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無邊的恐怖懼意襲上我的全身,讓我頭皮一陣發麻,渾身忍不住顫抖了起來。陳娟則更是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她也顧不得擦,雙手使勁的攥着我的胳膊,聲音顫抖地問我:“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我好害怕!”
我的目光緊緊地盯着木門上面的那個玻璃窗口,耳邊還在迴盪着外面一個男人走來走去不知道在和誰說話的聲音,他的聲音乍一聽起來像個男人,但是仔細聽起來卻很像個女人。聲音越來越刺耳,簡直就像是老式磁帶卡住了一樣,滋滋啦啦的,很是滲人。
陳娟被嚇得不輕,竟然當着我的面就尿褲子了,其實我也是害怕到了極點,但是胸口處傳來的一股淡淡的溫暖,讓我那無邊的懼意稍稍緩解了一下。現在我才突然想到,我的身上還有兩個馬小寧臨走之前交給我的護身符,那一股淡淡的暖意正是兩個護身符所發出來的。
看着眼前就快要崩潰的陳娟,我準備把另一個護身符交給她,但是我又怕給了她一個護身符之後,我身上就剩下一個護身符,這一個護身符的神力抵擋不住外面得那個能嚇死人的惡鬼。我和她們的這件事情沒有一點關係,遊戲我也沒有參與,我可不想和她們一起死去。
出於私心,我沒有將另一個護身符給掏出來,而是緊緊的將它護在了胸口。
我看了一眼外面的走廊,覺着自己和她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時間馬上就要到一點半了,我可沒有勇氣眼睜睜的看着陳娟死在我的眼前。我必須得帶她出去,就算帶不走她,我自己也要出去,我和這件事情沒有關係,就讓她們這些人自作自受好了。
我深呼吸了一下,然後對邊上快要癱瘓在地的陳娟說:“我們趕緊離開這裡,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在這裡簡直就相當於等死。”
陳娟已經恐懼到了極點,她可能是沒有聽清楚我的話,以爲我是要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隨即趕緊摟住了我的大腿,滿臉驚恐的對我說:“你別丟下我,帶我一起走吧,我好害怕,我要見我的爸媽!”
看着陳娟挺漂亮的一個女孩現在變成了這麼一副可憐的模樣,我心裡也很不好受,我又朝着門口看了一眼,心想,只要出了這個小旅店,我就把身上的留一個護身符交給陳娟。
我一把拉起了摟着我大腿的陳娟,然後扶着她不讓她癱倒在地,這個時候我慌得特別厲害,手忙腳亂的不知道佔了她多少便宜。不過此時陳娟已經沒有心思去在意這些了,她的表情有些木納,雙眼無比緊張的盯着四周,雙手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的緊緊摟着我。
我在她身上摸索來摸索去,沒有找到一個可以下手的地方,她的雙腿已經軟了,根本站不起來,我必須得緊緊抱住她,她纔不會往下滑。最後我也是沒有辦法了,只好緊緊地拉住了她腰上的一根皮帶,然後帶着她一點一點的向着門口靠近。
陳娟害怕極了,將臉埋在了我的身上,不敢去看四周。
很快,我和她就來到了房間門口,我伸手緊緊地攥住了門把手,心中祈禱了好些遍如來佛祖,才猛然一咬牙轉動了門把手,將房門打開了。
房門外面的走廊和我們來這裡時一樣,只不過我們來的時候外面走廊上還有許多人在行走,但是現在卻一個人也沒有了。外面冷氣嗖嗖的,好像是哪裡有窗戶沒有關好,我往上拽了拽陳娟,然後便朝着樓梯口走去。在走出房間門口的一剎那,我還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廁所門口。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是以前鬼片看多了,我總以爲廁所纔是最嚇人的地方。
但是,人要不走運,喝涼水都塞牙!我就是這麼隨便一想,那些鬼怪還真的就是不禁唸叨,竟然真的出現了一個女鬼。
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女鬼,反正就是看到了一個女孩的背影走進了女廁所,那個女孩皮膚白的嚇人。
陳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擡起頭了,她也看到了那個女孩的背影,立刻就抓狂了,她的雙手使勁的掐我的胳膊,對我近乎崩潰的催促道:“快走!快點離開這!小云來了,那個小云來了!”
小云?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我記得好像是在哪裡聽到過,忽然一陣冷風吹過,我就想起來這個名字我是在哪裡聽到過了。這個小云就是廠子澡堂子裡死了的那個女孩,她原先和陳娟還有周紅豔是一個宿舍的,她也參與了那個筆仙的遊戲,而且她還是第一個遇難的。
一想起來這個小云是誰,我立刻就冒了一身的冷汗,然後這個時候已經有些晚了,只見廁所的門口有一個全身骨頭斷掉的女鬼慢慢的從廁所裡面爬了出來,因爲她全身的骨頭都斷了,所以她像是一條蛇一般,慢慢地在地上蠕動着。身上冒出來的鮮血被她拖了老長,她的臉已經扭曲了,但是依稀可以看清楚正是那個死掉的小云。
“你還愣着幹什麼!快點跑啊!”陳娟幾乎都已經抓狂了,我的胳膊被她掐得死疼,我都能感覺到好像是已經流血了。
我木木登登的應了一聲,然後轉身摟着陳娟就往樓梯的方向跑去,身後的那個小云速度不緊不慢的在後面追着,我提心吊膽着不敢往後看,只敢往前走。
好不容易來到了樓梯那裡,忽然間小云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從樓下往上開始爬了,我回頭看了一眼後面,那個小云還在跟着,怎麼出來了兩個小云?
不過轉念一想,它們鬼怪的本事大着呢,分身術對它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這該怎麼辦?我們往哪邊走?”我也是慌神了,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好看向了比我還要慌張的陳娟。
“我怎麼知道!”陳娟帶着哭腔對我吼道。
我看了一眼就快要爬上來的小云,還有後面已經離我不遠的另一個小云,沒辦法,我只好硬着頭皮往前走,不下樓梯了。現在我心裡想着,這不過是二樓,只要能找到一個窗戶我們就能跳出去,反正也摔不死,好過在這裡擔驚受怕。
我摟着陳娟一直跑到了這個走廊的盡頭,邊上剛好有一個窗戶,窗戶下面就是街道。看到了外面的街道,我和陳娟都是看到了可以逃生的希望。我用手去拉動窗戶,拉了好幾下,窗戶紋絲不動,看來是上了鎖了。
沒辦法,拉不開就只好來硬的了,我向着周圍看了看,我腳下的牆角里正好有一個馬紮,我也顧不得多想了,放下了身上的陳娟,拿起了地上的馬紮,就朝着窗戶狠命的招呼。
但是無奈馬紮太不順手了,而且還是木頭做的,頭一下馬紮就被我給摔得七零八落,差點沒蹦到我自個。但是有東西總比沒東西強,我攥着一個馬紮腿,就朝着窗戶玻璃使勁的砸。一邊的陳娟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找來了一把斧頭,她朝着窗戶玻璃就像砍自己的殺父仇人一般,拼命地砍,那架勢看得我都害怕了。
看來這絕處求生的慾望的確是可以激發人的潛力,連女孩都這麼勇猛了,我一個大老爺們還墨跡什麼。
隨即,我緊緊的攥着馬紮腿就和陳娟一起招呼窗戶玻璃,但是,很讓我們不解的是,無論我們使多大的力,用多麼堅硬的工具,都是無法打穿這個看上去只需要輕鬆一腳就能夠搞定的窗戶玻璃。
窗戶玻璃開裂了好多裂縫,但它就是不壞,簡直太氣人了。
然而這個時候,兩個小云已經慢慢地爬到了我們身後,我們被嚇得再也沒有力氣去砸窗戶玻璃了,只好拿着手中的物件開始自保。
陳娟快要絕望了,她坐在地上看着越來越近的小云嚎啕大哭,鼻涕眼淚橫流,手中的那一把利斧被她胡亂的舞者。我不敢和她靠的太近,免得再傷到我了,不過我這邊的小云離我也不遠了。
看着像死神一般來催命的小云,我的心臟狂跳不止,慢慢的我都有些喘不過氣來。地上爬着的那兩個小云慢慢的爬到了一起,合成了一個小云,她披頭散髮,面目猙獰,骨頭咔咔作響,慢慢的竟然站了起來。
陳娟雙手緊緊地攥着那一把斧頭,而我也是緊緊的攥着那個馬紮腿,我們兩個被這個合二爲一的小云嚇得魂飛魄散,瀕臨死亡的邊緣。
小云慢慢地擡起了頭,慘白無比的面容慢慢的呈現在了我們的面前,透過她那蓬亂無比的長髮,我看到了她的模樣。小鼻子小嘴巴,眼睛帶着一股不是好惹的氣勢,這張臉,我怎麼瞅着有點像是陳娟啊!
不好,我忽然感覺到了一股不祥的預感,連忙掏出了手機查看時間,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二十九分了,還差一分鐘就到一點半了。我轉臉向着邊上的陳娟看去,發現她此時已經面目全非,渾身周圍冒着幽森森的藍光,她那扭曲的五官像極了她手機上的那張照片,這時候,她冷笑的看着我,就像是看着一個美味的獵物。