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怎麼辦？
顧洛清牽着小Q，正準備出去一趟，走到停車場，準備開車的時候，才發現車鑰匙忘了帶，只能折返回去。
今天是週末，街上人很多，她擔心小Q被人給踩了，所以走得比較慢，躲着人走。
快到一個路口的時候，小Q不知怎麼地，大叫了起來，然後猛地躥出，她一時沒防備，繩子脫手而出。
“小Q，快回來。”
轉眼間，小Q已經消失在拐角處。她心裡大急，連忙追了過去。
追到拐角處，見到小Q把一個人給撞倒了，還衝着那個人使勁叫喚着，“汪，汪，汪……”看樣子，還要衝上去。
“小Q。”
顧洛清大喊一聲，上前扯住繩子，用力將小Q給拉了回來，“不許這樣。”
她從來沒有見過小Q這樣有攻擊性。
她的呵斥有了效果，小Q總算是安靜了下來，蹲在原地，不再叫了。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到頭來，還是要這樣。
對了，小Q！
顧洛清上前推了他一把，泣聲道，“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顧洛清，一定還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
“陳偉——”
嘀嘀——
“汪汪汪……”
撕心裂肺的哭聲，淹沒在周遭的噪音中。
男人不顧她的挽留，執意要走，她也沒辦法。
顧洛清連聲道歉，突然發現這人很眼熟，正是前幾天，被她撞倒過的腿腳有殘疾的男人，心裡更覺愧疚。上前將對方扶起來。
他拿起完好的那個杯子，看着上面一個logo，一個藝術化的“偉”字，上面還有一些凸起的小點。
她還不解恨，舉起拳頭，在他胸口上捶了兩下，“你爲什麼不玩玩就算了？”
顧洛清拼命地朝着男人離開的方向奔跑着，焦急地在人羣人，搜尋着他的身影。
說着，眼眶卻不知不覺紅了。
挺貴的呢，一個要三十幾塊。
他伸手摸過去，正是“偉”字的盲文。
剎那間，眼前倒下的人像，小Q衝着那個瘸腿的男人叫喚的樣子，還有男人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
陳唯轉過身，看向後面的女人，用輕鬆的語氣說道，“還是被你認出來了。”
他可是知道，這條狗是老闆娘的命根子。只能陪着它，站在門口。
身後，一個聲音哽咽着。
“出了場車禍——”
他到底經歷了什麼，纔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捂緊胸口，心臟像是被一隻手給捏住了，疼得幾乎無法呼吸。
……
她又不捨得打，只能硬拉着，一路回到店裡。
“汪！”
剛纔好險，小Q明顯已經認出了他。
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傾泄而出。
小Q都來了，那麼……
小Q的叫聲從外面傳來，她的心臟突然怦怦狂跳起來。
顧洛清有點生氣了，教育了它幾句，它還是不肯停下。
十幾分鍾後，她已經跑出了步行街的範圍，放眼望去，全都是人，卻沒有那個她要找的身影。
低頭看去，正是小Q咬着他的褲腿。
顧洛清拿過他手裡的繩，沒有給他詢問的機會，拉着狗走了。
“汪，汪，汪……”
公路上，一輛輛汽車正在行駛，車喇叭聲，引擎聲，輪胎與地面的摩擦聲……無數噪音將她淹沒。
不對，這叫聲，是焦急。
過了一會，他終於見到老闆娘回來了，心裡剛鬆了一口氣，就發現不對。
陳唯看着摔碎的那個杯子，有些心疼。
小Q又開始衝着男人叫了起來。
顧洛清用力捂緊胸口，嘴裡不斷重複着這句話。
“不知道，它今天特別暴躁，剛纔還撞倒了一個人。待會帶它去宋醫生那裡看看。”顧洛清有些擔心。
陳唯回到租屋門口，拿出一個袋子，放在圍欄上。袋子裡裝的，正是從顧洛清的店裡買的陶瓷杯。
沒出息！
他暗罵自己。
顧洛清胸口像是火燒一般，喘不過氣來，她手扶着欄杆，慢慢坐倒，手捶着胸口，發出絕望的哭喊，“啊——啊——”
顧洛清將繩子交給店員，走進裡面的工作間，從一個抽屜裡拿出車鑰匙，正要離開，突然，眼角一瞥間，見那個人頭塑像歪倒在牆上。
男人還是跟上次一樣，一言不發，不敢跟她有目光的接觸。只是搖搖頭。
那天，顧洛清應該是看到了這張假身份證了，所以纔沒有懷疑他的身份。
這裡面，一定有什麼故事。
店員小東牽着小Q站在門口，他剛纔試圖將它拉回店裡，根本拉不動。
顧洛清看着他的左腿，胸膛急促起伏，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可惜，有一隻破了，剛纔被小Q撞倒的時候，摔破的。
這個“偉”字，就像是一個開關，心底深處，無數回憶將他淹沒了。
“小Q，不許這樣沒禮貌。”
老闆娘好像哭過？
“把小Q給我。”
“不——”
小東說道，“對啊，他看起來有點怪怪的，好像進過工作室，是不是丟東西……老闆娘？”
這到底是怎麼了？
小東撓了撓頭，他還從來沒有見過老闆娘這麼反常的樣子。
“不要哭！”
……
她眉頭一皺，“誰弄的？”
…………
是他！
“這是，怎麼了？”
接着，他感覺褲腿被扯了一下。
她衝出門口，顫抖着聲音問，“小東，剛纔，是不是有一個，拄着柺杖的男人來店裡了？”
“你先幫我牽着它，我去拿車鑰匙。”
宋醫生是一名獸醫，之前小Q有一次生病，就是宋醫生治好的。
不過，看他走路的樣子，應該沒受什麼傷。
“陳偉。”
他走到門口，看着她消失在拐彎處，不見蹤影。有點摸不着頭腦。
突然間，她的腦海中一道閃電劈過，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抹眼淚，扶着欄杆重新站起來，往回跑去。
陳唯本想盡量雲淡風輕一些，可是看着她的眼淚，實在是輕鬆不起來，鼻頭髮酸。
看得出，這是一個很內向的人，或許是因爲身有殘疾，心裡比較自卑吧。不擅長跟陌生人交流。
還好，顧洛清沒有察覺出小Q的異常。
兩次，他出現在自己面前兩次了，自己都沒有認出來。
突然，一個熟悉的叫聲在身後響起，離得是如此之近，將他從回憶中拉了回來。身體不由僵住。
“真是對不起，它平常很乖的，你沒事——咦，你不是那天那個……”
……
說起來，多虧了那張假的身份證，那是周彥給他搞來的假證件。他的身份證早就燒了，他一直沒去補辦。就暫時拿這張假的用着先。
他自言自語地說道，“真傻，被你老公知道了，他會怎麼想？”
小Q現在五十多斤，力氣很大。他又不敢太用力，擔心把狗給弄傷了。
一道電流從她身體裡躥過，手裡的車鑰匙啪嗒一聲，掉到地上。
裡面那名男店員聽到動靜，走了出來，見到小Q這個樣子，詫異地說道，“小Q這是怎麼了？”
他話還沒說話，就見老闆娘發了瘋一般衝了出去，那表情看着怪嚇人的。
“誰要你給我湊手術費？誰要你拿命去換錢了？誰要你對我這麼好？”
“你這個自以爲是的混蛋，你讓我以後怎麼辦？”
陳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緊緊將她抱住。
一束陽光從外面照進來，落在他們的身上，照得他睜不開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