,都十一月了,差不多是可以出去轉轉。這樣,我給小危調出半個月時間來,小和那,你去說說,也調出半個月來,讓他們一起出去。”
曹雨蘇這才滿意地點頭,繫上圍裙,說:“就這麼說定了!我現在就給你做飯去。”
樂有年這才意識到,如果自己沒有順着曹雨蘇的意思,以後都會沒飯吃!
過了兩天,樂蘊和終於交稿了。
編輯看稿了還有一段時間,在這此之前,她都比較空閒。
導師也說她翻譯辛苦,更改了授課時間,說是給她半個月時間好好調整,先去充充電,等身體恢復到最佳狀態,再來上課。
突然間,樂蘊和閒得好像掉進了失重的宇宙裡,無所適從。
“小和,想滑雪嗎?”樂蘊和正舒舒服服架着腳吃着薯片看電視時,帥不危突然打來電話,“我也多出半個月的時間,公司這邊我都安排好了,我們去滑雪吧。”
“好啊,去哪裡?”
“瑞士,阿爾卑斯山,怎麼樣。”
樂蘊和想了想,問:“是我們以前常去的那家嗎?”
“是的,機票酒店都訂好了,就等你點頭呢。”
“還有誰去?”
“就我們。”
樂蘊和怔怔,又問:“就我們兩個?”
“難道你還希望有電燈泡?”帥不危笑出聲。
樂蘊和臉皮發紅,燙得可以烤紅薯。
自從上次在休息室有過第一次後,帥不危的花樣越來越多。如果不是這段時間他們都很忙,實在提不起精力玩這些東西,樂蘊和還不知道要被他折騰成什麼樣。
現在大家都有空閒了,突然跑去滑雪,不是羊入虎口是什麼。
“怎麼,不樂意?”帥不危問她。
“沒,就是覺得有點突然。”
“如果你覺得只有兩個人太寂寞了,就叫承澤和恬希一起去吧。”帥不危以退爲進。
樂蘊和沉吟,這些日子她又玩閉關,幾乎沒有跟外界有聯繫。呂恬希和劉承澤的關係走到哪一步她也不清楚,也不知道他們願不願意去。
“一來一去至少半個月,承澤肯定有假,就怕恬希……”
提起呂恬希的假期,樂蘊和不由的想到了杜城洛。她和杜城洛差不多一個月沒有聯繫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記恨她,更不知道呂恬希能不能請到假。
“算了,就我們去吧。”不是捨不得出這筆錢,樂蘊和實在是不想牽扯太多人。
“好,那就這麼定了。你什麼都不用準備,只需要帶人和護照就行了。”帥不危在電話那頭笑得爽朗。
樂蘊和不由的開始亂想,“我只帶人和護照,那我的東西誰準備?”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加了一句,“不會是秘書幫忙準備吧。”
“當然是我親自準備,你女兒家的東西,我能讓男人碰嗎?”
“男人?你的秘書不是女的嗎?”樂蘊和不信,故意說:“你別告訴我趙小湉是男的。”
“我沒告訴你?”
“告訴我什麼?”
“趙小湉現在是陳志豪的秘書了。”帥不危說:“第二天我調整人事崗位,把她放到營銷部去了。她不樂意,辭職去陳志豪那了,做他的私人秘書。”
樂蘊和差點被那烤肉味薯片給嗆住,這才一晚上的事,秘書就易主了。這陳志豪的速度,還越是槓槓的。
“那……她跟你有聯繫嗎?”
“她現在經常代表陳志豪來公司談生意,當然還有聯繫了。”
只要她不做帥不危的秘書,樂蘊和就覺得心裡舒坦。
呂恬希的話就像重錘,敲得她耳膜痛。現在趙小湉不在帥不危身邊了,樂蘊和有種警報解除的感覺,痛痛快快地對着半空吐了口氣,非常快樂地唱起了《南泥灣》。
帥不危聽見了,也很開心。
“今晚出來吃飯吧。”他還在實驗室做最後一個實驗,收集完這個數據之後,他就可以放假了。
“去哪吃?”
“後門的沙漏咖啡館。”
“行。”
帥不危看了看手機,幸福的笑了。他在心裡暗暗說道:“小和啊小和,去了瑞士,我看你怎麼逃出我的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